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人坐在榻前,看著飯菜漸涼,決定開動不在等時,卻聽到院裏參拜聲,我此時竟有些後悔等他,不一會兒,他進來,徑直往我對麵一坐,臉上有些溫度,似乎見我等他他有些開心。
我取出另一副碗筷放至他麵前,他嘴角彎彎,不動聲色的動筷,卻隻吃了一口說道“涼了”。將筷子一放,抬頭看我。我握著筷子不知如何回他,他起身下榻,牽我出門。
如上次一般,我們又去廚房,一樣不變的是他在忙碌,我在燭光中看他,想著他處理公務這麼晚回來還為我準備飯食,心中過意不去。遂出門叫琉璃拿來一壇酒放到桌上。
他將菜抬上桌,看到酒眉頭一挑說道“想喝”。我點點頭,率先抬起酒倒滿一杯給他說道“可願陪我喝”。
他笑笑,不置可否,我給自己倒上一杯敬於他。這是第二次喝,第一次我記得我喝了五杯便倒,所以今晚我給自己三杯機會,畢竟,在南宮辰麵前喝醉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第一杯,敬你親自下廚”。我笑笑將酒喝下,好辣,我放下酒杯趕緊吃菜,見我如此,南宮辰自己拿過酒杯倒酒。我見酒杯滿再次抬起來說道“這第二杯,敬咱倆的緣分”。一杯喝完,我將第三杯倒滿抬起說“這第三杯,我敬你,願你以後幸福安康”。
他眉頭一皺,並未說話,我覺得頭暈,這才三杯,怎這般不成事,我抱著酒壇出門來到院子裏,本想吹吹風,那想一出門抬頭便見夜空,有繁星,有月亮,一瞬悲從中來,突然想起種種前生,直接抬起酒壇喝一大口,淚也下來。
南宮辰想將酒壇搶走,那想我卻先一步將酒壇藏於身後。抬手指著月亮大聲說道“來,上帝老頭,雖然我不是你寵愛的孩子,但還是敬你一杯哦,不對,一壇哈哈”。說完又仰頭一頓亂灌。南宮辰見我瘋癲,本想製止,我卻如脫韁的野馬一會去這,一會去那,他奈何不得。
我昏昏沉沉,隻覺得傷心難忍,看看天上月亮,又看看手中酒壇,遂開口說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停頓一下,我起身往房簷上爬,嘴裏嚷著“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隻覺身子一輕,人已經被南宮辰提著上了屋頂。在屋頂坐定,我轉頭看南宮辰發現他也在看我,我便斷斷續續說道“我――亦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南宮辰將我攬入懷,真怕我會一瞬不見一般,我對著他笑笑,掙脫開他懷抱,搖搖欲墜的起身,他小心護著,我繼續灌一口酒念道“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南宮辰將我拉至坐下,嘴裏重複道“高處不勝寒”。我咯咯笑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說完將酒壇裏的酒一飲而盡,起身在房梁上跌跌撞撞,身後是缺了一塊的明月,我全身冰冷,轉身對南宮辰說道“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說完便向著地上栽去,酒壇一瞬落在地上,立馬四分五裂,我緊隨其後,就在我快要到地上的瞬間,突然宛如一陣風,仿佛時間都停止一般,似醉似清醒,我看到了南宮辰,此時的他無比清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以及他的嘴,一陣清香我已經在南宮辰懷裏,我就這樣看著他,如果有一眼萬年,那麼此時我便希望南宮辰讓我看萬年。他低頭回看我一眼,就這一眼,他眼波如水,我驚鴻一瞥,足矣我懷念後半世。他的眼裏有星辰大海,他的眼睛足夠融化我,足夠包容我,如果可以,我願就此沉醉於他的眼中。身在王府最高點的樓閣屋頂上。酒醒大半,渾身冷得發抖。原來是在我快掉在地上時,南宮辰用輕功將我救下,然後從地麵上又直徑飛到了樓閣上,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這是我的第一次飛行,那種失重感以及南宮辰抱住我身子往天上飛的那一刻從此便烙在心底。
我看著天上明月,輕風而過,我微清醒,全然不知剛才自己發瘋過程,我覺得有些累,便席地而坐。
“明月看多了,便看看腳底吧,你會發現腳底會是另一番風景”。南宮辰負手而立於我身後。我努力抬起自己腳底一臉茫然看著南宮辰,腳底沒啥特別的啊。南宮辰無奈,將我臉扳直對著腳下正前方。
都城夜景盡收眼底,各處燈火明亮,萬家燈火齊明,竟覺得比天上繁星還要璀璨。
“真美”。我由衷說道。
“阿寧,如果你願意,這天下便是你的”。南宮辰負手而立,深邃的眼神望著腳下都城說道。
“不喜歡,有這天下又如何,我這一生,不求榮華富貴,這一世隻求朝朝夕夕”。我抬眼,看向南宮辰,眼裏有淚,我與他,終究難成全。
“你要榮華,我便給你天下,你若不喜,我便棄了這王權富貴,陪你庭前賞花”。南宮辰蹲下與我對視,字字句句入我心裏。南宮辰,我可否能信你。南宮辰見我全身發抖,遂將我抱起,直奔住的院子,他身上暖,我不自覺便擁得緊了些。
他將我放至床上,吩咐人打來熱水,不停為我摖試著手腳。
頭暈得厲害,也疼的厲害,這酒果真是穿腸毒藥,哪有什麼借酒消愁,不過是折磨自己罷了。
就這樣折騰一夜,第二日我起床時已經是日上三竿,南宮辰早已去往宮裏,我起身梳妝,看著銅鏡裏陌生的麵孔,竟一瞬間不覺自己是誰。
不知為何我會來到這裏,也不知我與南宮辰究竟有何牽絆,我隻知道趁著此時,我還未深陷其中,應極早抽身才對。這般一想,我吃過飯食,便穿上男子衣服出門去,我需要錢,非常需要。
行一陣,突然一人摔倒在我麵前,我一驚剛跳開,不想後麵追他的幾人又上來罵罵咧咧對他拳打腳踢。那人連忙抱著我腿求我救命。
我看他已然年邁,不得不製止那群人的行為,最後賠了兩串錢了事,肉疼,心疼死我的錢了,那還是我跟琉璃借的。那想那大伯又出口說“不能給他們錢,他們都是一些無賴”又招致一頓拳打腳踢,我趕忙製止,那群人才轉身離開。
“大伯,那些壞人已經走了,你能自己回家嗎”?我彎腰對著還在地上的大伯說道。
“老朽早已沒有家,不過靠說書混口飯吃,那想他們覺得我說書的地方不錯,便欺占了去,今日謝公子救命之恩,老朽無以為報,來日若有老朽能幫忙的地方,老朽也定當義不容辭。”我將他扶起,有些驚喜問道“老伯會說書”。
他巍巍顫顫,卻堅定點頭,我計上心來,狡猾一笑說道“老伯,我重新給你找一地,保證比你之前那裏好怎麼樣”。
“公子當真”。他顯然不信。
“跟我來”。來到春風樓,我拉著他上樓,進入雅間,其實我已身無分文,但我裝得很真,點了滿滿一桌菜招呼那位大伯不用客氣趕緊吃。
而我隻是悠閑坐等老板的到來,這單生意我勢在必得,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