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不是寇準這家夥膽子大，硬逼著真宗親征，最後弄了個檀淵之盟，換來了短暫的和平，恐怕，大宋真的就完蛋了。

　　不過，經過那件事兒之後，真宗也算是徹底得廢了，性情乖戾，把大宋給弄得烏煙瘴氣。這祖上積攢下來的錢財，也算是被折騰一空。

　　這仁宗其實是挺想有一番作為的，不過可惜的是，自己剛上台的時候，太後垂簾聽政，把持朝權。再來後，那西夏人也翻臉了。

　　那遼人也是趁機敲詐勒索了一番，最後弄得他滿腔抱負，也是無可奈何。

　　風雨飄搖，風雨飄搖啊！

　　把藥喝了下去，然後仔細得感受一下身體的狀況，仁宗還是有點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為了要個兒子，這些年，他也算是拚了老命了。

　　可是現在看來，真的是希望不大啊。

　　這人要是斷了某方麵的念頭，就會在其他方麵，有想法了。

　　比如說這吃食。

　　砸吧砸吧剛才因為喝藥，而有些發苦的嘴唇，仁宗問道：“等會有啥？”

　　這話也是問的沒頭沒腦了。不過那梁惠保跟了仁宗多年，當然知道主子問的是啥。

　　他躬身說道：“陛下，這晚上有肉肘子......”

　　仁宗搖了搖頭，臉上擺出嫌棄的表情：“太油了，不吃！”

　　仁宗說起來，也算是一個無肉不歡的人了，不過自打吃過了那些炒菜之後，再吃這些宮裏的東西，就有點食難下咽了。

　　梁惠保笑著說道：“陛下，要不......小人再吩咐下去，去那鼓樓夜市買點吃食回來？”

　　仁宗也沒有點頭。不過梁惠保還是能揣摩出皇帝得心思的。

　　他直接對外邊說道：“陛下今日身體不適，晚膳免了。”

　　外邊馬上有人答應了一聲。這梁惠保也沒交代什麼人去夜市買東西，不過他還是轉過身，對仁宗說道：“陛下放心吧。保證等會兒東西買來的時候，還是熱乎的。”

　　“哎，又折騰他們一回。”

　　仁宗歎了一口氣，想了想問道：“這宋方真的這麼厲害嗎？”

　　梁惠保點了點頭：“嗯......說起來，這宋方真的如同那易牙在世......”

　　仁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還是別比易牙了，嗯......就比作伊尹吧。”

　　梁惠保一聽，也不做聲，低頭不語。

　　不過心裏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這易牙名聲是比較臭，輕易還是不拿來和人比較。可是伊尹是誰啊？人家可是廚祖，也是古之先賢，這宋方不過一介攤販，配嗎？

　　想了想，梁惠保還是開口說道：“陛下，宋方這一會，算是把那天香樓的人，給弄了個雞飛狗跳啊。這天香樓的人，估計要難受好一陣子了。”

　　“天香樓？”

　　仁宗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這天香樓後邊都有誰啊？”

　　梁惠保也想不到，自己無意間說的一句話，居然扯出來這個話題了，頓時苦笑著說道：“陛下，這......”

　　“算了！”

　　仁宗揮了揮手，算是不想聽這個具體的答案了。

　　“這些家夥，俸祿也不少呢，幹嘛去弄這些東西，滿身銅臭味！你說說，自己一身銅臭味，那你就在家裏呆著好了，還要跑到朝堂上來熏朕？真是受不了！”

　　“對了，那宋方呢？現在是不是服軟了？”

　　仁宗想起來這個，開口問道。

　　梁惠保一聽，頓時精神頭上來了，笑著說道：“陛下，您是不知道啊，那宋方的手段當真不少啊。他通過包大人，找到了內城左第一廂的人。”

　　“再然後，又帶著一眾攤販代表，買了物事去犒勞。趕了不少的牲畜過去。現在那一廂的人，還為了這些牲畜，專門搭了圈，然後分人負責看養......”

　　“不錯，很聰明，也知進退。”

　　仁宗點了點頭，表情也頗有些滿意。不過看著梁惠保那諂笑的樣子，忍不住眼睛一瞪：“笑什麼笑？”

　　梁惠保當然看出來，仁宗並沒有真正的生氣。

　　他低頭哈腰得說道：“陛下，說起來，天香樓和其他的那些酒樓背後的人，估計要恨死這宋方了。要不......小人去給那宋方撐撐場子？”

　　“好不容易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別真叫那些人給弄廢了。”

　　仁宗搖了搖頭。

　　梁惠保又接著說道：“要不？小人把他給接到宮裏，然後......讓這宋方專門負責給陛下做飯？”

　　仁宗還是搖了搖頭。

　　梁惠保這下有點鬱悶了。皇帝這一直搖頭是什麼意思啊？有啥想法您倒是直接說出來啊。

　　仁宗最後笑了笑，然後說道：“就讓他在外邊待著吧。他在外邊呆著，那些人就開心不起來了。他們隻要不開心，哈哈，那我就開心了。”

　　梁惠保頓時楞在當場。

　　......

