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宋方作弄了一番，那阿琴包括她的丫鬟也是愣住了。

　　幾個人看向了宋方，那感覺真的好像看到了鬼一樣。

　　“這......這人會妖術！”

　　“報官去抓他！”

　　阿琴叫了一聲，然後那丫鬟開始往外邊跑去。

　　剛剛跑到門口，外邊走進來兩個漢子。

　　“宋方......”

　　砰......

　　那丫鬟一頭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裏，然後坐倒在旁邊，剛想發火呢，一個人衝著宋方拱手說道：“宋方兄弟，已經安排好了。”

　　宋方拱了拱手，笑著說道：“那就多謝啦。”

　　那人笑著說道：“哈哈，和氣生財嘛。”

　　阿琴的男人緩過了氣，臉色也是因為剛才的一陣幹咳而有些漲紅，他指著宋方吼道：“你這個妖人，給我等著，阿琴，喊人，報官去！”

　　剛進來的兩個人一臉的愕然，然後一個人問道：“怎麼了這是？”

　　那男子指著宋方說道：“這是個妖人，他......他會妖法！”

　　說這話的時候，男子又一次鬱悶不已，那感覺想要吐血，因為他發現，自己說話的時候，又是先吸氣後吐氣。

　　看著那兩個人楞了一下，男子繼續說道：“剛才這家夥施展妖術，我......我說話都不利索了......”

　　那兩個男子一聽，頓時麵麵相覷，然後苦笑說道：“宋方兄弟，這等手段，能不用盡量不用吧，不然的話，咱們也難做啊。”

　　宋方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就是問他，這說話的時候為何要先吸氣後吐氣，結果他非不信，非要先吐氣在說話，這說話不利索了，怪我嗎？”

　　“算了，走了。”

　　那兩個男子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就準備離開。

　　阿琴的男人衝著門口的丫鬟吼道：“趕緊去報官啊，還愣著幹嘛？”

　　那丫鬟爬起身，也顧不得身上的灰土，就準備出門。

　　門口一個男子擰著眉頭說道：“報什麼報？”

　　阿琴的男人看著對方，一臉不悅得說道：“跟你有關係嗎？”

　　門口那倆人頓時笑了起來：“我們就是官，你說有關係嗎？”

　　那人楞了一下，然後怒道：“這開封府包龍圖清正廉明，你們還想一手遮天不成？”

　　門口那兩個人，還就是開封府的人，聽了對方這話，兩個人笑了起來。

　　“開封府是吧......行啊，隨便你告好了，看看有人搭理你沒有。”

　　宋方聽了這話，也忍不住得笑了起來，背著小白，再抱著媛媛，鎖門準備離開了。

　　那人看宋方準備出門，嘶聲喊道：“你這個妖人，這皇家最恨妖邪奸佞！你就不怕......”

　　“閉嘴！”

　　宋方冷聲嗬斥道：“你這夫婦二人，對我百般無禮，我不和你們計較，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構陷於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盡管現在這仁宗清明，前朝談之色變的妖邪之術，現在已經漸漸淪為笑談。但是......

　　真要是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誰知道會不會再掀風波呢？

　　......

　　巡檢司，有點類似於後世的政法係統的綜合體。

　　不僅僅負責治安消防等等，就連這城管刑偵，有時候也能插一手。

　　所以職權範圍這麼大的權力機構，在這汴京城內，肯定也有不少支。而且這檔次也不一樣。

　　最厲害的，當然是皇城巡檢，然後就分城內巡檢司和城外的巡檢司了。

　　不過這些人內部分高低，可是對普通百姓來說，他們都是爺了。

　　宋方集合了鼓樓攤販代表幾十個人，然後清點了一下大家采購的東西，盤算下來，差不多得有價值兩百貫錢的東西了。

　　最後點了點頭，帶著大家一起去了專門負責管理夜市的內城左第一廂。

　　到了府衙，說是總指揮使沒在，不過，負責管夜市這一攤的劉東涵倒是等了很久了。

　　“哎呀呀，這......這多不好意思......”

　　看著小販們挑著東西，還趕著牛羊過來了。一時間，這劉東涵口中說著推辭的話，臉上卻早就樂開了花。

　　那樣子，真的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典範啊。

　　宋方拱拱手，笑著說道：“劉大人和麾下一眾青天，為了咱們鼓樓夜市得安穩繁榮，付出了無數的努力和心血，咱們也是看在眼裏的。”

　　“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咱們這麼好的日子，是誰給的啊？”

　　“劉大人！”

　　旁邊的一個軍爺非常突兀的拍了一個馬屁。

　　然後宋方和劉東涵一起看著這家夥。

　　宋方有點可惜，這家夥確實有點眼力界兒，不過這腦子，有點不好使。

　　至於說那劉東涵，已經想抽刀劈了這家夥了。

　　兔崽子，你這是準備害自己啊？

　　“咳咳......是皇上......”

