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水中十成的力,能發揮出三四成便已經算的上是高手。
而此刻我和眼前這位撈屍人之間,手中刀勢都極為沉重。
這要是在岸上,一刀劈下去就算是一頭大水牛差不多也能直接攔腰斬斷了。
水中雖然黑暗,但是因為有蠱玉的緣故,如此近距離之內倒也算看的清清楚楚。
對方的眼神很辣,全無任何的憐憫之心,一招一式都是要命的殺招。
而我同樣沒有任何克製,對方以陰險毒辣為準則,我自一力破之。
爺爺年輕的時候雖然低調,可也算的上是一代宗師。
剛開始習武的時候,爺爺便說我的根骨極好,日後在武道一途上的成就必然遠勝於他。
去年我暑假在家的時候,爺爺便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教會我了。
單單論好勇鬥狠,我這一身功夫倒也不怵任何人。
“嘭!”
在水中一聲悶響,我本就對眼前這個人心存怨念,下手自然毫無保留。
趁著對方露出了一個弱點,在水中直接一腳就踹在了對方的胸口。
讓他整個人倒退了很遠。
這一腳力量很足,強烈的劇痛之下讓他張開了口,原本肺部的空氣吐出了大半。
一下子就嗆了一大口水。
不過此人的反應也是極快,見勢頭不好,直接與我拉開距離,迅速上浮。
而我怎麼可能給他機會,迅速遊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腳,將他給拉了下來。
我沒想要他的命,隻是對方既然招惹我,那麼必然的也不可能什麼代價都不付。
那人劇烈的掙紮著,拚命的向上,他可能認為我會要了他的命。
可實際上我隻是想讓他多嗆幾口水,長長記性。
不過就在這時,那個人用手中的鬼頭砍刀忽然向我斬來。
我的反應也算快,被我用樸刀蕩開,隨後鋒利的樸刀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了一條很長的傷口。
“見血了。”
水中的我眉頭微皺。
雖然兩相爭鬥,可見血和沒見血的性質還是不一樣的。
我給他放了血,那麼這個梁子怕是真的就要坐實了。
不得不說這個人其實很厲害,要是換成了一般的撈屍人怕是已經死了。
隻不過對方雖然強,可我家學淵源,倒是直接踢在了鐵板上。
當然各種因果,皆是因我而起,我在人家的地麵上撈屍先壞了規矩。
理虧在先,想到這裏我便鬆了手,任他上浮。
對方很快上浮水麵,一番折騰下來我也是很累,看來今日終究是不可能再繼續了。
我快速上浮水麵,遠處那個人已經是爬上了自己的小船。
與此同時池鬼婆也是劃著船來到了跟前,將我拉上了船。
“這位大哥下手為何如此狠辣?縱然是在下先壞了規矩,可也罪不至死啊。”
兩船相距不遠,我率先對他喊話。
此時那人正坐在船上,用繃帶一圈一圈的纏繞著自己的手臂,血依舊在流,甚至已經浸透了繃帶。
那人隻是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你壞了規矩,便該死。”
“嗬嗬。”
我笑了。
規矩這種事都是約定成俗,其實並沒有什麼書麵的東西來證明。
並且在撈屍人當中曆來也是強者為尊。
牛逼的打你弱的,有規矩也變得沒規矩。
隻不過現在是一個做什麼事都講究法的年代,規矩便在很多人心中淩駕於實力至上了。
從小學開始我便是打遍學校無敵手。
雖然不至於去欺負同學,可誰要是招惹了我,二話不說首先就是拳頭上去招呼。
“我給你臉是因為我理虧。”
我淡淡的說道:“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麼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那人看著我臉上依舊麵無表情:“今日你比我強,明日我要你命。”
“嘖......”我笑了:“隨時恭候。”
看著對方劃船走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我今天第一次來這密雲水庫撈屍,怎麼就這麼巧和人家直接撞上了?
這是不是運氣實在是太背了一點?
按照正常的道理來說,這密雲水庫真麼大,一個撈屍人往往要負責綿延幾百裏的河段,這也實在是太巧了一點。
當然事實可能真的就是這麼巧,誰又有什麼辦法呢?
倒是池鬼婆讓我有些奇怪。
剛才在我和那人交手的時候,池鬼婆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提醒了一下之外,就一言未發。
甚至於在我和那人互相放狠話的時候她也一句話都沒說。
這不符合池鬼婆的風格啊。
我看了一眼池鬼婆,她也在看著我:“婆婆剛才為何一言不發?”
我不是一個喜歡藏著掖著的人,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嗬嗬......”池鬼婆倒是笑了笑隨後說道:“說與不說又能如何呢?
雖然同是撈屍人,可自從撈屍人這個行當出現開始,同行便是冤家。”
我想了想池鬼婆這句話的意思,還真的是。
無論池鬼婆說什麼,他想要我的命,而我在水下踹了人家一腳,還給他放了血。
這冤家路窄怕是解不開了。
我倒是並非是怕了這個人。
隻是有些擔心這一次撈陰屍會徒增變數。
本就危險重重,再加上這個人可能會更加凶險。
我不能死,奶奶還在醫院裏躺著。
池瑩瑩能幫我照顧一時,卻不可能照顧一世。
我要是死了,奶奶怎麼辦?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就在盤算,要不要先把這個人解決了?
以免留有後患。
殺人......
這是重罪。
隻是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或許這種事對於我來說也不算是什麼難事了。
“孩子,你要記住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心存惡念。”池鬼婆忽然對我說道。
我看向池鬼婆:“我隻是擔心這個人會是個變數,我輸不起,我要是死在這裏奶奶怎麼辦?”
“哼......”
池鬼婆則是冷哼了一聲:“就那個孩子的心性,注定成不小什麼大事,如若老婆子我看的不錯,此人怕是活不過今年。”
“嗯?”
我有些震驚。
我看那人雖然身上煞氣重了點,可真的不像是會暴斃的樣子啊。
池鬼婆說道:‘此人印堂黑氣繚繞,分明已經是在那無常簿上寫了名字的,多則一年,少則這幾日的事情,你切勿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