　　媛媛坐在了門檻上，然後一臉呆滯得看著對麵，小腦袋瓜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麵那個阿琴，倒是衝著這邊冷冷得哼了一聲，那樣子，充滿了不屑。

　　小白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敵意，於是也衝著對麵低聲吼著。

　　宋方在房間裏看書，然後時不時得掃一眼屋裏堆放的那些銅錢，心裏也是有些發愁。

　　這麼多的銅錢，這也不方便拿啊。

　　這個年頭，還沒有一家正兒八經國有的銀行，那些所謂能存錢的地方，好多都是騙錢的。至於說這交子，貶值太快了，汴京城也不怎麼用這東西......

　　好在這個地方是內城，說起來治安還是有保障的。所以說，宋方也不擔心說，有賊人惦記這些銅錢，然後過來把錢給偷了。

　　再說了......就算是偷，一次能偷多少呢？這麼多的銅錢，一次讓那小偷偷個幾十斤，也沒多少......

　　“小白，再凶點！”

　　宋方忽然聽到了媛媛對小白得嘀咕聲，心裏也是有些無奈。

　　這丫頭，以後長大了，該不會變成一個小太妹吧......

　　“張鬆！”

　　就在此時，院門外有人在吆喝，宋方擔心媛媛，把書放下走了出去。

　　“嗯？怎麼是你？”

　　從院門口走進來了一個不大的毛孩子，宋方一看，就怒道：“你家大人呢？管不了你是不是？整天不分白天黑夜得亂竄，也不怕讓人給拐了？”

　　這孩子，就是上次在夜市裏，被宋方一巴掌抽在腦袋上，攆走得那個孩子。

　　看到宋方和媛媛之後，這孩子的眼神中多出來了一份歡喜的神色，不過接著，他又板著臉說道：“跟你有關係嗎？”

　　宋方一聽，也是氣得火冒三丈，兩步迎上前去，眼看著這孩子身後沒有大人跟著，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哎呦！”

　　孩子捂著腦袋叫了一聲。

　　宋方罵道：“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孩子都被拐走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被人拐走了，家中父母得有多擔心嗎？你這為人子的，不懂得體諒父母，就是不孝，不孝就得挨揍！”

　　聽了宋方的話之後，那孩子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宋方倒是沒有察覺，直接揉著孩子的頭發說道：“說，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那男孩直接躲著宋方的手，然後一臉不爽得說道：“就不說，你管不著！”

　　哎呦，反了天了？

　　宋方也是氣得眼睛瞪了起來，媛媛在旁邊笑著說道：“哥哥，他不乖，打屁股！”

　　“到底是誰家的，趕緊說！不然揍你了啊！”

　　宋方也能察覺得出來，這個熊孩子家庭條件估計還是不錯的。不過......

　　正是因為這樣，家裏人才疏於管教，讓這孩子整天無法無天，一個人亂跑。

　　那孩子抽了抽鼻子，一臉倔強得說道：“我是宗室子弟，你管得著我嗎？”

　　宗室子弟？

　　宋方愣了一下，接著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對方的腦袋上，一臉不屑得笑道：“汴京城裏宗室子弟多了去了，稀罕啊？趕緊說，你家哪兒得，我送你回去！”

　　那男孩也怒了，幾次三番挨揍，又不敢打回去，最後吼道：“我就不回！”

　　“小公子？”

　　就在此時，對麵的房間裏衝出來了阿琴的男人，這男子看到那男孩兒之後，臉上頓時一喜，不過再看宋方對那男孩無禮的樣子，頓時怒了。

　　他指著宋方吼道：“住手，大膽狂徒，無禮至極！”

　　宋方想想這男子前幾天吹的牛逼，說某家小公子怎麼怎麼好，於是鬆開了手。隨口說道：“你們認識啊？那是我多事了。”

　　說完，宋方重新回到了自己房間，捧著書看起來。

　　想要在這個地方生存，就必須要把自己融入到這個社會中。

　　老包光想著怎麼把他給弄到官場裏呢，但是真要是參加科舉，保準露餡。

　　因此最近這段時間，他也是搜羅了不少的雜書。這裏邊也是天文地理包羅萬象，算是對他了解這大宋的環境，有了更直觀更快捷的幫助。

　　媛媛還在跟小白在門口玩耍。不過沒一會兒，宋方就聽到了小白在那低吼。

　　“你來這幹嘛？”

　　宋方看著門口那個男孩問道。

　　那男孩拱了拱手，開口說道：“我姓趙，名叫仲針。”

　　宋方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哦。”

　　這熊孩子，一看就知道，處於青春叛逆期。

　　現在既然是對麵那男子的熟人，宋方也懶得和這家夥認識太多。

　　這姓趙的，都是一切麻煩纏身的家夥啊。

　　宋方想起了仁宗皇帝，這皇帝倒黴就倒黴在，下邊的一群臣子，都是虎狼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