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倒了,低頭看才發現,腳下的牆壁上有不少矮洞。
洞裏堆著非常多的骨頭,看起來像是動物的,有些甚至還能看出來死前的姿勢。
小王嚇了一跳,連滾帶爬起來,一邊尖叫,看起來要被嚇哭了。
這些骨頭已經風化成這個樣子,說明已經有年頭了。
這裏應該發生過變故,而這種變故很有可能是一瞬間發生的。
它們來不及跑,就死在了這裏。
順著洞走到了盡頭,我才發現,這洞的盡頭,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山體裂縫。
那裂縫非常大,深淵裏麵傳來幽幽的陰風,下麵看不見有多深。
我往下探頭,底下黑漆漆一片,裏麵有濃濃的霧。
“你們快來看!”阿城叫了一聲。
我們趕忙過去,發現地上有個鬼畫符。
一個奇形怪狀的三角形,旁邊還扔著麵癱的匕首。
“這也是他留的記號?”我問黑爺。
黑爺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他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小王問道。
自從進了這裏,小王已經被嚇得半死了,估計她現在隻想著趕快離開這裏。
“這裏好像有個手電!”靈姐指著裂縫叫道。
果然,在朦朧的霧氣裏麵,有一處微弱的光。
“牧牧應該已經下去了。”黑爺猶豫了一下,給自己穿好繩索,扣在旁邊一塊巨石上。
“我跟你一起。”我趕忙叫住他。
“下麵沒問題就打一下手電,有危險就打兩下。”靈姐交代我們。
我點點頭:“等我們消息。”
我不再說話,跟黑爺對視一眼,順著繩索往下滑。
我這才發現,這深淵裏麵像是個倒漏鬥狀。
我們進來的地方不過是最小的口,越往下越大。我們倆穿的都是防風衣,但是透的冷風讓我開始止不住的牙齒打顫。
我之前沒有經驗,幾乎是往下滑一段就要碰一次石壁。
整個腿被撞的幾乎沒了知覺,手也被磨的火辣辣的疼。
黑爺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示意還可以。
“什麼情況?”靈姐大聲問。
我卯足了力氣喊了一聲。
差不多又往下滑了十幾米,我們找了個稍微能站住人的地方,打了一下手電。
這是一個山脊處凸出來的石頭,周圍隻有頭頂探照燈打出來的一小片光域,其他都是都是一片漆黑,絕對的黑色。
終於能歇口氣,我揉著大腿,臉色不大好看。
“這是什麼鬼地方?”我震驚道。
黑爺看起來狀態比我好很多,搖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總有一種發毛的感覺,總覺得周圍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
“我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看。”
“什麼?”他問。
“不是,我說不上來,但是感覺不太好。”我擰起來眉頭。
“別自己嚇自己,這地方不是鬧著玩的。”黑爺以為我在開玩笑故意嚇唬他。
上麵的人見我們打了燈,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沒一會三人便滑了下來。
小王被靈姐背著,盯著下麵的深淵瑟瑟發抖,臉色慘白。
見他們沒事,我稍微鬆了一口氣。
我們歇了會,再次下滑。
滑到底,我們落了腳。
下麵是一個詭異的石棧道,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幾乎和山體融為一體,就像是從山壁上鑿出來的一樣。
這棧道非常狹窄,我們幾乎是貼著牆在走。
腳下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留神就屍骨無存。
突然,前麵小王停下了。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被黑爺扶了一把。
隻見小王顫抖地轉過身,聲音古怪地說了一句。
“有鬼!”
我們都是臉色一變,隻見剛剛我們看到的手電光處,朦朧的霧中透出一個黑影,晃晃悠悠地站在對麵。
我大著膽子叫了一句:“喂!”
對麵那人影陰沉沉地晃了晃,空曠的回音在裂縫來回反來,變成淒厲而怪異的餘音。
“你是人是鬼!”我又大著膽子叫了一句。
依然沒有回應。
阿城也被恐怖的氣氛感染,也瞪著眼睛使勁往黑暗處看,雖然沒看見什麼,卻也有些害怕。
“等一下!”黑爺打了個禁聲的手勢。
我探著頭往前看去,好幾支手電一齊朝一處打去。
我眯著眼,看到了對麵的山體,幾乎是心裏一顫。
對麵山壁上有密密麻麻非常多的山洞,隨著手電的晃動,我看了個大概。
那山洞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像石窟一樣,下麵看不到底。
對麵也有類似我們這邊的石階,隻是那石階隻修到一半,延伸進其中一個石窟。
幾乎是每個石窟裏都吊著一個“死人”。
因為離得太遠,所以隻能模糊看個大概。
那吊著的人幾乎都是一個姿勢,身穿一身非常薄的透紗,在空中飄著,不細看還真是覺得像是鬼。
“媽的,這哪裏是石窟,這他媽是屍窟吧?”靈姐感歎道。
“這應該都是天然形成的,隻是後來有人把它當成棺材來用了。”我推測道。
“真變態,”她嘖嘖兩聲,“這玩意怎麼弄進去的?”
“像我們一樣吧,吊著下來。”
我說道,一說完,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太吉利,尷尬的笑了笑。
黑爺擺擺手,說了句更詭異的話:“說不定是從下麵上來的。”
他朝著漆黑陰冷的地底努努嘴,那底下還不知道有多少個。
“也沒聽過哪裏的風俗,是把人豎葬的啊,這氣不都跑了?”我自言自語道。
一般來說棺材橫放才是習俗,就算是把石窟當成棺材。
那屍體吊起來,也是犯了忌諱。
人死後魂氣需安息,這豎葬明顯是根本不想讓魂離開。
黑爺搖頭表示不知道,他到過這麼多鬥,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下葬方式。
一陣陰風吹來,我們汗毛倒立。
石窟裏的那屍體晃了一下。
緊接著,黑爺就從包裏套出一把槍,毫不猶豫“碰”一槍打了上去,直接打中了頭,一片火星。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屍體迅速幹癟了下去,裏麵鑽出來無數會飛的蟲。
通體都是純白色的,卻飛快的隱匿在了黑暗中。
那白紗就沒了支撐,變成了普通的吊紗。
我心裏感歎這黑爺的果斷狠戾,心裏也放心了大半。
小王也長舒一口氣:“還好,是蟲子。”
我們繼續沿著石梯往下走去,越往下越冷,依然看不見底,似乎裂下去的口直通地獄。
“嘶!”阿城突然一縮頭,手捂著脖子,“什麼東西?”
我們聞聲停下,他摸了半天,從脖子後麵捏出來一個帶殼兒的黑蟲子。
那蟲子還是活的,幾隻細細的腳上長著倒刺,張牙舞爪地在空中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