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本就是在鬧市上,今天這麼一鬧,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都圍過來,議論紛紛。
看到這副場景,嬤嬤心頭一顫。
許家雖然不如從前,但是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家,老太太往日裏也十分注重麵子,不然也不會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親生女兒趕出家門。
“許白茶,你已經是許家趕出門的人,也不用拿你那認不認貴不貴的孽子說事。這許家大門,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今日這般撒潑,莫不是想從許家老撈點好處過去,沒門。”
“李媽媽就別取笑我們孤兒寡母了,我今天來呢,就是為了給小公子爭奪一份家產的,還勞煩您去通報一聲,好讓老太太來見我。”
“好大的口氣嗬,老夫人來見你,還先要家產,做夢吧。快走快走,別在這丟人。”老婆子順手丟下兩個銅板,一臉鄙視的驅趕。
許白茶懶得和她廢話,彎身撿起兩個銅錢,吹了吹上麵的灰。
婆子一臉鄙視,“真是沒見過世麵。”
小不點哭聲減停,疑惑的看著娘親,娘親說過,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今天娘怎麼......
杜鵑也納悶著,卻沒有注意到許白茶手腕一抖,剛剛還在手中安靜躺著的銅板飛身而出,擦出兩道銀光,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婆子已經一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一手扶住門框,嘴裏哎呦哎呦的叫個不停。
“娘子,她這是怎麼了。”杜鵑不解。
許白茶冷眼一笑,沉聲道:“誰知道呢,可能是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吧。”
對於一個真正的高手來說,一片樹葉,一張撲克牌,都可能是致命的武器,她隻不過輕輕的將兩個銅板擦過婆子的啞門和風府,讓她暫時頭暈動不了而已。
若是此時想要她的命,易如反掌。
“悍婦,簡直是瘋了。定是這身上長了奇怪東西的小妖精做的鬼。”婆子痛苦的捂著脖子,罵罵咧咧指著許由。
許由臉色鐵青,小小的拳頭握到一起。
許白茶反手將兒子抱在懷裏,柔聲安撫:“由兒,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放心,娘一定給你加倍討還回來。”
這時候,裏麵有個丫頭急匆匆的跑出來,氣喘籲籲對老婆子說:“老夫人說帶他們幾個進去,莫要在外麵丟人。”
“可我,動不了啊。”老婆子一臉沮喪,剛才的威風早就沒有了。
“幾位,跟我來吧。”丫頭對門外三人一請,許白茶一提裙擺,大踏步往裏走去。
“小不忍則亂大謀。”看著三人往宅子裏走的背影,高樓上一扇窗戶內,一個身影默默的念叨著她剛才說的這句話。
“公子,您怎麼了。”仆人微微彎身,對那男人說。
“這小娘子非池中之物啊,她懷裏那小孩兒,有這樣的娘教導,將來也定是個不凡之子。”高大的身影默默搖起手中的折扇,垂下來的玉墜一晃一晃,仿佛思索著什麼。
“追風,去查查她。前夫是誰,都做過什麼,我都要知道。”那人自顧端起一壺清茶,嘴對嘴的喝起來。
“是。”
許白茶跟著進府。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
古代醫者的待遇還是很高的,雖然許家無人在朝中做官,但結交的達官貴人可不少,許宅也是頗為豪華。
一路上,廊腰蔓回,簷衙高卓,盆景假山,比比皆是。
三進三出,從門口到老兩口居住的福壽閣,足足走了一刻鐘。
原來我之前就住在這麼個深宅大院啊,許白茶暗歎,一個十六歲開始思春的少女,整日悶在房中學女紅吹笛,不想出去找情郎才怪。
“哼,讓許家丟盡了臉麵的丫頭,還好意思回上門來。”
老太太慵懶的半躺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袋水煙,十分講究的抽著。
肺癰。
許白茶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老太太,麵色蒼白,四肢倦怠,喜臥惡寒,已是初夏,還裹著厚厚的毯子,手中煙袋不離手,時不時會咯出一大口寒痰,其中夾雜血絲。
下一步的發展就是肺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