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早點走吧。”寧缺見眾人都已經恢複如常,便連忙出聲提醒道。
“三師兄,咱們這是要去哪啊?”蘇葉一邊跟在四人身後向外走著,一邊出聲問道。
“去求真壇聽劉師叔論道。到時候你可得好好聽講,若有聽不懂的地方就用心記下,日後我們再來為你解答。”寧缺笑眯眯地叮囑他道。
“嗯。”蘇葉認真地點了點頭。
“劉師叔?劉師叔不是上個月才講過麼?這個月不是應該輪到李師叔了嗎?”白易忽然滿臉疑惑地問道。
“嗯,本來應該是李師叔來講的,但李師叔這個月不是去天機府辦事去了麼,所以就還是由劉師叔來講。”
王小花向白易解釋道,說完之後,她又滿臉狐疑地看著白易問道:“白易,劉師叔上個月就說過這件事了啊,你怎麼會不知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又溜了?”
“啊?哪有,哪有。我隻是沒注意聽罷了~”白易一臉尷尬地辯解著,但看他那心虛的模樣,就連蘇葉也知道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師姐,這你就不懂了吧?講道時的那種枯燥乏味,又哪裏及得上花前月下,美人在懷?隻怕咱們這二師兄呐,早已是一心隻念溫柔鄉,不知修行為何物嘍~”張文斌在那搖頭晃腦地自顧說著,把他身旁的白易是氣了個半死。
“老二!”
王小花突地停下腳步,她滿臉嚴肅地盯著白易斥道:“你難道忘了嗎?若不是師父可憐我等的話,你我如今還不是依舊在世俗中掙紮求生,又如何能在這裏談笑風生?這修行機會來之如此不易,你莫要因為這區區兒女情長而誤了自身大道!”
“是,師弟知道錯了。”白易苦著臉向王小花躬身認錯,神色間滿是恭敬認真,再不見半分嬉皮笑臉。
“你怪我也罷,恨我也罷,我既然是你們師姐,便自然要代師父管著你們。若是你們有誰不學好的話,哼哼!”
一股無形威壓轟然籠罩住了白易等人,再加上最後那兩聲冷哼,白易等人竟是齊齊打了一個哆嗦,三人齊聲應是,簡直比那家養的貓兒還要乖巧數分。蘇葉雖不知道他們為何如此,但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應了一聲,王小花看了幾位師弟一眼便轉身向前走去,活脫脫一位江湖大佬的瀟灑模樣。
“二師兄,大師姐平時也這麼凶嗎?”蘇葉小聲地向白易問道,剛剛他雖然沒有感覺到王小花身上擴散出來的那股威壓,卻也感覺到了那種危險至極的氣息,心中不免有些惴惴。
“沒看出來吧?”
白易小心地瞅了王小花一眼,見她已經走到了遠處,這才壓低聲音對蘇葉說道:“你別被她那溫柔善良的模樣給騙了,咱們這大師姐平時還好,若真是發起火來,她一巴掌都能讓你半年不能下地的,真真是可怕的緊啊!”
“啊?這麼可怕?”蘇葉被白易唬地一愣一愣。
“那當然了!這還是輕的,你還沒見過她......”
“老二!”
王小花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白易立即閉口不言,左顧右盼,好像剛剛被點到名字的並不是他。
王小花等人帶著蘇葉一路走過那片花海,繞過那座巍峨莊嚴的觀星大殿,在又走了一會兒之後,才終於在一個圓形的小廣場處停了下來,廣場前方有一座約摸三尺多高的小小道壇,壇上空空如也,而廣場內已有許多人席地坐在那裏,看那人頭攢動的模樣,怕是有數百人之多。
“哇!這麼多人啊!”
蘇葉看著眼前這一幕是嘖嘖稱奇,他何曾見過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的盛大場麵,這可是比整個千燈村的人全加起來還要多出數倍啊!
“切,這才哪跟哪兒啊?”
張文斌對蘇葉的讚歎是嗤之以鼻,他一臉不屑的看著蘇葉說道:“現在來的這些人不過是本門開光境以下的三代弟子,那些二代弟子可還都沒來呢,要是他們也都回來的話,這裏都不一定能放的下呢!”
“人家就算是回來了,隻怕也不會來聽這些基礎道論吧?”一直默不作聲的寧缺突然插了句嘴。
“哦,那倒也是。”呂向晨讚同地點了點頭,正準備繼續跟蘇葉說話,卻聽到蘇葉向他問道:“四師兄,那你們現在都來了這裏,莫非你們也都是三代弟子嗎?”
“呃......”
蘇葉的話讓張文斌啞然無語,他尷尬地擺了擺手,紅著臉說道:“坐坐坐,劉師叔馬上就來了。”
然而白易卻沒有放過張文斌的意思,隻見他湊到蘇葉身旁瞅著張文斌笑道:“咱們這一脈現在隻有你和老四是三代弟子,我們三個都是二代哦!”
“啊?那你們怎麼都過來了?難道四師兄也是剛剛入門嗎?”蘇葉想到了之前寧缺所說的話,心中是十分疑惑。
白易向他解釋道:“依劍宗門規,新入門弟子第一次參加講道時必須有一位二代弟子陪同,我們幾個今日反正也是閑著,所以就都過來了。”
“至於老四麼~”
白易一臉壞笑的看看張文斌,隻見他滿臉興奮地說道:“這家夥去年有一次喝大了,在講道會上當著眾多師兄弟的麵跟李師叔大吵了一頓,以至於背了一個不敬師長的處罰,他也因此被貶成了三代弟子。你是沒見他當時那樣子啊!嘖嘖嘖,那生猛模樣,簡直就是我輩楷模啊!”
“楷模?那你倒是也去試一試唄!”張文斌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唉,我可不敢。前車之鑒呐!”白易故作深沉地感慨了一句。
蘇葉突然想起了帶他進山的呂向晨,便扭頭向白易問道:“二師兄,呂向晨師兄也是二代弟子嗎?”
“那當然了,呂師兄不光是二代弟子,同時也是掌門親傳弟子,日後更是有可能接任掌門之位呢!”見蘇葉說起呂向晨,白易的語氣頓時變得十分恭敬。
在白易說完之後,坐在張文斌身旁的寧缺卻搖了搖頭,道:“那是以前,現在可是不好說了。”
白易搖頭歎道:“那倒也是。唉!這人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自己明天會怎麼樣呢......”
蘇葉正要繼續問些什麼,他周圍的環境卻突然靜了下來,一道清脆悠揚的罄聲傳入他的耳中,令他心神一陣空明,心中那百般雜念也暫時拋到腦後,眼中心中隻剩下了前方那座小小的三尺道壇。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位蓄著雪白胡須的慈眉老道緩緩行至道壇上坐了下來,看那模樣,應該便是之前眾人口中那位劉師叔了。
隻見這位劉師叔坐下後左手長袖一擺,右手輕捋長須,對著場內諸人開口講道:
“大道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