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我雖未在江湖，卻也是身不由己。待一頓飯吃下來，我才招來店小二，讓他叫老板來，他臉一垮，有些不悅，我裝作若無其事，隻微笑催他快點。

不多時，房間門再次打開，店小二說道“掌櫃到了！”

我起身請掌櫃坐下，先開口問他生意如何。

他顯然有些疑惑，不過看我穿著不俗，以為是那家大人的公子，也不敢得罪，隻得說道“生意尚可”。

“那與對麵的朱雀樓比呢”。我抬眼目光如炬。

“這，他們家的生意一直很好，但具體我也不知啊”。

“如果我說我能讓你家的店在三天之內生意好過對麵的你信麼”。我抬手倒一杯酒推至老板麵前。

“你為何幫我”。他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隻說如果成功，你給我多少報酬”。我直接入主題。

“這還未做呢，你已經......…”。老板顯然不信，一臉輕視。不等他話說完我便說道“如果盈利，這三天後的收入三七分怎麼樣。”我眨眨眼說道。

“什麼三七分，我可是在外麵都聽得清清楚楚了呢”。門還未開，已然聽到聲音，我頭微偏，南宮恩推門進來。一如既往的帥氣。老板一見南宮恩立馬行禮，想來是知道南宮恩身份的。

“沒啥”。我心虛，這還真是在那都能遇上。

“你來說”。他轉身向著掌櫃問道，無奈，那老板趕緊將話一五一十坦白。

“你很缺錢”？南宮恩點點頭回身問我。

“南宮恩，那個…”。我剛開口南宮恩卻製止住我對老板說道“不管她做何事你都要全力配合，若盈，便三七分，若虧，我便填上”。

“南宮恩…”我叫道，他隻是擺擺手，那老板跪地謝過，然後我轉身對老伯說道“老伯，你就按我與你說過的跟掌櫃說清楚，拿出你的看家本事，一起賺大錢怎麼樣”。老伯點點頭，跟著掌櫃出去。

房間裏瞬間隻剩我和南宮恩兩人，一時氣氛微妙，我將酒推至他麵前讓他喝。他卻抬正眼望著我，臉色難看。

“子寧，皇叔可是對你不好”。他正色道。

“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由衷說道，如果我不逃，南宮辰確實對我挺好。

“那可是坊間傳的那樣！”南宮恩著急追問，我想起李心怡說別人說我凶悍時的樣子不覺好笑，還真是流言全靠一張嘴，竟已傳成南宮恩耳裏。

“自然也不是，我與你皇叔沒那麼好，也沒那麼壞”。我嘴角彎彎，保持微笑。

“那你這麼著急要錢是為何”。南宮恩一臉疑惑不解。

“我答應你，定會與你說，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一臉真誠。南宮恩答應不在追問，總算先穩住。

“你不是要學騎馬嗎？今日便學怎麼樣”。南宮恩突然想起一般，眼睛閃閃發亮。

“你牽馬來了，自然要學，走”。我一喜，若是兩件事一起進行豈不是更好。

和南宮恩一起出門，正好遇上掌櫃為老伯安排房間，看來是已然談妥，我走上前，老伯連忙鞠躬，我扶起說道“老伯自不必擔心，一切有我”。又轉頭對老板說道“你今日命人抄寫兩百冊紙張散發出去，明天不急。老板連聲應下，其實本來這些我想親自抄寫親自做的，不過有南宮恩我便又可偷懶，正好可以去學騎馬。

一下午都在騎馬中度過，晚上回去時已累得精疲力盡，早早睡下，南宮辰回來見我睡下，也並未擾我，隻是輕聲躺在我身側，躺這些天，竟也習慣了。

第二日，他早早起來上朝，我也早早起來往春風樓趕，到門口正趕上兩名店員在門外發昨日教於老板寫的宣傳單，我一喜立馬上前。那兩名店員竟立馬朝我鞠躬。我擺擺手進門，將今日要講的故事遞於老伯，老伯接過在一旁仔細研讀，不時臉上露出驚奇。他本就該驚奇，因為我給他的故事是三國演義，自是改編了不少，那時給李心怡講故事，為了引發共鳴，我天天找王府裏的小趙嘮嗑，硬是把這故事強扭在他們的幾個朝代之前。隻是將所有人物都拆分來講而已。今日不必放大招，隻是招人過來而已。顧名其曰今日隻是打廣告。

我上樓，找到最佳位置的房間，叫老板拿來筆墨紙硯，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門。下麵開始熱鬧起來，我笑笑，聽到老伯已然登台，和著樂器的聲音，老伯正式開始。其實我也隻是想要試試老伯的深淺。果然，老伯畢竟是靠這一門吃飯的，知道如何調動下麵群眾的呼聲。

我低頭繼續在紙上寫著，聽到門響，我抬頭，老板進來，手上抬著茶水點心。

“公子忙著呢，先吃點茶點吧”。他將盤子放至桌上，坐於一旁。我笑笑道謝，對他說道“掌櫃這三日不收取樓下這麼多的客人點心錢，可心疼”。

“公子說笑，這點茶點小店還是出的起。”他笑笑，並未看出如何惋惜。我抬手讓他下去，獨自坐在房間裏繼續寫著，順便等老板再次進來。

不想這一等便到晚上飯點，我看看時辰正要起身回府，老板卻慌慌張張進來說道“公子，我一算，今日不收茶點錢，竟虧了三百多兩”。

我點點頭，和預算差不多，說道“明天繼續”。

“公子，使不得啊，使不得”。老板一急差點跪下。

“掌櫃莫不是信不過我”。我莞爾一笑。

“公子，聽你的便是”。老板苦著一張臉說道。

“那就好”。我起身離開。

第二日也是早早便到，早飯也是在店裏用的，如昨日一般，往房間一坐一下午，唯一不變的是人更加多，老板來與我說時，就差帶著哭腔。他心疼錢，誰不心疼，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但還是要忍住。

第三日，幾乎座無虛席，有些人甚至就站著聽了兩個時辰。老板終於熬過三日，感覺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我看快要散席，便出門下樓去行至台上“打斷正津津有味聽著的觀眾“各位朋友不好意思，今日的故事便到這裏，想聽的朋友明日可過來，但明日我們小店的茶點不在免費供應，在下在這裏先告知一聲，若想知後事的朋友請明日再來”。我下台，台下一片罵聲，眾人紛紛嚷嚷的出門去。我抬步上樓，掌櫃和老伯一前一後進來。

“公子，你這一說，肯定有好些人不願來的”。掌櫃一急，一拍大腿帶著哭腔。

“公子大智若愚，今日掐斷的故事正是精彩之處”。老伯站餘一旁淡然說道。

“對啊，那後來趙將軍可是殺出重圍還是被困......”。掌櫃說道一半又馬上住嘴，隻得甩甩袖子出門而去。我叫老伯坐下，將後續故事全數交於他手中說道“老伯，你可以在誇張那麼一點點，要提起他們的胃口，又隻能讓他們聞聞味道，卻又吃不到才是最好”。老伯點點頭，起身出門，我轉頭看向窗外，許是因為心情太好的緣故，竟覺得秋天的風景真是無比漂亮，樓下的銀杏樹在河邊筆直站立，映得湖裏金燦燦一片。甚是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