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回答,隻是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他如同寒冰一樣的臉,就知曉一切答案了。
真是殘酷的毫不留情。
她所有東西都快失去了,最後的驕傲不能再丟了。
穆棲安把眼淚逼回去,緩緩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嘴唇抿成了白色,轉身往外走。
背影都是極其的瘦,似乎一陣風就能給吹沒了,每一步都穩穩地緩緩的。
分明步子那麼輕,分明一切都是按照自己計劃來的,秦景行皺眉,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阮阮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使勁咬了一下嘴唇,眼眶微紅的挽著他的手臂,“裏麵快要開始了,要不算了吧,你去看看她吧。”
溫柔小意,寬容得體,阮阮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真正的名流名媛樣子。
“不用。”秦景行收回視線,壓住心底那點躁動。往裏走。
這裏麵的確是宴會,但卻不是慶祝孩子肯定阮阮地位的,而是普通的宴會,來的人都是跟秦氏交好的。
隻是,穆棲安並不知曉,也沒注意到。
車子一路疾行,最後猛然一個甩尾停在了酒莊門口。
這是上次來過的地方,也是秦氏名下最大的一個酒莊。
“秦,秦太太。”
門口盡職盡責守門的人,在看到她的時候,說話舌頭都打結了。
他才不久見了穆棲安進去,親眼見到了豪門內的恩怨情仇,這次可不想再重複一次了。
那守門的人很誠懇的說:“秦太太,今天二少不在。”
秦景行在秦家排名第二,可卻是當之無愧的秦氏掌權人,風生水起,風頭無二,摸爬滾打,硬是給自己殺出一條血路,登上秦氏掌權高位。
“我知道。”
穆棲安唇角彎著弧度,伸手把那保安手裏的手機按下,阻攔他打電話的舉動。
白皙的幾近透明的臉頰,罕見的露出溫柔的神情,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猛的一個哆嗦——“我今天來,是找秦家大少爺,秦言的。”
“我聽說,他今天也來這邊了。”
保安像是見了鬼的表情看著她。
任誰都知道,秦氏內部從來都不消停,哪怕是血濃於水,也可不妨礙秦景行為了權勢,把自己的親弟弟趕出國,把自己的親哥哥給趕下高位,架空權利的行為。
秦家三兄弟的感情,幾乎到達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今天秦二少奶奶竟然來找秦家大少爺?
這簡直就是炸彈!
保安攥著手機的手更是在顫抖了,話都哆嗦的零零碎碎的,“不,大少爺沒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要不,您再等等?”
他顯然是想要先告密然後請示完了之後再做決定。
可卻被眼前的人拒絕了。
“我隻是進去看看,這樣也不放行?”穆棲安臉上的柔緩一瞬而逝,聲音隱約都帶了幾分的淩厲。
隻是因為眼尾有些紅意,那淩厲也被削減了幾分。
保安腹誹了幾下,他攥著的手機上,赫然是秦景行的回複——隨她。
饒是保安心裏再多想要吐槽的話,可還是乖乖的讓開,豪門的水太深,稍微一不注意,就會被徹底的淹沒了,他還是盡職盡責的守門好了。
秦氏這酒莊也是屬於秦景行的地盤,因此並沒有大少爺的專屬包間。
找到秦言的時候,他就在一樓的一個偏偏邊角處,坐在輪椅上,安靜的和這邊格格不入。
等看到穆棲安的時候,也不過就是麵無表情的挑挑眉,語氣都平靜的像是在一條線上,淡嘲,“弟妹來了。”
他膝蓋上放著一個小毯子,跟秦景行完全不一樣的氣質,更加的沉靜也更加的讓人感覺到陰寒,生生把俊朗的麵容給破壞了。
“大哥,我需要你的幫助。”穆棲安氣息有些紊亂,咬緊牙關說。
想來想去,能夠跟秦景行抗衡的,大概也就剩下眼前這位了。
當初極大可能掌權秦氏的,後來卻因為意外,被趕出這個位置了,漸漸地從風頭無二,變成了如今這種沉默寡言,最後消失在媒體的狀態。
人人都說他受盡打擊,徹底的消沉了。
唯獨穆棲安知道,這大哥並不像是表麵那麼認命,若是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反撲。
對付秦景行,他可能不夠能力,但是對付一個阮家,卻綽綽有餘。
“幫你?”
秦言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更加陰沉的笑了笑,陰陽怪氣的說:“我隻不過就是個殘廢,什麼都辦不了,你找錯人了。”
“還是去找我那無所不能的好弟弟吧,他會給你想要的幫助。”
說完,就要轉動輪椅。
“大哥,你最近不是在收購城北的地段嗎?”穆棲安說。
這話成功的讓秦言停住,挑眉,把輪椅重新轉回來,“你知道什麼?”
城北是阮家觀望許久後想要搶下來的地段,她一直觀察阮阮的動向,卻沒想到會意外的發現秦言的舉動。
秦言暗下的動作可謂是膽大,目的無非就是拖秦景行下水,不擇手段。
聞言,秦言眯眯眼,緩緩的說:“你是想要威脅我?”
緊跟著冷笑:“我是聽說過你們感情破裂的事情,有這個心思不如多關注一下,我這弟弟為了所謂的真愛會做出來什麼吧,嘖。”
“威脅算不上。”穆棲安的氣息平穩了很多,在這種光怪陸離的場合下,她臉色如同紙張一樣蒼白,卻也固執的站在原地對峙。
這是最後的浮木,不能丟!
“但是如果被他知道你多年來動作不斷,甚至還針對阮氏的話,他會瘋到什麼程度,你應該很有體會吧。”
當初被趕下高位,拖著殘廢的身體淪為笑柄,已經是最大的體會了。
秦言想到了很不美好的事情,臉色比剛才更加的戾氣,“就連威脅的語氣都一樣,知道又如何,這也是我跟他的事情。”
“你跟他的事情,我不想摻和,如果你真的想要誠心談合作的話,那就拿出點誠意來。”
說完,打了個響指,進來幾個男人,明顯的來者不善。
秦言嘴唇抿著,看著心情很差,黑著臉直接轉輪椅出去了,如何做都惜字如金,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