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不能談,那就不必談了。”
穆棲安向來拿得起放得下,饒是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依舊脊梁挺直,半點不落下乘。
聲音清脆,做事果斷,倒是讓秦言有些意外。
他咳嗽了幾聲,笑的更加的陰沉,“那可不行,都送上門來了,不好好招待一下,怎麼對得住我那弟弟。”
秦言眼裏的陰騭更重,從被趕下繼承者的位置開始,他每日都像是煎熬,恨不得親手剮了秦景行的肉,生啖他的血。
所以才會處處找不自在,隻是為了給他添堵。
秦言說,“招待完了,生意自然會跟弟妹好好談的,這點不用擔心。”
輪椅緩緩的離開,他的背影傲然而孤單。
穆棲安試圖離開都被攔住了。
本以為虎穴中能討得出路,卻沒想到出路是能博得,隻是博得之前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
那幾個人看著凶神惡煞的,嚴嚴實實的把她圍在角落裏,來者不善。
幾個人低聲嘟囔,“沒吩咐怎麼做,應該怎麼做?”
其中一個猴臉的男人,舔舔唇眼裏閃過幾分光芒,說:“既然是老大看不順眼的人,隻要不弄死了就行,聽說滋味應該是不錯。”
“放肆。”穆棲安怒叱,“穆家還沒破產呢,你們敢動我一下,就別想著從這邊站著出去了。”
她自幼接受的教育就遠比別人高,就連發火都帶著一股唬人的氣勢。
但是那猴臉卻笑了,伸手打掉她手裏的手機,“您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要是真發生點什麼的話,等穆家來人了,我們也早就走了。”
“你要是不怕名聲臭了的話,想要捅出去都隨便啊,你還真覺得我們會害怕?”
說完就上前,臉上都是讓人反胃的表情。
而別墅那邊,宴會已然是開始了。
觥籌交錯,言笑晏晏的,秦景行身上穿著昂貴的定製西裝,帶著精致的袖扣,一步步緩緩的從樓梯上往下走。
而他身邊的阮阮,臉上不可抑止的帶著上揚的弧度,挽著他的胳膊,心跳動的很快,幾乎要跳出胸腔。
手機嗡嗡震動,不合時宜的打斷了這氣氛。
接完電話,秦景行的臉色頓時沉下去,周身都變得格外的冷厲。
阮阮心下不安,討好的露出笑容,提醒道:“該下去了,下邊人都等著吧。”
秦景行眉頭皺著,眉尾都沾著戾氣,低聲道:“有點事,我一會兒回來。”
說完,胳膊從她的手裏抽出,徑直大步的下去,腳步匆匆。
下邊靜寂,而後一陣嘩然。
無數的視線膠著,阮阮嘴裏苦不堪言,可卻還是強撐著笑容,依舊溫柔得體,可手指蜷縮的卻蒼白,滿是恨意。
方才,她分明是聽到了,電話裏說的是秦太太出事了。
明明是要離婚了,為什麼他還會那麼在意。穆棲安,好一個穆棲安!
酒莊那邊並不消停。
穆棲安往後退的時候,順手攥著一愕酒瓶,渾身繃緊了,隨時準備防衛。
她想過險中求生路,卻低估了秦言的恨意。
這幾個人都是亡命之徒,可沒那麼多的顧慮,直接拽著她的頭發,把她踉蹌的拽到地上去。
頭皮扯的生疼,眼淚被逼的順著臉頰往下流。
穆棲安死咬著,一口疼沒喊,用盡了力氣狠狠地揮出去酒瓶,那幾個男人自然也是沒討得好處。
這樣的反抗,更是激的他們理智全無。
秦景行一轟油門,加速趕來,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穆棲安蜷在角落裏,衣服都被扯到肩膀了。
像是被逼到絕地的小獸,哪怕遍體鱗傷,還是不肯低頭。
這公然下不好下手,那幾個人準備把她拖到旁邊小屋的時候,卻被狠狠地踹了一下,狠狠地撲到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
“酒莊的治安就是這樣給我交代的?”
秦景行一腳踹上去,冷笑的對身邊的人說道。
酒莊這邊的負責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隻是不停地擦汗賠笑,鬼知道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那幾個不怕死的人,一個不察被踹倒了,還不等反應過來,就被按在地上。
秦景行臉色黑濃的厲害,大步過去,彎腰把角落裏的人給裹住抱起來。
咬牙切齒的本來想要說些譏諷的話,可在看到她緊閉雙眼蜷縮的樣子,最後還是硬生生憋回去了,體重輕的,抱起來幾乎都沒什麼感覺。
“人關起來,等我回來。”
負責人哪敢說別的,忙不迭的帶人把地上的人清理了,順便恨恨的踹了一腳。
若不是這幾個砸場子的人,哪裏會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直接把秦總這個閻王爺給招來。
穆棲安的狀態不是很好,渾身繃著還在顫,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臉色蒼白下巴瘦的有些尖,現在半昏迷的樣子遠比清醒的時候要安靜,也更要讓人憐惜。
秦景行把她放在床上,嗓音沙啞低沉,“穆棲安,瞧你惹出來的好事。”
可卻沒任何的回應。
他所有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怒火,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臉色變了再變,最後還是黑著臉轉身要出去。
可衣擺卻被拉住。
穆棲安無意識的牽住他的衣擺,手指蜷縮的泛白,嘴唇在顫,昏迷中眼淚都不自覺的順著往下流。
不複原先驕縱跋扈的模樣。
而酒莊的房間內,那幾個人被嚴嚴實實的捆起來,嘴巴上塞著東西,驚恐後悔的瘋狂搖頭,似乎想要說話。
門打開,外邊強烈的燈光刺進來,秦景行緩緩的進來,皮鞋上一塵不染,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人心上,讓人膽戰心驚。
身上昂貴的衣服都是筆挺,唯獨衣擺處,有明顯的褶皺,可卻絲毫不影響他周身的氣勢。
地上的幾個人從掙紮變成了恐懼。
誰不知道,秦家二爺的手段,狠辣無情,折磨人從來不給個痛快,讓人生不如死。
秦景行彎腰在他們麵前,要笑不笑的,更是頓顯陰沉。
“我那好哥哥吩咐你們的?”
沒人回答,他低低的笑了,像是自言自語,“可真是好樣的。”
說完,狠狠的一腳踩下去,臉上神情未變,可腳下卻絲毫不減力度。
哀嚎慘叫聲音,頓時斥滿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