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冰冷。
這是我對這百米深的水下第一印象。
如果再多一點的話,那就是幽閉,這百米深的水下能把人給壓抑的憋出幽閉恐懼症來。
在百米深的水下撈屍,無論從任何一個方向來看,都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整個水下坑坑窪窪,起起伏伏的地形給那些屍體提供了非常多能夠隱藏的地方。
強大的水壓讓我在下麵很是難受。
而在水下搜說屍體,是最需要時間的,奈何我根本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媽的......”
我在心裏麵暗罵了一句。
等以後有錢了,老子一定要買一套專業的潛水設備。
現在下水還要憋氣,整個肺都要炸了,再也不受這洋罪。
即便是水底,這地形也是有很大波動的,高高低低到處都是一人多高的水草。
我拿著樸刀小心翼翼的搜索著,盡量避免被水草給纏住,在這地方要是被水草給纏住,搞不好那是會要命的。
周圍還有許多建築物的殘骸,這些都是被水庫蓄水當中淹沒的村莊,如今倒是成為了這水下的遺跡。
大約十分鐘之後我一無所獲。
水下倒是真的有不少沉屍,卻並沒有我要找的那一具,
這些沉屍可能是一段時間以來在這水庫周邊喪命的落水人。
被前一段大雨漲水的時候衝入了這水庫。
都是一些可憐人。
但畢竟撈屍人不是做慈善的,撈屍必取財,這是老規矩老傳統。
當然我現在撈陰屍也算是壞了規矩,後果還猶未可知呢。
眼下已經接近我的極限。
這一片水庫實在是太大,上千平方公裏的一片水域。
即便是有大概的位置,那也是出奇的大,更何況還是百米深的水底。
說實話我和池鬼婆是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想要一蹴而就哪有那麼好的事?
我開始迅速上浮。
好在我的身體素質極好,並且在上浮將肺裏麵的空氣全部都呼了出去,即便是百米深的水下倒也不至於潛壓病。
上升的速度相比於下潛的時候要快的多,大約兩分鐘之後我便已經重新回到水麵。
兩分鐘這還是我刻意控製速度的結果。
咱們撈屍人雖然是傳統行業,可畢竟也要相信科學與時俱進不是。
升到水麵,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肺部重新充滿空氣的感覺極好,這讓我又有了一種活著的真實感。
在水下那麼大的氣壓實在是太難受了。
就在我放鬆下來,準備休息一會再下潛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了池鬼婆的大吼聲:“初一小心!快躲開!”
也是在這一瞬間一陣強烈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近乎是下意識的,我憋了一口氣,瞬間紮如水中。
也是在下一個瞬間,一個東西近乎是貼著我的頭皮射了過去。
死亡和我擦肩而過。
那是一杆魚叉,還是用氣動魚叉槍發射的預產,這一下分明是為了要我的命。
我來不及多想迅速下潛,但是很快,一根接著一根的魚叉不斷射入水中。
水中極為黑暗,可對方卻仿佛能夠看到我的位置一般,魚叉全都射向我,竟然沒有一點偏差。
短時間內我在水中十分被動。
不過好在雖然驚險,可我還是將所有的魚叉全都躲過。
還順手抓住了一根魚叉。
對方明顯是要讓我死。
我有些懵,我自認為活了將近二十年沒得罪什麼人,但是現在我卻不敢確定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上來就要我的命,連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直接就像要我的命,這樣的殺意絕對不會是尋常的仇怨。
要麼是神經病,要麼就真的是我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對方。
隻不過泥人尚且還有三分火氣,這口惡氣我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我再一次鑽出水麵,果然在不遠處有一艘小船,上麵站著一個人。
不用想就知道,剛才要殺我的就是這個人。
抄起魚叉,我直接就投擲了過去。
因為常年習武的原因,我的臂力很強。
這魚叉又不輕,要是被紮到絕對是個透心涼的下場。
但是下一秒鐘寒光閃爍,一片刀光亮起,那魚叉硬生生的被劈飛了出去。
這一下我才看清,那人的手中竟然拿著一柄鋥亮的鬼頭砍刀。
好家夥,我算是明白為啥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一定要置我於死地了。
原來這家夥也是撈屍人。
隻不過我現在於人家的地盤上,這可不就犯了忌諱?
當然即便是犯忌,卻也遠遠沒有到生死相拚的地步,可事已至此,縱然我自己理虧那也不能坐以待斃。
此時那個人的手中也已經沒有魚叉,拿著鬼頭砍刀看著水中的我。
我看的很清楚對方的年紀不算很大,二十多歲的樣子,頂著一個大光頭。
身材算不上壯碩,隻是那冰冷的眼神當中滿是冷漠。
看上去就像是撈屍給自己撈成了個精神失常一般。
那人拿著刀看向我,冷冷的笑了,下一秒便持著那鬼頭砍刀跳入水中。
如同一條遊魚一般快速的向我遊了過來。
撈屍人的戰場從來都是在水中,在水裏一決勝負倒也算符合撈屍人的傳統。
既然對方來了,我自然也不慫。
一把 抽出爺爺的樸刀,便向那人迎了上去。
“鏘!”
金屬撞擊的脆響,在這水中變得非常沉悶。
單單以身手來說。
撈屍人要麵對各種各樣的臟東西,所以身手放在人類當中絕對都是高手當中的高手。
如今在這個武學末法的年代,數量極少的撈屍人單獨拉出去那都是能直接開館收徒的。
眼前這人的功夫極好,我們二人在水中一臉交手十幾招,竟然誰都沒有奈何的了誰。
不過看的出來,相比於我手中樸刀剛正大氣的刀勢來說,此人手中的到刀,刁鑽狠辣了許多,缺少一種正氣。
爺爺曾經還活著的時候便教育我。
撈屍人雖然與陰屍打交道,但是行事作風,手中刀招皆為陽剛大氣,隻有這樣才能保證不會被那些陰邪所影響。
而此人卻不然。
當下此人上來便要命的行事作風,我倒是也能理解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