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來話長…”秦翀思緒亂如麻,口、腦一時協調不過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聽著呢!”黎曉瑗。
秦翀又理了理思緒,開口道:“是這樣的,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們學校天體物理係來了一位中國留學生,他勤奮好學,能力出眾,讀碩讀博期間,參與了當時好幾個重要的天文學項目,可能你不知道,那時很多天文學項目都是多所大學,多個天文台合作進行,經常需要接力觀測,數據交換共享,整體調配設備使用時間…”
“我知道!現在也還是這樣,你繼續。”黎曉瑗不客氣地答道。
秦翀:“我姑且稱這位中國留學生叫W,因為剛才說的那些因素,W組織成立了一個鬆散的非官方學生學者團體,成員大部分是分散在北美,歐洲和中國的天文、物理相關專業學生,後來偶爾也有歐美人士加入,但總體上仍是以華裔為主的科學團體。這個團體通過非官方途徑,協調促進有中國人參與的天文學和物理學項目。你知道,天文、物理學的圈子本來就不大,這個華裔科學組織成立後的十幾年,人來人往,規模也沒怎麼擴大,畢竟能沉下心,堅持學術研究的人不多。他們行事低調,長期以來,這個科學團體甚至沒有正式名稱。”
“我看不出這跟你搶銀行有什麼關係,撿重點說。”黎曉瑗。
“後來W完成博士論文畢業,獲得了我們學校的講師職位,埋頭教學和科研。十五年前,也就是2001年的時候,事情有了變化,W潛心研究的Ks理論,取得突破性進展,同時也給這個科學團體帶來了新生。”
“Ks理論?什麼Ks理論?從沒聽過。”黎曉瑗。
“W研究的Ks理論,絕對屬於開創性領域,不誇張地講,由Ks理論所取得的突破性進展,引發一次技術革命都不是不可能。”秦翀。
“別吹得那麼離譜,近些年沒聽說有華裔學者,在天文學方麵取得重大突破。”黎曉瑗。
“你當然沒聽說,W沒有公布他的研究成果。”秦翀。
“有重大科學發現不公布,他當自己卡文迪許呀。”黎曉瑗。
“那主要是因為許多新科學新技術都是雙刃劍,Ks理論在軍事方麵有著巨大潛能,W擔心公布其理論會被人濫用,比如被軍方拿去製造武器,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將引發諸多不可控問題。W甚至認為,公布Ks理論,會成為打破現有軍事平衡的導火索,加劇世界的混亂,這顯然有悖於天體物理學家研究Ks理論的初衷,鑒於上述原因,W封存了本可以給他帶來聲譽的科研成果。”
“嗬嗬,你說的這個什麼Ks理論可真是牛佰呀。”黎曉瑗顯然不信。
“千萬別小看科技在軍事上被濫用所帶來的嚴重後果,十九世紀末發明的馬克沁機關槍,殺死了整整一代歐洲年輕人;五十年後,二戰的曼哈頓計劃,開啟了影響至今的核威懾格局,如今又過了七十年,出現新科技打破現有軍事平衡一點也不奇怪。”
“你這麼說,我倒想聽聽這個Ks理論究竟是什麼鬼?”黎曉瑗。
“我學的又不是天體物理專業,要是能搞懂Ks理論,那我直接去領炸藥獎得了。”秦翀說到這眼睛一亮,“當第一次看到Ks理論的驗證實驗,那完全超出了我對現代物理學的認知,如果將其用在正確方向,毫無疑問能極大推進天文學和相關學科的發展,再說得高大上一點,稱其可以推動人類文明進步都不為過。”
“嗬,還推動人類文明進步,你說話怎麼越來越像保鍵品廣告了。”黎曉瑗。
“我真沒吹牛,他們正在朝正確的方向努力。”秦翀繼續說道,“W跟他的論文合作者,在之前的那個科學團體基礎上,成立了名為'素茹會'的組織,素茹二個字是指,克製無限膨脹的裕望,不濫用技術和資源。素茹會成立後,目標非常明確,即找出安全穩妥的途徑應用Ks理論成果。經過多次論辯,素茹會得出結論,不能讓任何政府或經濟組織知曉、獲得Ks理論,他們全都不值得信任,在經濟利益、政治利益麵前,任何事前簽署的限製協議,都將淪為幾頁廢紙,公布Ks理論之日,便是Ks理論失控之時。素茹會決定,獨立研究關於Ks理論應用方麵的難題,為此他們製定了乙宸計劃。”
“你加入了素茹會?劫銀行是那個什麼乙宸計劃的一部分?”黎曉瑗有點快失去了耐心。
“搶運鈔車完全是我個人的行為,素茹會沒有人知道這事兒。”秦翀答道,“第一學期結束的時候,我加入了素茹會,並參與到乙宸計劃中,兩年多以來,我一直在為素茹會工作,現在可以向你坦白,下午在學校實驗室測試的那些非常規參數,是乙宸計劃某個子項目的一部分。”
“我就覺得最近你做實驗有問題,果然!”黎曉瑗。
“實際上我們合作的研究課題也是服務於乙宸計劃,隻不過有人把其包裝成了電子工程專業學生的論文選題罷了。”秦翀。
黎曉瑗瞪大眼睛。
“比如,借助現在這個實驗平台,可以積累超高速速度傳感器的數據,轉子姿態控製部分,可以改裝成特種陀螺儀的輔助部件,軟件代碼重新封裝,可以變成乙宸計劃某個子係統的控製模塊。”秦翀。
黎曉瑗愈發覺得自己被拖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