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問,我趕忙拿起包,匆匆走了出去。
出了門我才看見,麵癱和靈姐已經在外麵站著了,麵色嚴肅。
“哪有動靜?”我問。
黑爺卻又像我做了一個“噓”手勢。
他們極有默契地都不做聲,紛紛拿出包裏的匕首。
“誒,好像是我聽錯了。”
黑爺一邊假裝無事的說著話,一邊瘋狂朝我使眼色,手指了指我們屋的門。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剛剛他出來,不是外麵有人,是屋裏有人。
我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從進門開始,我就把門窗都鎖好了,根本不可能有人進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人一直在屋裏!
我瞬間領會了黑爺的意思。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慢慢擰開了門把手。
就在開門的一瞬間,麵癱速度奇快,猛地衝進了房裏,指尖握著幾個銀針甩了出去。
黑暗中借著朦朧的月色,一個背影忽地從床底下躥出來。
一把拉開窗戶,猛地跳了下去。
這速度快到我甚至都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黑爺抬手去攔他,最終也隻扯下來一塊黑布。
“追!”黑爺暗罵一句。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愣了一會。
麵癱和黑爺箭似的追了出去,我跟靈姐也趕忙跟上。
出了村子,走了十來分鐘,上了山。
山上荒涼的很,雜草叢生。
往北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出現一個很長的水流,逆著方向看過去,河水就慢慢變成了暗流。
地上有亂七八糟的石頭堆起來,周圍全是半人高的灌木。
我跟靈姐一路狂奔,好容易追上前麵的黑爺,氣喘籲籲。
“媽的,讓他給跑了。”黑爺氣得一拳砸在樹上。
前麵是個岔路口,我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哪裏。
夜裏烏漆嘛黑,月光都被樹擋住了。
“張天牧呢?”我左右看了一下,沒看到他的蹤影。
“他還在追。”黑爺道。
“他一個人沒問題嗎?”我擔心問道。
黑爺擺擺手:“放心,我們都有事,他也沒事。”
“現在怎麼辦?”靈姐靠著樹歇了會,緩了過來。
“回去吧。”黑爺說。
“那人到底是誰?為什麼在我們房裏?”我趕忙問道。
黑爺搖搖頭。
“從你的店,到大興安嶺,這一路都有人在跟蹤我們。”黑爺咬著牙,看樣子憋了一肚子火。
“是針對你的。”靈姐看了我一眼。
“我?!我有什麼利用價值?”我有些語無倫次。
我實在不明白這些人到底要幹嘛。
不為財,又沒有色。
黑爺拍拍我肩膀,安慰道:“剛剛他們房裏,也發現了有人在偷聽。”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裏不能待了。”我說。
“我們要提前出發?”靈姐漫不經心擦了擦衣服上碰的灰。
我點點頭,“這裏太危險,那些人不圖財,那就是要命了。”
“行啊,小伍長進了。”黑爺笑道。
我們三人回到了民宿,把他們叫醒,說要提前出發。
隨即,幾人分分回房間收拾東西。
半小時後,靈姐拉著睡眼惺忪的小王下了樓,阿城看起來好一些,不過明顯也沒睡醒。
“怎麼要半夜趕路呢?明早不行嘛?”小王不滿地揉著眼睛,想把自己揉精神。
我搖搖頭,露出客氣的微笑。
“辛苦了,小王老師,我聽說還有一批人,也是到這兒來的。要是被他們先去,破壞了就不好了。”
小王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雖然看起來還是極不情願。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番話出去,她也不好拒絕。
黑爺往上麵報的項目,其實是尋找鮮卑山中的遺址。
但是到現在,我們也隻知道鮮卑山在大興安嶺中,具體是哪一座山,根本就沒有一個準確的地標。
在原始森林中要找一座山,無非是海底撈針。
然而,我們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下去。
黑爺說,他得到的消息是,鮮卑山位於大興安嶺中部,雲湖附近。
不過當務之急,應該先和麵癱會合。
我和黑爺說了一下,黑爺也表示同意。
“他應該會給我們留記號的。”黑爺說著,拿起了背包。
我們按著剛剛的路線再次回去,出了村口一直往北,山上還有不少沒化的積雪。
漫天星星點點的白色,落在禿禿的樹上。
幾人在樹叢裏穿梭,時不時驚起幾隻烏鴉。
一路上,我們在樹上發現了一些麵癱留下的記號。
應該是因為走得很急,所以隻是用匕首刻了一道印痕出來,不過很好分辨。
走了大概半天的時間,到了山頂。
“景色真好啊。”小王深深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張開胳膊。
太陽出來了,北風呼嘯著吹過來,我的臉已經凍得快沒了知覺。
整頓了一下,吃了兩口壓縮餅幹。
現在應該是早晨七八點鐘了,周圍升起來朦朦朧朧的霧氣。
我們繼續沿著記號走,直到小王一聲驚呼,我才發現,我們麵前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懸崖。
黑爺拿出指南針看了看。
這懸崖非常深,下麵穿過一條河流。
懸崖壁上有修出來的棧道,緊緊貼著石壁。
我看著眼前的光景,不禁喃喃:“龍頭盤山,兩山交錯,太陽正出,好風水啊。”
“二龍戲珠?倒是像那碧珠龍眼上的浮雕。”
阿城一席話讓我們眼前一亮,原來這浮雕竟然就是地圖。
我們一行人沿著棧道向下走去,這裏非常窄,而且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稍不留意就會掉下去。
我緊緊扶著石壁,走得一頭冷汗,根本不敢往下看。
身後的小王更是臉色慘白,腿止不住的發抖。
“這棧道好像是通往一個洞口的。”黑爺在前麵喊了一聲。
這短短的一段路,我們走了將近半個小時。
黑爺在洞口發現了一樣的標記,看來那麵癱確實很有能力,竟然能追這麼遠。
進了洞口,整個洞裏非常冷,裏麵還有一條河,水卻沒有結冰。
我們沿著河走了約莫十分鐘,洞口突然變窄了起來,幾乎隻能彎腰前進,空氣也慢慢變得悶了起來。
“這他媽是給人走的道嗎?”我低聲罵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裏我總覺得一股無明業火上頭。
“地下河千年不凍,但是水溫很低,寒氣就是從裏麵傳來的。”黑爺摸了摸水溫,搓了搓手。
山洞裏都是石碓,非常雜亂,還有一些動物的屍體。
地下河漸漸消失了,空氣也開始流通,有股奇怪的味道,我分不清是什麼。
我轉過頭低聲問黑爺,有沒有聞到什麼。
他點頭:“硫磺的味道,這裏似乎有一個火山口。”
“火山口的河怎麼可能這麼冷。”我搖搖頭。
“可能這是死火山,也有可能河是從外麵流進來的。”他思索了一會。
緊接著,我就被人往前懟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