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他欠她的誰還

他們的會議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經過了激烈的研究討論，終於定下了新的治療方案。

　　突然護士推門進來喊了一聲：“顧雲珊，她，她要跳樓，現在坐在頂樓的天台上。”

　 她話音剛落，慕堇川已經衝了出去。

　　他們已經研究出了新的治療方案，他有信心能夠治好她。

　　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自殺？

　　她是司念最親的親人，怎麼能就這麼丟下她？

　　司念打的車也剛好到了療養院門口，她給媽媽買了她喜歡的花，還有很多她喜歡吃的東西。

　　想到要見媽媽了，不能讓她看出來她過得不開心，所以臉上的笑容逐漸明媚。

　　剛進療養院大門，就接到了劉姨的電話。

　　她騰出手來接聽電話，語氣輕快：“劉姨，我到了。”

　　“小姐，不好了，夫人她爬到樓頂去了，我就是上個洗手間的功夫，她就不見了。”劉姨哭得她心慌意亂，看到很多人圍在母親所住樓層的樓下。

　　她掛了電話，倉皇跑去。

　　手裏的鮮花，食物，掉了一地。

　　媽媽雙腳懸空坐在天台邊緣，仰頭看著天空。

　頂樓的風那麼大，她那麼瘦弱，分分鐘都會被風吹下來。

　　司念嚇到腿都軟了，一片跑，一邊喊，跑的太快，摔了好幾跤，爬起來又繼續跑。

　　“媽，媽，我是念念，我來看你了。你別動，別動，我，我上來接你。”

......

天台上。

慕堇川衝到了最前麵，卻不敢靠近。

“顧阿姨，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再給司念一次機會。你不要動，我過來扶你下來，你要幹什麼我都答應你。”

他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唯一能想到的就隻有答應她今天的請求。

顧雲珊聽到他的聲音，徐徐回頭，淡淡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小川，阿姨就把司念交給你了，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她語氣悲傷，深深凹陷的眼底裏藏著無盡的絕望。

　　“阿姨，司念是你的女兒，她不能沒有你。”慕堇川一邊說著，一邊試探的走近。

　　顧雲珊淡淡笑著，沒有拒絕他的靠近，喃喃說道。

　　“小川， 這個病太痛了，我堅持不下去了。你幫我跟司念說，讓她別哭，不要怪自己，不要給司家當工具。 我從來沒有怪過她，不是她不好，是我這個媽媽不好，我對不起她，實在是堅持不下去。”

　　“阿姨，我可以治好你，你相信我。”

　　“阿姨，不要......”

　　慕堇川歇斯底裏的喊著，拚了命撲了過去。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隻抓到了她破碎的衣角，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雲珊的身體急速下墜。

　　“啊！”　　

眾人驚叫聲，撕心裂肺。

　　司念剛剛走進樓裏，還沒來得及進電梯，就聽到了砰的一聲震耳欲聾。

　　她的心都被震碎了，碎成了渣子，連呼吸都是痛的。

　　腦子裏一片空白，耳朵裏也突然不到任何聲音了，就像個行屍走肉般朝媽媽緩緩走去。

　　　“司小姐，你別過去。”

　好幾個醫護人員衝過去，攔著她。

　　她什麼也聽不見，用盡全力推開她們，倔強的衝過去跪在那灘鮮紅的血泊中，把媽媽抱了起來。

　　“媽，媽，你怎麼了？來人，救命，救救我媽媽。”

　　她歇斯底裏的喊著，嗓子都喊破了。

　　“小姐，你別這樣，夫人，她，她已經死了......”

　 劉姨難過不已，別過臉去，不忍看見這慘不忍睹的一幕。

　“沒有，媽媽不會丟下我的，不會的。媽，你醒醒，你不要丟下我。”司念倔強的抱著母親散架的身體，捂著她身上出血的地方，不讓她流血，用力的捂著。

　　可是，她一雙手不夠用。

　　“司念。”

　　慕堇川從樓上下來，看到她抱著顧雲珊支離破碎，麵目全非的屍體，想都沒想衝了過去。

　　“堇川哥，救救我媽，求求你，你幫幫我，幫我救救媽媽。”

　　司念伸手抓著他的手，哀求著，絕望的給她磕頭，拚命的磕頭。

　　“都是我的錯，你恨我，怪我，打我，罵我，都可以，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媽媽沒有錯，她不能死，不能死，求求你。”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慕堇川心痛不已。

“司念，別這樣......”

　他伸手把她抱住，緊緊抱住，安慰她。

那一刻，他忽然很後悔。

沈芊芊收到消息後，急急忙忙趕來，看到慕堇川抱著司念，她的臉色一下就垮了下來，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