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總看我的眼神上,更多了幾分忌憚的神色。
“你別多想,這孩子隻是想要接點活,賺些錢給奶奶治病罷了。”池鬼婆說道。
劉冠山看向我,隨後點了點頭。
劉冠山在我們兩個人麵前坐下,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雪茄:“讓你們撈的是我小女兒。”
我眼神微眯,看麵前一臉淡然的劉冠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身為人父自己的女兒死了竟然這樣淡然,是不是有點冷血?
隻要給我錢,我給他把屍體撈上來就行。
“一年前她和男朋友分手,想不開,在密雲水庫跳下去了。”劉冠山吐了一口煙霧說道:“後來我找專業的打撈隊進行打撈,不過都無功而返,現在一年了。”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按照正常的道理來說,一年的時間這屍體應該已經自然分解了,或者已經被衝入很遠的地方了,不一定在水庫裏麵。”
我沒說的是,這密雲水庫的水很深,因為有攔江大壩的存在,這水庫的水有一百多米深,要是沉底了的確很難打撈,就算是有專業的水鬼下去,在一百多米深的地方能見度那麼低,想要打撈上來一具屍體也是極為困難。
一年的時間都沒找到,其實也正常。
“的確如此,所以在折騰幾個月之後,我也就放棄了,一直到前幾天。”劉冠山說道:“我夢到了我佳慧,她說他還在密雲水庫,在水底下,很冷,她想回家。”
說道這裏劉冠山的麵上依舊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看著我和池鬼婆說道:“一口價五十萬,怎麼分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隻有一個要求,把人給我撈上來,如果屍體還完整的話,我再加二十萬。”
劉冠山不差錢,對於他來說無論是五十萬還是七十萬,可能也就是幾瓶酒的價格。
密雲水庫的麵積不算小,想要在那樣一個地方找到一具屍體,還是在水底的女屍並且在晚上撈上來。
這其中的難度著實不算小。
不說別的,就是那將近一百米的水深,尋常的撈屍人就對付不了。
下水百米我自然是能做到的,可是那麼大的水壓之下,去撈取屍體,並且還要對付可能出現的一些東西,這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當然最難的還是怎樣定位屍體在什麼地方。
“劉總,老身需要的東西應該都準備好了吧。”池鬼婆對劉冠山問道。
“嗯,已經準備好了。”劉冠山說道。
很快那個管家拿來了一樣東西,那是應紅繩係著的一撮黑色頭發。
我明白池鬼婆要怎麼做了,在各種各樣的秘法當中的確有一些手段,能通過死者生前身上的毛發或者血液來推演死者死後的位置,隻不過這樣的推算大多都不是很精確,隻能給人一個大概的方向,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池鬼婆接過東西,看著我眼神之中帶著幾分詢問。
顯然是問我願不願意接這趟活。
畢竟撈陰屍,還是自殺,這都是撈屍人絕對違禁的禁區,要不是我現在著急用錢池鬼婆是不會給我介紹這趟活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沒什麼猶豫的點了點頭:“接了。”
“痛快。”劉冠山說道:“看你的樣子,倒是真的有幾分何屠當年的風采,一樣的幹脆爽利。”
“何屠?”我有些不明白。
我爺爺的名字叫做何榮昌,取繁榮昌盛之意。
劉冠山能在我的麵前說出何屠這個名字,那麼顯然不是在說我不認識的人。
“何屠......”池鬼婆倒是笑了笑說道:“何大哥當年屠盡三江六域,蕩盡群魔,當年的英姿至今依舊在很多人的腦海之中久久不絕啊。”
“哼......”劉冠山冷哼了一聲,卻也沒說什麼:“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二位請自便,我還有事要出去一下,等二位將愛女的遺體撈上來,到時候自會第一時間將錢交付給二位。”劉冠山說道。
對方已經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我和池鬼婆自然沒有不識趣,直接起身告辭。
依舊是來時的車送我們回去。
密雲水庫距離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其實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並不在我們這邊。
密雲水庫曾經學校組織春遊的時候我去過,那一片地方山高林密,但是風景不錯,這幾年來倒也是一個不錯的景點,隻是現在畢竟是旅遊淡季,所以遊客應該不多。
當然這幾年那邊自殺的人也不少,嚴格來說那邊其實屬於另外一個撈屍人的地盤,我這過去撈陰屍明顯屬於越俎代庖,要是被對方發現了難免會起什麼衝突。
不過我現在缺錢,得罪人的事也沒什麼不能辦的。
“你今晚好好休息一天,吃點好的,明天我包一輛車我們去河上村。”池鬼婆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
撈陰屍絕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在這之前一定要做好準備。
無論是體力上還是精力上,都要做好。
“唉......”
池鬼婆走後我歎了口氣。
哀歎一聲我現在真的是沒錢。
要是我現在能不為錢發愁的規劃,我倒是可以好好準備一下,至少請好的刀匠來為我好好打造一把刀。
爺爺留下來的樸刀好是好,可畢竟不是我的,現在用用還行,日後我自己行走江湖之後,還是要有一把自己的刀的。
要知道撈屍人的刀和己身通靈,一旦主人死了那麼刀自身的威力也將受到很大的限製。
爺爺當年是撈屍人當中的佼佼者,今日從劉冠山和池鬼婆口中我更是知道了爺爺的另外一麵。
所以爺爺這把刀上限非常高,可終究我不能用一輩子。
這一晚我花了點錢,好好的吃了一頓,隨後又在附近的賓館開了一間大床房。
這幾天我始終睡在醫院的長椅上,可把我給累壞了。
明天就要去撈陰屍了,這種事是絕對不能拖遝的。
晚上九點不到我就上了床,樸刀就在我的手邊。
我現在已經養成了手邊隨時要有刀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