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男人追過來。

“禦膳房的？”

花惜芷看了下自己的打扮，因為要采藕，所以特換了束裝，眼下滿身泥土的樣確實像個幹雜活的宮人。

“可你的穿著又不太像是宮女。”男人起疑。

花惜芷看過去，男人穿著是勁裝常服，“你的穿著也不像是個侍衛。”

男人意識到，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這是臨時抽調，沒來得及換衣服，你叫什麼？”

花惜芷懶的搭理，背起竹筐就走。

男人卻緊追不舍。

她停下，盯著男人，“你跟著我做什麼？”

男人背手而立，晚風瑟瑟，吹鼓起他的衣角，“我得看著你，避免你偷東西，這是我的職責。”

花惜芷:“......”

“走水了——走水了——”

漆黑的夜裏，火光突然躥上來。

“是儲秀宮的方向。”

花惜芷看了眼火光，見男人走過來眉頭微皺，“你既然知道是儲秀宮，還不去救火？”

男人攤手聳肩，“我是侍衛，捉賊的，救火這事有火龍隊。”

花惜芷盯著男人，由於兩人距離被拉短，倒能看清楚男人的臉，劍眉星目，氣宇軒昂。

她打定要甩開這個男人，改變方向朝著儲秀宮走去。

“你是儲秀宮的宮女？”

男人攆步追上。

花惜芷沒有理睬，到了儲秀宮才發現火勢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來來往往都是救火的宮人，火龍隊也抬來了雲梯，她趁著混亂甩開男人，欲從儲秀宮後門離開，卻被迎麵跑過來的人撞了下，腳步頓了下。

正是這一停留，被男人追上。

“你跑什麼？不怕傷到？”

花惜芷瞪了眼，因為男人擺明了是明知故問。

“我這是關心你，火勢這麼大，你就在我身邊跟好了，別亂走。”

男人說的沒皮沒臉，花惜芷無語，他們貌似並不熟。

趁男人不注意，花惜芷打開手中的紙條，那是撞她的人趁機塞的。

紙條上的內容簡單明了，讓她去儲秀宮救崔嬤嬤，就連路線都畫好給她。

她不知這崔嬤嬤是何方神聖，但知道這定是寧王爺安排。

“這裏有火龍隊，不需要我們，先離開。”

花惜芷往後一退，用行動拒絕男人的建議。

男人愣了下，笑出聲，“你要救火？”

花惜芷沒理睬，轉身就走，按照地圖上的路線很快就找到了標誌的地方——儲秀宮的東繡房。

她剛穿過走廊，就看到假山後有兩人鬼鬼祟祟，雖然身影一閃而過，但她看到了葉靈瞳的臉。

葉靈瞳不是落水昏迷過去了嗎？

“救命——有沒有人…救命——”

求救聲傳來，花惜芷收回思緒跑過去，卻發現男人先她一步跑到繡房門口，用石頭砸門上的鎖，而男人的臉也用黑布蒙了起來。

“看什麼看，救人！”

男人語氣一改之前輕佻，聽起來甚是急切。

花惜芷看了眼門鎖，將男人拽開。

“你幹什麼？”

男人話音未落，就見女人一腳連鎖帶門地踹開。

男人驚楞，盯著女人覺得不可思議。

花惜芷沒工夫理睬這些，跑進繡房。

男人剛要跑進去，就見火龍隊扛著雲梯過來，他隻得先行離開。

花惜芷進去後將被困在裏麵的兩人救了出來，在救最後一人時柱子倒下來，她伸手去擋，也因此被火傷了胳膊。

這時火龍隊闖進來，將她們帶出來後開始滅火，又叫了太醫過來替她處理傷口。

“花答應？”

花惜芷抬頭，“尚嬤嬤。”

尚嬤嬤已經用帕子將臉上的灰給擦掉，“還真的是你，多謝你救了我們，這位是崔嬤嬤。”

花惜芷看去，被稱為崔嬤嬤的婦人姿態雍容，完全不像是做奴婢的。

崔嬤嬤行禮，“多謝花答應的救命之恩。”

“嬤嬤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花惜芷上前攙扶，“二位嬤嬤沒事就好。”

......

她被尚嬤嬤找來的宮人送回慶雲殿，因雲貴妃不願搭理她，故而將蓮藕交給小廚房後就回了房。

“答應…你沒事吧？”

十四跑出來相迎，滿臉都是擔心。

“沒事，幫我放桶熱水，我要沐浴。”

“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奴婢伺候您寬衣。”

花惜芷走進浴房，撲麵而來的是熱氣，都是從盛著熱水的木桶裏飄出。

她試了試水溫，溫度正好，連花瓣都灑的剛剛好。

十四抱著換洗的衣服進來。

“衣服留下，你出去。”

十四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會被攆。

花惜芷看了眼，小姑娘像是要哭，她無奈放軟語氣，“我不習慣被人伺候，有需要的時候叫你。”

十四收了眼淚，點頭，“奴婢就守在門口。”

花惜芷寬了衣，窩在木桶裏，讓熱水滲透她的皮膚。

她從十四想到那個神秘的男人，又想到崔嬤嬤和寧王爺，這幾人突如其來地闖入她的生活，令她不得不多想......

翌日。

花惜芷照例前去主殿請安，雲貴妃破天荒地沒有晾著她而是讓她進去。

“臣妾給娘娘請安。”

‘哢嚓’一聲，雲貴妃將粉盒重重卡起，“你倒是熱心腸，采摘蓮藕的功夫都能跑去救個火。”

花惜芷頷首不語。

雲貴妃的態度讓她更加篤定那位崔嬤嬤身份不簡單。

“這個時候倒成啞巴了！”

雲貴妃氣急，抬手將粉盒朝著花惜芷身上砸去，花惜芷雖能躲開但沒動，導致胳膊被砸中，驟痛一下。

“來人，給她梳妝！”

不容花惜芷反應，上來兩個宮女架起她就將她按坐在梳妝台前，一人一邊壓著她的手臂，還有兩個嬤嬤冷臉靠近。

“娘娘......”她無措看向雲貴妃時有意地掃了眼，竟沒發現周全海的身影。

“怕什麼，本宮隻是幫你換個模樣。”雲貴妃一使眼神，兩個嬤嬤立馬板正花惜芷的臉，手裏拿著粉刷一類的工具就往花惜芷的臉上去塗。

花惜芷象征性掙紮幾下，倒不擔心她們會將這張假臉皮畫壞。

約摸半個時辰後，她被鬆開，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被嚇了一跳。

原先美豔皮囊，被畫的醜不堪言。

雲貴妃甚是滿意，“行了，去吧。”

“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