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再不回去蓮丫頭就該發現了。”大山寸步不離的緊跟在花雪身後,嘴巴上也沒閑著。
“怕什麼,你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還被一個蓮丫頭給拿捏住了?”花雪表情嫌棄的掃了大山一眼。
“就算蓮丫頭沒發現,可老爺跟夫人這會兒怕是也要回府了,萬一讓老爺和夫人知道了......!”祭出蓮丫頭沒用,那就隻能讓老爺和夫人上了,大山在心裏想。
“哪有那麼快?年會的時候都是過了亥時以後才回的。”花雪不以為然。
“那還不是因為您把大皇子......!”大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花雪一記瞪視卡了喉嚨,本來要說的話也給咽了回去。
“那是因為出了事情給耽誤了,一般過了戌時就都散了的,您看這天色,已經快過了。”大山好聲好氣的解釋。
“怎麼可能?這街上還熱鬧著呢!”本就因為剛才被人搶了荷包不高興,這會兒又吵著讓她回去,花雪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街上能熱鬧到子夜,難道您還能待到子夜不成?”賬可不是這麼算的啊!大山在心裏唉聲歎氣的望著花雪。
“那又何妨?”花雪說的輕巧,心裏卻還是有些算計,畢竟還在禁足期間,萬一被人發現了,說不定還會給爹爹惹麻煩,想想,是該回去了。
心裏有了主意,花雪便打算成全苦了一張臉的大山,正要說話的時候,她突然眼睛一瞪的伸出手。
“你幹什麼?”花雪抓著伸向大山腰間的那隻手,結果卻被人用力甩開。
回神的大山皺眉望了一眼,再低頭看向腰間,剛才為了哄花雪開心,自作主張買的那個繡了梅花的荷包竟然不見了。
“站住!別跑!”花雪自然發現了荷包被人偷走的事情,於是仗著身形嬌俏,拔腿就追了上去,看得大山一陣膽戰心驚。
“小姐!別追了!”那是個空的!
大山在心裏大叫的同時,也跟著追了上去,卻因為行人太多而慢了兩步。
偷荷包的是個慣犯,對這街道熟悉的很,今天趁著元宵夜人多,就想出來狠撈一筆,誰知道一出手卻撲了個空。
本著他們這行出手不留白的規矩,小偷便再次盯上了花雪二人。
可是誰能想到,同樣的事情竟然會一而再的發生,望著從荷包裏倒出來的一手梅花,小偷狠狠的把花瓣摔落,氣憤難平的嘴上罵道。
“什麼混賬玩意兒!沒錢帶個荷包裝什麼相!”
原本想要把荷包丟棄,卻又不願空手而歸,想著這荷包挺新,典當出去怕是還能換來幾個銅板,小偷便不甘心的把荷包留下了。
想著時間還早,小偷打算再去街上碰碰運氣,卻不想,轉身還沒走出巷子口,就被迎麵跑來的人影給攔住了。
花雪身形嬌俏,盯著小偷衣角那抹染色追到這個方向,卻沒看到人的正在到處尋找,結果竟然不經意的打了個照麵,雙方都是一愣。
視線掃過小偷帶了點特征的衣角,又看到對方拿在手上來不及塞進懷裏的荷包,花雪頓時叉腰往那一站,伸出一隻手大喝。
“拿來!”花雪威風凜凜的說完,看得小偷愣了一陣才回神,然後嗤笑一聲。
“拿什麼?”看到隻有花雪一個丫頭片子,小偷頓時不以為然的把東西塞進懷裏,揚長就要離開。
“把我的荷包還來!”花雪攔住小偷去路,雖不喜那梅花繡色,但那是大山特意買來的,也是一份心意,怎麼可能便宜了宵小,自然是要拿回來的。
“誰說這荷包是你的?小小年紀不學好,坑蒙拐騙倒是學了不少。”小偷大言不慚,氣得花雪狠狠咬牙。
“到底是誰雞鳴狗盜,不務正業?有手有腳的淨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你要是不把荷包還我,等一下見了官可有你好看!”在花雪的印象裏,偷盜是要被鞭撻的,以前在軍營的時候,二十鞭子沾了鹽水下去,不死也要半條命,若是屢教不改,斷手斷腳那都不是事。
“你這丫頭片子好大的威風!荷包裏邊連個銅板都沒有,你以為見了官就能落你一個好?”小偷望著花雪,仿佛在看一個繈褓中的無知幼兒。
“你當街偷盜,現場抓獲,與其擔心我,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花雪冷哼。
“我用你擔心?吃飽了撐的。”小偷說著上前揮手就要把花雪扒開,結果還沒碰到人就被甩了一巴掌。
“荷包還我!”花雪厲聲瞪著小偷,氣勢逼人。
“你這臭丫頭!”莫名被一個丫頭片子打,小偷氣得瞪眼,揚手就要打在花雪臉上。
眉頭一皺,花雪低頭躲過,順勢飛起一腳踹在小偷膝蓋上,在對方嗷嗷跳腳時,往旁邊退了兩步拉開安全距離。
“你個死丫頭,竟然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本來想著不過一個丫頭片子,甩開就行,偏偏偷雞不成蝕把米,惹得小偷一臉惱怒。
“偷盜在前,傷人在後,你這叫罪加一等!”花雪一邊身形靈活的躲避小偷拳腳,一邊趁機拳打腳踢的次次都對準了關節地方用力。
沒多久,小偷就讓花雪打得手腳麻痹,站都站不住的靠著牆角,氣憤難平的同時,也有些茫然無措,怎的他連個丫頭都打不過呢?
