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豬肉換南瓜

他上網查了查，豬飼料倒是很多，還能送貨上門呢。可是楊天賜沒錢，這可就難辦了。

　　一百五十斤的豬一天要吃五斤飼料，兩百斤的豬就要吃六斤。一斤豬飼料因為成分不同質量不同，從一塊錢到一塊五不等。

　　就算按照最低的算，三百頭快要出欄的豬一天就要吃1800斤的豬飼料，每斤一塊錢那也是1800塊，一個星期就是一萬兩千六。

　　況且其他豬也不能看著餓死吧，全算上的話那就更多了。所以養豬這門生意不好做，一睜眼就是幾千塊飼料錢沒了。豬每天都這麼吃，要吃到長成了賣出去才有錢回來。

　　要不把小豬殺了，拿去喂給大豬吃？這樣損耗也太大了......楊天賜靈光一閃，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興衝衝跑出門，來到村委會，問馮建國：“主任，我們村是不是有很多南瓜沒賣出去？”

　　“是啊。”馮建國說，“本來想著南瓜產量高，好管理，誰知道南瓜根本賣不上價。辛辛苦苦一整年，種了好幾萬斤的南瓜，結果販子根本不肯過來收，說運出去還虧運費呢。我看外麵明明就有很多人吃南瓜啊，賣得也不便宜，一斤一塊多呢，怎麼我們的南瓜就沒人收呢。”

　　市場上的南瓜賣的貴，錢是被販子賺走了，農民可沒賺到錢，販子跟農民收南瓜的價格非常低。

　　楊家村這兒太偏遠，南瓜也隻是普通南瓜，販子跑過來收的話，的確會虧一筆運費，因為不那麼偏遠的地方南瓜收購價格照樣很低。

　　“那就便宜賣給我吧，我拿去喂豬。”楊天賜說。

　　“用南瓜喂豬不是太糟蹋了嗎，那可都是上好的人吃的南瓜。”馮建國說。

　　以前村裏也有用南瓜喂豬的，不過都是挑的那些不那麼好的。或者一個南瓜人吃了好吃的部分，剩下不好吃的部分拿去喂豬。

　　楊天賜卻是要把這些好好的南瓜全部給豬吃，所以馮建國下意識的就想反對。

　　“賣不出去那不是更加糟蹋嗎。”楊天賜說。

　　馮建國一想也是，南瓜可以放很久，可賣不出去就是賣不出去，始終還是會壞的，那時候還是隻能拿去喂豬。

　　“行，我幫你問問。”馮建國打了幾個電話。

　　他說的是本地的土話，楊天賜聽不懂。雖然楊天賜的祖屋在楊家村裏麵，可他父親年輕的時候就搬到鎮上去了，所以楊天賜從來都沒有學過這種土話，不會聽也不會說。

　　“那個，你手頭還有多少錢？”馮建國問。

　　“沒多少。”楊天賜說。

　　“他們倒是願意把南瓜賣給你，不過要收現錢。”馮建國說，“我說這麼大個養豬場在，還能跑了不成。他們說養豬場有豬瘟，你要是把五萬塊錢虧光的話恐怕也要跑了。養豬場到底是不是豬瘟啊？”馮建國話說。

　　“當然不是！”楊天賜說，“就是吃壞了肚子，不行你去看。”

　　“那就行，不是豬瘟就好。”馮建國鬆了一口氣，“按照程序的話，有豬瘟我要通報上級政府的。要不我們先去看看？”

　　楊天賜和馮建國來到養豬場，又過了半天，這些豬更加饑餓，在豬舍裏嗷嗷的叫。它們的糞便都已經正常了，味道還是很大，楊天賜看到就忍不住又給豬舍衝了一遍。

　　“真不是豬瘟啊，那還行。”馮建國說，“我帶你去買南瓜。”

　　第一個去找的乃是楊天賜的本家，叫做楊天德，今年已經八十幾歲。

　　楊家村本來絕大多數村民都姓楊，外姓人不多，凡是姓楊的，還要按照輩分來取名。輪到楊天賜這一輩名字中間就有個天字，楊天德也一樣，所以他們兩個年紀差得遠，輩分卻是一樣的。

　　“天賜你來了啊。”楊天德裂開嘴笑，嘴裏的牙缺了一大半，“聽說你想要買南瓜，我這兒倒是有幾千斤。本來看在我們都姓楊的份上，賒給你也不要緊，可是你那個養豬場有豬瘟，萬一你跑了，我都找不到人要錢。”

　　“我都說不是豬瘟！”楊天賜沒好氣的說。

　　“真不是嗎？”楊天德說，“那也不要緊，反正你們家有錢。我的南瓜可以便宜賣給你，一斤一毛就行，不過要給現金。”

　　偏偏楊天賜就是沒有現金，他想了想，“要不我給你豬怎麼樣？”

　　“豬？”楊天德問。

　　“對啊。”楊天賜說，“保證健康的豬，你可以先養著，也可以直接殺了。”

　　“多少錢？”楊天德問。

　　“生豬是四塊一斤。”楊天賜說。

　　“行，你得保證是健康的豬，要是我養幾天死了，我可不認賬。”楊天德說。

　　“放心吧。”楊天賜說。

　　這就等於是一斤豬肉換四十斤南瓜，也是很合算的價格。楊天德有四千斤的南瓜，可以換一百斤的豬肉，楊天賜給他挑了一條一百二十斤左右的肉豬，算是給個優惠。

　　這樣楊天賜感歎了半天，四千斤南瓜堆在一起好像小山一樣，可是卻隻換了一頭豬。這還不是楊天賜占便宜，市價就是這樣。

　　楊天德的南瓜賣不出去，所以這麼不值錢。而楊天賜的豬是很容易可以賣出去的，所以比較昂貴。

　　“這頭豬真不錯，骨架大，肯定能長很多肉。”楊天德越看越是喜歡，但還是有些疑慮，“這頭豬沒有豬瘟的吧？”

　　“肯定沒有。”楊天賜說。

　　“那就好，那就好，養到過年再殺。”楊天德說。

　　“不用養那麼久，過兩月就差不多了。”楊天賜話說。

　　養豬是很講究時效的，養的太久，消耗的飼料太多，可是肉又長的不多，那就不劃算了。一般而言，一頭豬從生下來到出場，就是四五個月養到兩百斤多一點，這樣性價比最高，平均吃三斤半的飼料可以長一斤肉。

　　要是到了兩百斤再養著，那就不劃算了，可能得吃六七斤的飼料才能長一斤肉，性價比就很低了。

　　一斤飼料起碼一塊錢，吃三斤半飼料長一斤肉，光是飼料的成本就得三塊半。要是六七斤飼料長一斤肉，那麼飼料成本就是六七塊，差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