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鶯聽了之後也覺得夏家的人做的太過分,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怎麼能如此落井下石。
她想了一想說道:“姑姑別氣壞了身子,我想到了一個法子能替你把地給要回來......”
夏鶯把自己的想法附在夏嬤嬤耳邊輕聲說了,夏嬤嬤聽了猶豫了一下,但一想到夏家大房的人所作所為,點了點頭,
“行,就按你說的這麼辦。”
是以轉天早上夏嬤嬤懷裏揣著剩餘的銀子進了城。
當天晚上,夏嬤嬤與夏鶯兩人,一個提著一盞燈籠,一個拿著鐵鍬,踏著漆黑的月色,沿著村子裏的小路來到了夏家大房給的那畝薄田裏。
“動手吧。”夏鶯說道。
夏嬤嬤揮起鐵鍬行動起來,開始在地裏挖坑,她準備把白天用銀子換來的金子埋進土裏,到時候再當著大家的麵挖出來,別人就以為這塊地底下有金子。
夏家大房的人聽到消息肯定會把地給要回去。
過了一會兒夏嬤嬤正挖的起勁,夏鶯忽然皺了下眉,預感到有些不妙:
“等等,先別挖,這下麵有東西......”
當夏鶯告訴夏嬤嬤下麵有屍體的時候夏嬤嬤嚇傻了,地裏怎麼會埋著一具屍體呢?
“這下要怎麼辦,這屍體會是誰的,怎麼埋在這裏?”
夏鶯卻十分冷靜的說道:“屍體埋在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誰埋的?”
夏嬤嬤忽然打了個冷顫,“這是我大哥的地,這人莫不是他殺的?”
夏鶯道:“是不是他殺的我不知道,但屍體在他的地裏發現,他怕是逃不了幹係。夏嬤嬤,這件事你要怎麼做?”
夏鶯問出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倘或夏嬤嬤念著兄妹之情,那她就留有一線。
倘或夏嬤嬤跟夏家恩斷義絕,她也會毫不留情的反擊。
對方把埋有屍體的地給他們,顯然是居心不良。
夏嬤嬤臉上的神情一直在猶豫,不過在地裏發現了屍體,夏鶯原本的辦法便行不通了,倘或屍體真的是夏家大房的人埋下的,他即使地裏挖出金子,他們也不會把地要回去。
夏嬤嬤與夏鶯隻好收拾東西回家,兩人商量了半宿,隔天早上夏鶯就親自提筆寫了狀紙讓夏嬤嬤拿了狀紙將夏家大房的人告到了縣衙。
夏鶯將夏家大房如何欺負九郎年幼把人趕出莊子,如何霸占夏家分給夏嬤嬤的田地的事情都寫在狀紙上。
又告訴夏嬤嬤如何應對。
她自己礙於身份的原因,隻等在衙門外的茶攤處。
縣令大人看了狀紙,上麵將事情得來龍去脈說的明明白白,條理清晰,就連旁邊的刑名師爺看了都止不住要點頭,沒有秀才以上的資質很難寫出這麼好的狀紙來。
而就是這樣一張狀紙卻出自一位年僅十三歲的小姑娘之手。
縣令陳文定收了狀紙,按照流程自然要將被告之人帶來詢問,令箭一發,立即就有衙差去夏家帶人。
半個時辰之後夏家大房的人被帶上公堂,麵對縣令的問話,夏家大房的人有自己的說法。
夏家大嫂孟萍說道:“這兩畝田地是她的不假,可當初我這妹子生下孩子就離家出走了,丟下了一個年僅三歲的孩子,我跟相公看著孩子可憐就幫他把地給種了,每年還分點糧食給這個孩子,要不是我們,九郎這孩子早就死了。”
縣令大人聽完孟萍的話,立即傳九郎上堂問話,九郎說道:“夏家大娘子所言不盡不實,當年確實是她們欺我年幼,不僅將我娘留下的糧食全都據為己有,為了逼我拿出地契將年僅三歲的我關在柴房餓了幾天幾夜,我為了活命,這才把地契給了他們。”
孟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立即反駁道:“九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當初若不是我們給你糧食,你哪能活到現在?”
麵對孟萍假惺惺的嘴臉,九郎直接說道:“如果你們管豬食也叫糧食的話,那你們確實給過我。不過糧食也不白給,那是我用自己的勞動換來的......”
指使一個隻有三歲的孩子幹活,圍觀的百姓頓時議論紛紛,紛紛指責起孟萍來。
孟萍臉上的神情十分精彩,而九郎則趁機在孟萍耳邊說道:“我知道你給的地裏埋的有屍體,你若是不想被縣令大人知曉,最好順著我的話說。”
孟萍一臉驚恐的看著九郎,額頭上的冷汗立即就冒了出來,心裏卻在猜測九郎是如何知曉他們把屍體埋在地裏的,這件事他們可是做的人不知鬼不覺。
原以為把地給了夏小蓮,等過個一兩年,就算是屍體被發現,也可以把事情推到夏小蓮頭上,沒想到竟被對方發現。
“夏孟氏,方才夏家九郎所說是不是事實,你且如實道來,如若有半句假話,別怪律法無情!”
陳文定一聲大喝,驚堂木一拍,嚇得孟萍渾身打了個哆嗦。
夏家大郎夏萬金戰戰兢兢的跪在一旁,一張臉變得慘白。
孟萍抬眼再次看了一眼九郎,九郎眸如寒冰,讓人心裏打了個寒顫,心知今日怕是躲不過了。
自己若是不答應,這場開堂勢必會變成他們兩個的陳屍之地。
“民婦,民婦招,我全招,地確實是我們大房霸占的......”
夏鶯她們最終打贏了官司,夏家大房的人把地賠給了他們,並償還十年來這兩塊良田所產生的利益,共計糧食一百五十擔。
夏嬤嬤與九郎剛出了衙門與夏鶯彙合,走了不遠,孟萍就帶著自己的兒子還有夏萬金把她們給攔住了。
孟萍雖然有些忌憚九郎,但到底仗著自己是長輩,此時在氣頭上,也不怕什麼。
冷了臉指著夏嬤嬤說道:
“夏小蓮,你什麼意思,你想要回兩畝地直接上門說就是,我又不是不給你,你犯得著把我們告上公堂,夏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夏嬤嬤要回了自己的地,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光,不過到底是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耿耿於懷,自覺抬不起頭來,因此麵對孟萍的指責,有怒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