“荷包還我!”花雪站在原地還是那句老話,看得小偷咬牙切齒。
“稀罕,穿得人模狗樣,連個破荷包都斤斤計較!”小偷從懷裏抓出荷包往地上狠狠一丟,卻是丟出了兩個。
望著地上的荷包眼睛一亮,花雪跑過去把兩個荷包都撿了起來,仔細一看,其中一個不就是自己之前看上的嗎?這叫什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就在花雪拿著荷包喜笑顏開的時候,剛才因為打鬥鬆開的衣領,露出了原本藏在衣服裏的晶瑩玉佩,花雪沒留意,那小偷倒是看了個真切。
眼中眸光微閃,小偷猛的往花雪那邊撲了過去,伸手就要把玉佩從花雪脖子上拽下來,結果不等花雪發現抬頭,小偷就被人一腳給踹飛了。
哐當一聲,小偷從牆麵滑落,徹底暈死了過去。
“小姐,您怎麼總是這般粗心大意呢?”大山突然出現,望著花雪無奈一歎。
“你看!是剛才的荷包!”沒有理會大山的說教,花雪笑容滿麵的舉手,把剛才撿起來的荷包舉高,隨著她的動作,荷包上的雪山也盈盈一閃。
可惜沒等大山看清楚,原本還在花雪手上的荷包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影給搶走了。
“啊!我的荷包!”花雪猛的回頭,瞪向身後半高的少年。
看到聞餘宵出現,大山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同時定睛把聞餘宵打量了一遍,然後不經意的把手上剛才接住的石子往聞餘宵方向彈了出去。
南羽突然從聞餘宵身後冒出,伸手接住大山彈出的石子後望了對方一眼,不以為意的把石子丟到角落,然後站定在聞餘宵身後。
大山眉頭皺得更緊,回想剛才把小偷踹飛的時候,如果他動作慢些,那小偷怕是也會被那顆石子打中,那力道,腦門上怕是會見血。
“原來荷包在這,真是叫我一陣好找。”聞餘宵拿著荷包在手上把玩,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氣得差點咬碎牙齦的花雪。
“又是你!你又搶我東西!”花雪瞪著眼睛,恨不得能在聞餘宵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說什麼搶,真是難聽,明明就是物歸原主。”聞餘宵邊說邊搖頭。
“誰說那個荷包是你的!我還說是我的呢!”花雪瞪著聞餘宵。
“你的,不是在你手上嗎?”聞餘宵挑眉望了一眼被花雪拎在手上繡了梅花的荷包。
“這個不是我的,那個才是。”花雪聽聞,把手上荷包往大山懷裏一塞,跟著就盯上了聞餘宵手裏拿著的那個。
臉上浮現一抹尷尬,大山將荷包繼續掛在腰上,然後來回打量一派悠哉的聞餘宵,還有像炸了毛的貓一樣的花雪。
“哦?你要怎麼證明這個荷包是你的?”聞餘宵覺得十分有趣,不由逗弄道。
“我......!”花雪張了張嘴,然後模樣委屈的想起來,那荷包確實不是自己的,不過......。
“就算不是我的,也不一定是你的!”總之就是我不好,你也別想好。
花雪的話才說完,就看到大山低頭抹了一把臉,甚是沒臉見人的樣子,特別是聞餘宵聽完朗聲而笑的時候。
“怎麼就不能是我的?別說現在還有個躺在地上的人證,再不濟,把剛才賣荷包的小販找來,難道還能說不清?”這小丫頭,該不會氣糊塗了吧!
“......!”說得清,怎麼會說不清,可她就是喜歡啊!而且這人明顯就是故意針對她,偏偏她還拿人沒辦法,要是能打一頓,把人給打服了就好了,可惜......這裏不是關外。
花雪在心裏嘀咕著,狠狠瞪了聞餘宵一眼,驕傲的昂頭哼了一聲,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看得聞餘宵一愣,大山卻即時反應過來跟了上去。
“這是......玩過頭了?”看花雪走得頭也不回,聞餘宵回神愣了一下。
“公子開心就好。”南羽目不斜視的回應。
“嗯!那倒是挺開心的。”想到什麼的聞餘宵低頭望了一眼拿在手裏的荷包,轉身往花雪離開的方向走去。
默默站在原地望著聞餘宵走開的背影,南羽欲言又止的動了動嘴角,然後默默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