“這是......蟬?!”我仔細看了下,驚訝出聲。
隻是這蟬長得有點詭異,不僅翅膀上長了奇怪的圖案,而且個兒頭奇大,在這麼冷的環境下竟然還能存活。
旁邊黑爺過來看了一眼,猛地把那蟲子拍到地上,一腳踩了個稀碎。
“靈姐,這不就是你戴的那個......”小王看見黑蟬,驚呼出聲。
靈姐從脖子裏費力地扯出來一個繩子,掛著一個和田玉蟬。
果然非常像,反而是跟普通的蟬天差地別。
“這玩意可不興戴啊。”我好奇地探頭看一眼,立刻笑了起來。
“這蟬不好嗎?”阿城小心翼翼地問。
“這玩意都是塞死人屁股裏的,你說好不好。”我撇嘴道。
阿城臉色都變了,看樣子又害怕又惡心。
我看他好笑,解釋道:“以蟬堵氣,古人都會把身上的氣穴堵死,這是老傳統了。”
靈姐聽聞劇烈地咳嗽起來,“呸”道:“這玩意可不是蟬!”
“不是蟬?那這是啥?”我們好奇看著他,等著他解釋。
靈姐故意逗我們,頓了頓賣關子,半晌才道:“它叫鬼臉天蛾,這玩意可是好東西,從前苗疆人煉蠱,它就是其中之一。”
這一聽,我立刻覺得那蟲子背上的圖案愈發像一個人,古時候那種穿著大袍的巫,冷冷地盯著我們。
“天鵝?什麼天鵝?”小王一臉迷茫。我拍了拍她肩膀,示意不重要。
我從前聽說過這種蟲子,但是沒見過,在民間這種蟲子被認為是鬼的象征,一旦見著它進家,那就是要出怪事了。
尤其是這蟲子吱吱叫的時候,都會認為是厲鬼來索命。
隻是這蟲子一般都出現在夏天,這裏這麼冷,它竟然還能夠存活,簡直是奇跡了。
“這玩意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我問道。
黑爺搖搖頭:“這裏太古怪了,我們得小心點。”
我們一行人整頓了一下,繼續往下走。
沿著那石階又走了十來分鐘,依然看不見底,小王已經開始慌了起來。
不知不覺走到了對麵石梯斷層處,我們打著手電朝對麵的山洞口看去,隱約看見一個石柱在裏麵撐著。
這石洞似乎是被人從外麵打進來的,隻是整個洞口非常粗糙,但是卻是很規則的方形。
再往裏看,隻能模糊看到一層鐵皮,似乎這個洞已經被封死了。
下麵的霧氣開始濃了起來,我們一排走下去,周圍幾乎都是不可見的。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哀嚎,靈姐突然停下,我一時刹不急撞了上去。
緊接著,我感覺到頭發癢癢的。
用手一摸,拿到手電下麵看,一隻鬼麵天蛾支楞著翅膀。
我心裏一驚,又一隻落在我頭上,直直朝我耳朵裏爬去。
阿城眼疾手快幫我拍掉了,緊接著他頭上和肩膀上也落了好幾隻。
“快把耳朵捂住,這玩意會往裏麵鑽,能鑽通腦子!”
黑爺一邊手忙腳亂拍著蟲子,一邊抽空朝我們喊道。
瞬間,小王被蟲子鑽進了耳朵,倒地上開始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靈姐趕忙上去拉她。
我從包裏拿出來衛生紙團成團遞給黑爺,自己也趕忙塞到耳朵裏。
周圍一片混亂,我們自顧不暇。
突然,我被人猛地一拉,那人個頭比我高,力氣極大,不由分說拖著我就往後退去,我斜眼瞥過去,看到黑色的手套。
我心裏一嚇,立刻開始掙紮。
緊接著耳朵裏的紙團被取下一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跟我走。”
我心裏瞬間放鬆了大半。
隻見張天牧渾身塗滿了黑泥,臉上也捂得嚴嚴實實。
我趕忙衝黑爺喊道:“快過來,這邊。”
一邊慌忙跟著張天牧走。
左拐右拐到了一個山洞,山洞裏麵生著火堆,裏麵還躺著一個滿身是血的黑衣人。
“這是?”
“跟蹤我們的人。”張天牧解釋道。
黑爺走了進來,把小王放在地上。
幾個人圍了上來,小王渾身抽搐,人已經沒了意識。
張天牧把他擺平在地上,左右耳朵旁邊一隻放了一個燃著的火柴。
等了有一會,一隻小的灰色的鬼麵天蛾就從他耳朵裏麵鑽了出來。
看起來應該是幼蟲,殼還沒硬,所以也沒有鑽很深,看來這種蟲子有很強的趨光趨熱性。
黑爺把蟲子撿起來,隨手丟進了火堆裏。
張天牧簡單給小王處理了一下,不一會她就悠悠轉醒,捂著耳朵誒呀誒呀地叫了兩聲。
我們幾個圍著火堆坐下,身心俱疲。
張天牧說,他一路追著這黑衣人來到了這裏。
過來的時候還發現了打鬥的痕跡,有不少東西都散落在這個山洞。
原本他想回去跟我們會合,卻意外發現了黑衣人的組織,竟然也在這個地方。
他跟著黑衣人走了一段,跟蹤我們的這人歸隊後,就被蟲子襲擊了,然後被他救了下來。
“還是牧牧心地善良。”黑爺戲謔著打趣。
張天牧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這是梅花苑的人,知道的比我們多。”
說著他亮出了手中的一枚銀色的牌子,上麵刻著一朵梅花。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風月梅花?”我咂咂嘴。
黑爺點點頭,這地方他比我熟,裏麵幾個胡同幾個女人都摸得門清。
“這是梅花苑特有的標,每個簽了梅花苑的人,身上都會有一塊牌子。相當於生死契,隻有死了才能丟。”
我們從他身上搜到兩把好槍,興奮得比劃了一會。
張天牧在旁邊,用看弱智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們倆,於是我又悻悻地把它們收了起來。
突然,那黑衣人吃痛悶哼一聲,悠悠轉醒。
阿城在照顧他,又是喂水,又是喂吃的,看樣子確實傷的不輕。
“你到底為什麼跟蹤我們?”我問道。
那人看了我一眼,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於是歎了口氣道:“拿錢辦事而已。”
張天牧拿著那銀牌晃了晃。
“梅花苑的規矩,牌子在哪,命在哪,對吧?”黑爺笑道。
那人看著牌子,眼中一抹悲涼,點點頭。
“說吧,你們來這裏做什麼?”我問道。
那人勉強坐起來,虛弱地看了我一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過來?”
我看著他:“怎麼,你知道?”
“哼,”他冷笑一聲,滿臉不屑,“那你來著了,這裏頭的東西,是有人窮其一生都得不到的。”
“到底是什麼!”小王瞪他賣關子,心裏又著急得很,沉不住氣道。
“這裏麵的東西,能讓百願成真,能讓過去無憾!”他一本正經道。
我嗤笑:“這你也信?”
他並不怪我冒犯的嘲笑,而是嚴肅道:“這是真的,我見過。”
我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心裏猛地一顫:“什麼叫你見過?!”
“我親眼看到一個死人,從這裏,活著走了出來。”他眼神堅定而又飄渺,似乎陷入了某些回憶。
我背後一陣冷汗,幾乎浸濕了保暖衣。
“下麵是陰曹地府?是奈何橋?還能讓死人回到人間?”我忍著不安質問他。
他搖搖頭:“下麵是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