　　宋方繼續用一種讓自己都起雞皮疙瘩的口吻說道：“我們沐浴皇恩浩蕩，得以享受這份繁華與安定。我一想想這，就忍不住感激涕零啊。”

　　“這文思如泉湧，我恨不得當場賦詩一首......”

　　旁邊帶著宋方一起過來的倆官員憋著笑呢。看著那身子一抽一抽的樣子，很顯然，這倆家夥心裏指不定咋想呢。

　　“嗯......”

　　宋方頓了一下，看著劉東涵等著自己賦詩下文呢，搖頭說道：“算了，這吟詩作賦不過是小事，說再多，都難以表達我等對劉大人的感激之情啊。”

　　一眾商販們也是連忙躬身道謝。這道謝的聲音倒是整齊劃一，旁邊兩個官員忍不住看了宋方一眼。

　　這來之前，絕對是有排練過吧。

　　所謂集體的力量，就是容易引起轟動效應。那劉東涵的臉也是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那不是不好意思，而是興奮的。

　　這人嘛，都是需要別人認同和讚揚的，作為一個基層的治安管理員，劉東涵什麼時候有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會成為別人誇讚的對象呢？

　　可是現在嘛......

　　宋方看著劉東涵一臉激動的樣子，笑著說道：“雖說咱們都是一些微鄙之人，不過咱們也了解，不能對官員行賄之禮。咱們這些東西，就是犒勞咱們的各位軍爺。”

　　話音剛落，劉東涵身後的那些巡檢司的兵人，都有點激動了。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那日晚上參與逮捕那些混混的人。

　　宋方的這份禮不輕啊，大家稍微往後掃一眼，就可以大概得判斷出，這些東西的價值。

　　最起碼得有兩百貫了吧。

　　這可是厚禮啊。

　　現在這個年景，公務猿的活兒不好幹啊。尤其是這些人，平日裏也就是和那些混混勾結一下，然後撈點好處。其餘的時間，大家也都是苦兮兮的。

　　現在，這些商販居然弄了這麼多的厚禮來犒勞大家，這算什麼？

　　這可是認可啊！一種肯定啊。

　　宋方看見有幾個人，已經滿含熱淚了，忍不住唏噓道：“哎，這些年，真是苦了大家了啊。”

　　劉東涵點頭說道：“如此，就謝過諸位了。”

　　說起來，這就是一場作秀罷了。

　　而劉東涵跟這巡檢司，需要通過這場秀，樹立起巡檢司的偉光正形象。

　　至於說宋方跟這鼓樓夜市的一眾商販們，則需要通過這場秀，震懾那天香樓的宵小。

　　這些菜譜，真的就好像一把利刃，直接一刀下去，把這汴京城裏的餐飲界勢力，分開了。

　　勢力意味著利益，這麼大的一塊蛋糕，可以說一下子被宋方切走了一大半，誰看到了不眼紅？誰不願意為之鋌而走險？

　　宋方為什麼不願意把那些菜譜出讓出來啊？還不是擔心，會被那些餐飲界的巨頭們分食得渣都不剩？

　　自己那一點點勢力，在對方的麵前，真的是一點浪花都掀不起來。

　　不過巡檢司就不一樣了。

　　人家是什麼背景啊？天香樓的背景再大，後邊站的不過是大小官員罷了，巡檢司後邊站的是誰啊？是仁宗，是皇帝！

　　宋方看著劉東涵，一臉誠懇得說道：“這些心意啊，以後每年都得有！說起來，大家也是覺得，咱們的青天們，為了大家日夜操勞。”

　　“賺點這平安錢，真的得靠著大家夥啊。所以，我這就是給大家提了一嘴，結果咱們鼓樓夜市的大家夥，沒有一個不讚同的，這就是民心所向啊。”

　　宋方的話說完，這邊劉東涵還有後邊得一眾兵士們都愣住了。

　　剛才這是什麼意思？每年都有？

　　而且，還都是這些攤販們的心意？

　　這也......太難得了吧？

　　現在整個巡檢司的人，都被這些人給感動壞了。

　　而宋方又非常有眼力界兒得讓人去買點酒菜吃食，然後這邊一大群人，就在這個地方聚餐起來。

　　這一喝起來，大家也是觥籌交錯，暢快異常。

　　等大家喝高了以後，所有人都開始集火宋方了。

　　“恩人，我來敬您一杯！”

　　“來來來，恩人，您都跟他喝了，怎麼著也得和我走一個......”

　　這幾圈整下來，就算是那酒水再淡寡無味，也會讓人頂不住。

　　再加上旁邊還有媛媛要照顧，所以宋方也隻能提前認慫。

　　那劉東涵也看出來了，這些小販好像都挺尊敬這個宋方的，於是再和宋方喝一杯，接著問道：“宋小兄弟年少有為，怎麼不去考取一個功名呢？”

　　這話一說，四周都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