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興師問罪

“堇川哥，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司念在他懷裏，無助痛苦的哭到昏厥。

慕堇川趕緊把她抱起來，找了一間病房，把她安頓好，又在病床邊守了她很久。

沈芊芊一直乖乖的陪在一邊，好幾次跟慕堇川說話，他都像沒聽見一樣，看都沒看她一眼。

他此時此刻眼裏隻有司念。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他心裏就像堵了塊石頭，莫名的透不過氣來。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想要她後悔，想要她遭受報應，想要她這一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可她真的這麼慘的時候，這麼痛的時候，他卻並沒有想象中的成就感，反而更難受了。

　　“堇川，你餓嗎？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沈芊芊再次開口，慕堇川還是沒有回應。

她便咬咬牙，忍著心中的鬱悶，默默的離開。

“芊芊，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慕堇川突然叫住了她。

沈芊芊頓步，隱隱有著不詳的預感。

“你說。”

“那天晚上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可能沒辦法對你負責了，但是我會給你補償，條件隨你開，隻要我能做到，我都會滿足你。”慕堇川語氣涼薄的說著。

沈芊芊心裏猛的一沉，轉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司念，咬了咬唇，不甘心的開口。

“是因為司念嗎？她在你最需要她的時候背叛過你，你打算就這麼原諒她嗎？”

她是真的想不通，到底司念哪兒好？

他要這樣無底線的包容她的一切，哪怕是背叛。

“我答應了顧阿姨要照顧她。”慕堇川語氣沉沉的說著。

沈芊芊已經淚流滿麵了。

“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心思，你一直都清楚，你認為這樣對我公平嗎？你問我要什麼？這世界上除了你，我什麼都不想要。如果可以用條件交換，我願意用我的一切換你愛我，可以嗎？”

慕堇川聽她這些話，心塞的快透不過氣來。

想解釋，但也沒什麼好解釋的，決絕的說了句。

“對不起，我已經決定了。”

“堇川......”

沈芊芊還要說什麼，突然有護士進來打斷了她。

“慕先生，司夫人她生前簽了遺體捐獻協議，院長讓我過來請你過去一趟。”

慕堇川心頭微微一顫，轉頭深深看了司念一眼，越發心疼。

她如果知道媽媽死了，遺體好還要被拿去做研究，一定會受不了的。

“堇川，你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司念的。”沈芊芊抹掉眼淚，溫柔大氣的說著。

“那辛苦你了。”

他沉沉應了一聲，徐徐站了起來。

　慕堇川走後沒多久，司念就醒了。

　　整個人昏昏沉沉，頭疼欲裂。

“司念，你醒了。”沈芊芊馬上過去扶她，關切的問著。

　　　司念沒理她，徑直下床。

　　“司念，你要去哪兒？你現在需要休息。”沈芊芊著急的拉著她，不讓她走。

　　“媽，我要去找我媽，你放開我。”司念不管不顧的推開她。

沈芊芊執拗跑過去抱住了她。

　　“你別這樣，你媽已經死了。堇川不是故意說那些話氣阿姨的，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慕堇川跟我媽說什麼了？他跟我媽說什麼了？”司念就像瘋了一樣，野蠻的揪住她的衣領子歇斯底裏的質問著。

護士們被驚動了，一擁過來把司念來開。

“司小姐，你別這樣。”

　　“告訴我，我媽在哪兒？慕堇川在哪兒？”

　　“在，在停屍房。”

　　護士都被她嚇懵了，不敢不說。

　　司念想都沒想，甩開她們衝出病房。

　　一路跌跌撞撞，尋找著停屍房。

　　蓬頭散發衣服上還沾著大片大片的血跡，很多人看到她都嚇得躲著走。

　　慕堇川剛和院長，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從停屍房出來，就看見她了。

　　司念看到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慕堇川，想到沈芊芊說的話，嘶聲喊了一聲。

　　“慕堇川，你對我媽說了什麼？你把媽還給我。”

　　眾人都是一驚，下意識去護著慕堇川。

　　“慕先生，司小姐現在已經失去理智了，你先走。”

　　“讓開，我沒事。”

　　慕堇川沒管他們，徑直走在前麵，朝司念迎了上去。

　　“司念，阿姨已經死了。”

　　他上前扶她，無奈的說著。

　　啪！

　　司念拒絕了他的攙扶，揚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是你，是你害死我媽的。慕堇川，當年拋棄你的人是我，對不起你的人是我，跟我媽沒關係，你要殺要剮你衝我來，你為什麼要害我媽？為什麼？”

司念撕心裂肺的喊著，雙手狠狠的捶打著他的胸膛，狠狠的捶打。

所有人都看呆了，慕堇川這種身份的人，走到哪兒不是眾星捧月，當祖宗一樣供著，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拳打腳踢。

“司念，你夠了，別鬧了。”慕堇川冷厲的斥責著，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她失去了媽媽，他可以不跟她計較。

但是憑什麼她要把她媽媽的死算在他的頭上？

“司念，你媽媽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可我為什麼要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應該要再給你一次機會嗎？如果每個人都用死來求我給她們的女兒機會，那我要娶多少人的女兒才行？你告訴我！”

　　慕堇川惱火的質問，眼神如刀一遍一遍淩遲著她的血肉。

司念看著他深寒的眸，痛的快要無法呼吸。

　　“你可以不給我機會，為什麼不能給我媽一次機會？你騙騙她不行嗎？慕堇川，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三年前的事嗎？好，我現在就告訴你.....”她哽咽著，那一刻當年的事幾乎脫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