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婧妍這幾天覺得,太子高淩寒總是會找些奇奇怪怪的理由接近她。
譬如新得了一副字畫,請她前去觀賞,哪個地方官進獻了一盆稀罕的花,請她前去。
又比如,今天原本她打算回府省親,車轎才出了東宮的門,高淩寒忽地出現了,說什麼也要和她擠著一輛馬車回去。
到了相府的大門,卻見正門緊閉,隻留著一個側門開著。
王嫣兒的生母夏氏,氣焰囂張帶著幾個婆子站在門外,打量了剛剛走下馬車的王婧妍幾眼,道,“我們相府的規矩,庶出的隻能走側門,如今你的生母被貶為側室,委屈你了!”
王婧妍憤怒的拽緊了自己的手。
夏夫人依舊不依不饒,十分囂張,一想到那日自己的女兒被高淩寒下令當眾掌嘴,她氣不打一處來。
那天,王嫣兒受了多少委屈,今天,她一定要讓王婧妍千倍百倍的償還。
“就算如今你貴為太子妃,可這裏是宰相府,不是東宮,你若要進去,隻能走側門!”夏氏的態度很是堅決。
就在她以為王婧妍會屈從的時候,卻見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車轎內傳來。
“宰相府的門楣可真高,孤的太子妃都隻能走側門,那麼孤這個太子是不是也是如此?”
高淩寒掀開馬車的車簾,緩緩下來。
夏夫人瞬間被嚇的長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不是說王婧妍自嫁入東宮以後不受寵,平日裏太子殿下都懶得待見她,可今天,太子高淩寒怎麼陪著王婧妍回府省親呢?
“太,太子!”夏夫人臉色蒼白,“妾身哪裏敢讓太子殿下走側門,這豈非是大不敬之罪!”
“冒犯太子妃,已然是大不敬之罪!”高淩寒根本沒用正眼看夏夫人一眼,隻道,“這筆賬先記著,今日是太子妃回府省親的好日子,孤不想壞了興致!”
說著,站在相府的大門邊。
那些下人仆役哪裏還敢阻攔,推開正門,跪在兩旁恭迎。
王婧妍正要和高淩寒攜手而入,卻見王嫣兒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身後還有幾個小廝抬著受傷的一個陌生男子。
“太子殿下,臣女有要事稟告!”王嫣兒行禮跪倒在地,可看著王婧妍的眼神卻分外多了幾分的挑釁。
“嫣兒那日被太子殿下訓斥以後,去城外的靜心庵靜思過錯,誰曾想出城的時候竟然意外救下了這個男子!”
說著,令人將那男子攙扶下來,道,“此人是太醫院的供奉張朝陽,但他卻和我的姐姐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還一同有了肌膚之親。
姐姐被冊封為太子妃以後,一直想遮掩和他之間的見不得的人的事情,竟然派人追殺。
如果不是臣女救了他,隻怕此人的性命一命嗚呼,姐姐的那些醜事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王婧妍緩緩的笑了。
這樣的小把戲,王嫣兒還沒有玩夠?
張朝陽虛弱的跪在地上,卻是一臉憤恨的指著王婧妍,裝著一副又是痛惜,又是憤怒的樣子,道,“妍兒,你真的要如此絕情,那晚你告訴我,嫁入東宮非你所願,我們彼此之間還有了肌膚之親,可你成了太子妃以後竟然妄想遮住這些醜事,殺我滅口,你這個蛇蠍毒婦!”
王嫣兒也是一副甚是義憤填膺的樣子,指著王婧妍,怒道,“太子殿下,這個女人的真實麵目,難道你還沒有看穿麼?為了太子妃的榮華富貴,竟然不惜殺了自己的青梅竹馬!”
高淩寒冷冷一笑。
別人,他倒是不知,可是王婧妍他卻是無比清楚。
當初王婧妍臉上都是那些詭異的紋絡,幾乎被整個京城的人都嘲笑為醜女,哪個男人敢親近?
女人之間的是是非非,他很少理會,也不屑理會。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往王婧妍的身上潑臟水,由不得他不理會了。
正要發作,卻見那張朝陽身子虛弱,暈倒了。
王嫣兒連忙命人去請大夫,卻是一臉嫌惡的指著王婧妍,道,“姐姐,你如今已然是太子妃了,還有什麼不知足?非要看著你昔日的心上人死了,你才罷休麼?”
高淩寒正要怒斥,卻見王婧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搖了搖頭。
她雖然是穿越而來,卻記得十分清楚,她和這個太醫院的供奉張朝陽之間的確是有過來往,隻是那個時候他是想借助她這個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對他的仕途有所幫助,後來卻背著她,暗地裏和王嫣兒有所來往。
“人既然已經暈了,那不如等他醒了,殿下再好好問問!”王婧妍緩緩笑道。
高淩寒愣了一下。
見王婧妍並不慌張,約摸已經有了主意,指著東宮的侍衛,道,“你們將此人看管起來,待他醒了,孤要親自審問!”
王嫣兒一臉得意的看著王婧妍,自以為自己算計得逞。
隻要太子高淩寒相信王婧妍是個水xing楊花的毒婦,王婧妍這個東宮太子妃的身份,還能保留多久呢?
......
入夜。
張朝陽的傷勢並不是很重,才一睜開眼睛,卻見一個黑衣人正拿著一把匕首,比對著他的喉嚨,嚇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你,你想幹什麼!”
“太子殿下今日聽了你的話,已經廢了王婧妍那個人的太子妃位份。”
黑衣人說著,手中的匕首用力了幾分,“我自然是來殺人滅口,你的價值,已經用完了,留著你隻會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是,是王嫣兒讓你來的?”張朝陽退後了幾步,臉上卻是嚇得一臉血色都沒有。
黑衣人沒有說什麼,黑暗中一雙漆黑的眸子,更讓人感覺到森森的寒意。
張朝陽卻像是瘋了一樣,怒罵道,“王嫣兒,你這個人,明明是你讓我假裝受傷,然後誣陷我和太子妃之間有過見不得人的事兒,事成之後,你卻派人來殺我滅口!”
說著,連忙跪在黑衣人的腳下,懇求道,“好漢饒命,我可以把我得到的兩萬兩銀子都拿出來給你,隻求你饒了我這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