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強迫許少微抬頭,將目光看向那麵牆,悠然開口:“你猜,現在在這麵玻璃牆的另一邊有多少人正對你垂涎欲滴呢?”
許少微意識過來他要做什麼,瞳孔急劇收縮,呼吸也變得急促:“你瘋了!!!”
“怎麼?剛才不是還牙尖嘴利,很有骨氣嗎?”閻書行溫柔的將她的碎發撩到耳後,俯身在她耳畔說:“不聽話是要受到懲罰的。”
他的聲音如春日和煦的暖風,溫柔繾綣,惹人沉溺。
但許少微隻覺得脊背發寒,從腳底泛起一股涼意,直達天靈蓋。
她開始不顧一切的尖叫掙紮,但在兩人懸殊的力量差異下,她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樹,不僅無法讓自己從困境中脫身,反倒在掙紮中再次撕開手肘的傷口。
殷紅的血浸染在床上開出一朵朵豔麗的花,許少微的力氣越來越小,到最後幾近崩潰的她木然的看著他:“閻書行,你會下地獄的。”
“放心,就算是下地獄,我也會拉你一起。”
他健碩的身軀壓下來,許少微絕望的閉上眼。
淚水滑下,淹入絲綢被中,無聲無息。
外麵,電梯口,宸宮的經理冒著冷汗對怨聲載道的客人們不斷彎腰道歉:“對不起,有客人包下了這層樓要清場。您今晚的消費我們十倍賠償。”
......
閻家老宅
這是一座占地數千平的歐式別墅,坐落在江城繁華的市中心,是每個夢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做夢都想進入的地方。
閻書行沉著臉進入客廳,閻家的現任當家,閻書行的爺爺閻震天正在悠閑的喂養籠中的鸚鵡。對孫子的暴躁恍若未覺,把他晾在一邊,沒有搭理。
許久,直到手中的鳥食喂的差不多了他才終於開口:“你回來這麼多天,如果不是我讓人來請你,是不是忘記自己還有個家了?”
“在忙。”
“忙?忙什麼?”閻震天一頓,將鳥食盒子重重放在桌上,回頭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小孫子,冷笑:“忙著和許明昭的女兒談情說愛?”
閻書行臉色微變:“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閻震天麵色沉鬱的提醒他:“別忘記你當年答應過我什麼事情。”
閻書行不甚在意的說:“放心吧,我沒有忘記。我和她隻是玩玩而已。”
“是嗎?隨便玩玩就廢了杜江華一隻手?杜如海現在找上門來要給他兒子討個說法,你說該怎麼處理?”
閻震天精明的雙眼仿佛能看透人心洞悉一切。
閻書行沒想到昨夜宸宮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了他的耳中,漫不經心的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就算隻是玩玩而已,那也不是杜江華能隨隨便便碰的。我還沒有對杜家動手,他們還敢來討說法?”
他囂張的不可一世,根本不把江城商界的半壁江山杜家放在眼裏。
“真的隻是玩玩?”
“不然呢?”
閻震天沉默的審視他,半晌後冷冷的警告他:“你自己有點分寸,不要為了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鬧得滿城風雨。你不該讓一個女人影響你的情緒,下次要是再有這種事發生,她就不能留了。”
說完,他繼續若無其事的逗他的鸚鵡。
閻書行:“......”
他沒來由有些煩躁。
摸出一支煙,準備點燃的瞬間又頓住,不甘心的把煙在手心碾碎,沉默半晌後目色陰鬱的說:“我知道了。”
他的態度讓閻震天很滿意,神色也柔和許多:“閻遲回來了,我把他送去你那裏一起住,你們畢竟是父子,不該太生分了。另外,兒子都五歲了,你和夏夏的婚禮不能再拖下去了。”
閻書行興致缺缺:“我早就說過,兒子我認,但讓我和那個女人結婚,不可能!”
離開家的時候,閻思行正巧從外麵進來。
已經多年沒見的兄弟倆驟然碰上,皆是眉頭微蹙,嫌棄的將視線轉向一邊,明明是至親的兄弟,卻連擦身而過都帶著一股不共戴天的戾氣。
閻思行身後緊跟著的女人臉上有熟悉的影子,她略帶歉意的向閻書行頷首,看清楚她的正臉後,閻書行仿佛見到蘇雅就站在麵前。
本就難看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許少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澄園。
眼睛空洞木然的看著頭頂奢華的琉璃燈,如木偶般沒有生氣。
她以為自己隻是經曆了一場噩夢,但身上每一寸酸疼的肌肉都在提醒她,那不是噩夢。她拚了命想要忘記,到頭來卻隻是讓糟糕的記憶越發深刻。
許少微先是去了一趟醫院,然後獨自去了南山的監獄。
六年前,自己入獄後爸爸被檢舉收受賄賂被判入獄七年。距離他出獄,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
隻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見到熟人。
“喲!”那人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瞧瞧這是誰。”
“許士謙!”許少微咬牙切齒,怒不可遏的低嗬:“你來這裏做什麼?”
“你說我來這裏做什麼?”許士謙嗤笑:“來找爸爸盡盡孝心,有什麼問題嗎?”
“你少在這裏惡心人。”
許少微滿臉厭惡:“如果不是你栽贓嫁禍,爸爸根本就不會被抓。 你現在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惡不惡心?”
許士謙,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她們之間的矛盾起源於上一代的恩怨。
三十年前,父親許明昭在父母的逼迫下,和許士謙的母親商業聯姻。三年的無愛婚姻讓他痛苦不堪,最後選擇淨身出戶。隨後遇到她的母親,兩人相愛結婚並生下自己,婚後夫妻倆白手起家,創立XC集團。
在XC集團業務蒸蒸日上的時候,父親的前妻卻因為能力不足,管不了龐大的公司,接連的投資失敗,導致曾經如日中天的許氏集團經營每況愈下,最後宣布破產。
所以他們舔著臉求自己的父親給個進公司學習的機會,父親答應了,卻不想他們恩將仇報,竟然偽造證據舉報爸爸收受賄賂,一切得逞後,鳩占鵲巢,將公司占為己有。
許少微不想去評價上一輩的愛恨情仇誰對誰錯。
但許士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你不配來看爸爸,別臟了他的眼睛。”
“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伶牙俐齒。”他也厭倦了做戲,收起虛假的笑容,陰沉的看著她:“你把他的印章藏在哪裏?”
印章?
電光火石間,許少微瞬間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他雖然接管了XC集團,但公司的股權還沒有做出變更。也就是說,雖然他大權在握,但名義上公司還在父親的名下。
原來,探監是假,想要拿到爸爸的印章是真,結果他在爸爸那裏碰了壁,試圖從自己這裏打聽消息。
以他的手段,得到印章後,有一百種辦法把公司轉到自己名下。
“你死心吧,這輩子你也沒機會見到爸爸的印章了。”
“許少微!”許士謙勃然大怒,上前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