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餘一佳的質疑並不是沒有道理，可她平日在刑偵四隊的作用卻讓所有人都看輕。

“我沒殺人！”柳方微微抬頭，想要尋求幫助，“都是她讓我幹的，我都沒來得及下手，江森就死了！”

“不不不，我看他不像好人！先審審再說！”馬晉明在一旁推波助瀾，“秦副隊威武霸氣啊，第一天就把嫌疑人帶回來了，我們找了幾天都沒摸到門路！劉鶴，這個副隊我佩服，你瞧瞧明明是你自己沒跟上組織，還怪人家把你扔了！你咋不把你平時上班走路的勁兒拿出來，說不定現在押著嫌疑人回來的就是你了！”

劉鶴狠狠地白了一眼馬晉鳴，他也就是回來嘮叨兩句，竟然變成他攻擊自己的利器，這個仇他記下了，日後定會報複回來！

秦川的腦子裏都是案子，才沒功夫和他們打嘴仗，拎著柳方往審訊室走。

他轉身之際，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那人語氣奪定地說道：“柳方，不是凶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同樣，秦川也轉過身來看他。

這是秦川和冬陽第一次見麵。

“你怎麼如此確定他不是凶手？”秦川問。

冬陽啜了一口咖啡，走到秦川麵前，伸出手來，和他握手。

“你好，秦副隊！”冬陽笑眯眯地看著他，“你不也很確定，他並不是凶手嗎？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你又怎麼知道，我確定他不是凶手？”秦川睨視著冬陽，這個和他語氣極像的男人，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即便他也同樣認定，他不是那麼好招惹的人。

“聰明人不需要點透。”冬陽把那杯還沒有被人動過的咖啡遞給秦川，“這是給你留的，我的新同事！”

秦川接過咖啡杯，並沒有喝，端著轉身推了一把柳方，直奔審訊室。

所有人這才回過神來看冬陽，各個麵露詫異。

“冬陽，你怎麼看出來他不是凶手的？凶手兩個字又不可能寫在臉上！”餘一佳湊過去，一臉八卦地問著。

“你想知道啊？”冬陽放下咖啡杯，目光幽遠地盯著遠去的秦川。

“當然！我也是個有誌向，想要成為優秀刑警的人，你教我啊，我一定學得會！”餘一佳眼中閃出無限的光。

冬陽指著秦川的背影，幽幽地來了一句：“那你恐怕要拜他為師！破案，我不夠專業。”

“他？”餘一佳一撇嘴，她還真看不上，“那我還不如自學！”

站在一旁的張占峰嘴角泛出笑意，他輕鬆地轉身交代道：“冬陽老師，那就麻煩你了，盡快幫忙給柳方做一個心理分析，我們好研究一下凶手是誰？大家有感興趣的，可以去觀摩學習，看看我們這位第一天上班就能成神的破案天才是怎麼訊問的！”

餘一佳嘴角抖了抖，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張隊這明擺著就是說給她聽的，偏偏又像是說給別人！

好在，其他人並沒有把張隊的“諷刺”當玩笑話，都跟隨在了冬陽的身後，來到觀察室。

隻有餘一佳依舊認為，秦川會翻車！什麼破案天才，在她看來，那都是虛名！

審訊室裏。

柳方縮著脖子，頹廢地坐在椅子上，那畏畏縮縮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能幹這麼大案子的“凶手”。

秦川敲了敲桌麵，給柳方振提神。

“幹嘛呢？又沒直接給你定罪，能不能像個人一樣好好給我坐著？！”

柳方這才打起精神，抬眼看了看秦川。

“我真不是凶手！”柳方長出一口氣，“你要信我！是，我承認，我和我姐都貪圖那點錢，畢竟我們窮，又沒啥本事！我姐出賣色相，我出賣人品！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沒殺人，我也沒想把那姓林的女人咋樣，畢竟錢在她手裏，沒有她，我啥也不是！我......我就是被她給逼急了，你信我！”

柳方說的這番話很有道理。

秦川自然明白，柳方不可能是殺人凶手。

柳方和柳梅的確都有作案動機，但他們都圖財，人死了對他們並沒有益處。

按照柳方的說法，柳梅之所以和江森好，也都是因為江森對她還算闊綽，一出手就是一萬兩萬的，她很容易得到滿足。同樣，柳梅不喜歡江森，她喜歡江森的兄弟陳文傑，所以一直和他暗度陳倉，和兄弟穿同一條褲子，江森到死可能都不知道！

柳方和柳梅的處境不同，他一直都知道柳梅和林婉璐之間的關係，看破不說破。他也明白林婉璐心中的那點小算盤，於是......

“於是我將計就計，直接甩掉了我姐，和林婉璐做個交易，她答應事成之後給我三十萬的封口費！”柳方全盤托出毫無保留，根本顧不得林婉璐的死活，“可是這個女人太不講究，江森明明都死了，她竟然耍賴不給錢！她當我是禮拜天過呢！還真以為我是軟柿子，那麼好捏！”

秦川冷笑著，柳方也真是個地痞，人明明都不是他殺的，還要和東家要錢？這官司，他不占理啊！

“這還不算，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姐去哪兒了，一定就是林婉璐那女人搞的鬼！她以為，她和我睡了一覺，我就真的會把她當成紅顏知己？！屁！啥都沒有我親姐重要！”柳方拍著桌子，一臉氣憤。

“警察大哥，你一定幫我找到我姐！如果她要是死了，那就是林婉璐害的！”柳方言之鑿鑿，很大程度上是被激怒了，他也並沒有任何證據。

“淡定！”秦川又敲了敲桌麵，穩定他的情緒道，“周五晚上八點到十一點，你在什麼地方？有沒有人證？”

“周五......”柳方回憶著，“啊......那天我和林婉璐在一起！對，轉天就聽到江森的死訊，然後她就和我翻臉了！她知道人不是我殺的，所以拒絕付賬！這娘們，我就不該信她的鬼話！”

“空口無憑，你總要有證據吧？比如，你倆在哪兒見的麵？待了多久？”

柳方撓頭：“酒店！對，酒店應當有監控！我約她五點半見麵，我先去的，她差不多是七點多才到，然後就一夜沒有出去過。十點多的時候，我叫了外賣，記錄還在我手機裏，應當可以聯係到外賣小哥！”

秦川點頭，把記錄一一寫下。

“除此之外，對於死者江森，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睡了人家的老婆，還要圖財害命，你渣得夠徹底啊！”秦川抬頭看了眼柳方，“順便問你一個題外話，對於江森你了解多少。你姐和林婉璐又是怎麼認識的！？林婉璐怎麼能安心讓她給江森做小？她就不怕你姐上位，江森把她給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