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打上次夏鶯給小石頭講了道理之後，小石頭變了很多，再也不在村子裏炫耀了，每日下了學就回家，也不在外麵玩樂。

　　他一不在，村子裏就又是鐵蛋的天下了，整日帶著一群小夥伴在村子裏橫行霸道，有時候還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村裏的大人為這事兒沒少去鐵蛋家裏告狀，但每次都被張彩秀給轟了出來。

　　不過剛過了兩日到底是出事了，出事的是村裏李長水的兒子毛娃，他的眼角被鐵蛋拿石頭砸的鮮血直流，差一點就傷到了眼睛變成瞎子。

　　夏嬤嬤聽李大娘說起這事兒就覺得奇怪，說道：“我記得鐵蛋跟毛娃這兩個孩子經常在一起玩，關係很是要好，鐵蛋怎麼把毛娃給打了？？”

　　李大娘見夏嬤嬤不信，就說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鐵蛋跟毛娃還有另外幾個孩子把王大娘地裏種的麥子給拔了，用火給烤著吃了。

　　王大娘上門說理，一開始鐵蛋的娘還嘴硬，竟還胡亂攀扯是李阿婆家的牛吃的。

　　王大娘的兒子就站出來指證，說是親眼看見鐵蛋跟毛娃幾個人幹的，還是鐵蛋起的頭。

　　毛娃的娘想到自己的兒子被鐵蛋給帶壞了，就也跟鐵蛋他娘吵了起來。

　　結果幾個人打了起來。

　　鐵蛋見自己的娘被欺負，拿起石頭就一通亂砸，結果就砸中了毛娃的臉。

　　“毛娃的爹是村子裏的屠戶，過年的時候幫著村民殺豬宰羊，脾氣不太好，一言不合就跟人動手。”

　　李大娘嘖嘖兩聲，說道：“好險就差一點就傷到眼珠子了，要是真瞎了，他爹還不得往死裏揍人！！”

　　張彩秀當時心裏就一突突，知道這回攤上事了，趕緊撂下一句狠話拉著鐵蛋回屋把門給關了起來，娘倆躲在屋子裏不敢出門。

　　毛娃的爹得知自己兒子受傷，當即就拿了一個棍棒找到了鐵蛋家裏，直接把門給踹開。

　　左鄰右舍攔都攔不住，進屋找到鐵蛋就把人給狠狠的揍了一頓，那臉都扇腫了，腿也差點給打折。

　　夏嬤嬤聽完李大娘的話，就說道：“希望他經過這一次的教訓之後能夠有所收斂，不再調皮搗蛋。”

　　李大娘撇撇嘴有些不屑，“這鐵蛋以前還經常欺負小石頭來著，要我說他就活該，就是欠教訓。”

　　夏嬤嬤搖了搖頭，“話也不能這麼說，他也畢竟是個孩子，說來說去都是大人沒有教好，要是能夠好好教育一番，我相信他也能改邪歸正。”

　　“哪有那麼容易改，他娘就那個德行，你還指望她能教育好兒子，除非讓你侄女夏鶯好好的教教他，他或許能改。”李大娘說道。

　　隔天李大娘說自己要進城賣點雞蛋順便看望一下自己的兒媳，城裏傳來消息說，兒媳病了。

　　可李大娘怕耽誤小石頭學習，就準備自己一個人去，她在鍋裏給小石頭留了飯，若是回來的晚就沒法接小石頭回家，就隻能麻煩夏鶯幫忙把人給送回去。

　　夏鶯聽了，本來說要留小石頭在家裏吃飯，可李大娘不肯，說心裏過意不去，堅持要把小石頭送回去，她會盡量快點回來。

　　下午到了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李大娘還沒有來接，夏鶯隻得把小石頭送回去。

　　一路到了村子，村子裏幾個村民在一起說話，見夏鶯出現，具停下來，抬頭朝她看過來。

　　出於禮貌夏鶯朝村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跟著小石頭打眼前經過，身後村民又都小聲議論起來。

　　“每次見她她都把臉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你們說她老戴個頭巾做什麼，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這事我知道！”一位大娘說道：“我可是聽說這大家閨秀出門都要戴個鬥笠或者用麵紗蒙著臉不讓人看，夏小蓮說過人家祖上是做京官的，那這夏鶯就是大家閨秀，她蒙著臉出門人多正常。”

　　“嘖嘖，她可能還沒搞清楚狀況，這裏是鄉下，整天蒙著臉跟做賊似的。”李青梅不服氣撇撇嘴。

　　“人家愛咋樣咋樣，你管得著嗎，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長得比你好，比你有學識，不像咱，大字都不識一個，男人們就喜歡她那樣嬌滴滴的小娘子。”另外一個小娘子直接懟李青梅。

　　李青梅切了一聲，轉身就走。

　　“小石頭哥哥~”

　　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忽然衝著小石頭喊了起來，她滿臉臟兮兮的，手裏還拿著一隻草編的蟈蟈。

　　“小鈴鐺，你蹲在這裏做什麼，快回家去？”小石頭衝著小女孩喊道。

　　“小石頭哥哥，你有吃的沒，我餓了。”

　　她紅著眼睛。

　　夏鶯看了看小女孩可憐兮兮的樣子，再看看小石頭，小石頭說道：“她是鐵蛋的妹妹小鈴鐺......”

　　說話的時候小石頭眼神一暗，他話似乎沒有說完，看著小鈴鐺的眼神充滿無奈，隨後上前牽起小鈴鐺的手，

　　“走，去我家，我娘給我留了吃的，我分你一半。”

　　小石頭家跟鐵蛋家中間還隔了一戶，走不多遠就到了。

　　“鶯兒姐姐，我家到了，這裏就是我家。”小石頭有些緊張的低下頭說道。

　　夏鶯看著麵前三間房子點了點頭，目光平靜道：“嗯，我等你娘回來再走，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整個李家村依山而建，村子周圍被錯落有致的農田所包圍，坐落在山與水之間，堪比江南水鄉。

　　這裏的房子大部分都是用木頭和石頭搭建起來的，條件稍微好些的會用青磚，院子也都是用大塊的石頭壘起來的，那些被遺棄的石頭或者石板，就成了路上的墊腳石。

　　小石頭家跟村子裏大多數人家一樣，都是用木材和石頭搭建的房子，位於整個村子的正中，乃是一處普通的院落。

　　在南唐，從院牆的高矮就可以看出主人家的身份，一般為官者或有功名在身的人，院牆都會比普通百姓家的院牆要高很多。

　　官位越高，院牆也就越高。

　　普通人家的院牆非常低矮，大概能達到成人胸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