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她就是個黃毛丫頭,她懂什麼呀!”先前那女人急吼吼地說道,“她連人都沒見著,張口就來,你也信?”
“就是就是!”旁邊的人連聲附和,“指不定她才是來騙你錢的那個人呢!”
麵對眾人的質疑,樓妙璿卻隻是淡淡勾唇,看著那個女人,“這位大嬸,近來可是有發熱、頭痛、咽幹、鼻幹、幹咳且痰中帶血、皮膚瘙癢難耐的症狀?”
“你......”女人明顯一怔,似乎被驚到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矢口否認:“沒有!我絕對沒有!”
“年紀輕輕,卻是一臉老態。”樓妙璿笑了笑,“大嬸,我猜——你才三十出頭吧?”
女人睜大眼睛,退了兩步。張了張嘴,想要再否認,但很快發現這裏的人都對她了如指掌,任何的否認都是欲蓋彌彰。她急得漲紅了臉,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你神色倦怠,麵色無華又黧黑發青,眼白渾濁發黃且有血絲,頭發枯黃還夾雜了不少的白發。而你的皮膚,幹燥起屑,有幾處更是肥厚幹硬,留下了抓痕。”樓妙璿用著專業審慎的態度,一一分析:“今夜燠熱,你脖間卻圍著一條布巾,即便已經被汗水濡濕了,也不肯摘下來。”
“你脖子上,”樓妙璿不懷好意地笑笑,霍然走到她眼前,“是不是長了什麼東西?”
“沒有!”女人下意識地護住脖間的布巾,連連往後退,“你別胡說!”
眾人都齊刷刷地看過來,盯著她的脖子,既好奇又疑惑。
樓妙璿又道:“你的脖子上,是不是長了一塊塊紅斑?紅斑上,是不是有銀白色的鱗屑,奇癢難耐?”
“沒有沒有!”女人用力搖頭。
但其實,她的表現,已經不言而喻。
樓妙璿了然笑笑,“你這是血虛風燥、虛風內動之象。如果不加治療,長此以往,你的腎精肝血耗損會愈加嚴重。兩年內,必有一場大病。這場大病,治不好,會要你的命!”
“不知道——你的仙姑可曾告訴過你這些?”
“什麼?”女人驚得兩眼一瞪,“有這麼嚴重?”
“要是再吃點仙姑賣的丹藥,你會死得更快!”樓妙璿唬道。
“那那那......”女人驚出一身冷汗,“那怎麼辦?”
“簡單!”見她態度轉變,樓妙璿不由滿意地笑笑,“一會兒,我給你寫個方子,你照方抓藥就行。”
女人鬆了口氣,連聲謝謝。
“現在,”樓妙璿挑挑眉,“我可以救人了嗎?”
“......”女人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被人帶溝裏了。但現在反口,顯然是已經來不及了,她隻好訕訕地說:“當然當然。”
有了這一出,李家二老瞬間對樓妙璿的本事又肯定了幾分,慌忙將她往裏間迎。
沒想到,看到李海,樓妙璿直接驚呆了。
十一歲的孩子,本來就不高,整個身子還胖得跟發麵饅頭一樣,肉嘟嘟、白嫩嫩的。乍看之下,還真是像極了一個球。
躺在床上的李海,臉色蒼白,牙關緊咬,雙目緊閉。
脈搏已經細弱得幾乎探不到。
樓妙璿眉頭一緊,暗歎一句:這仙姑真是害人不淺!這孩子小小年紀,不知已經喝過了多少含有朱砂的符水!膽石症不但沒有絲毫緩解,還有了慢性中毒的症狀。
這種狀況,在現代,那隻有手術切膽一條路。但在古代,要想手術,幾乎不可能。
但現在,最要命的是——他已經快沒救了!
“拿針來!”
樓妙璿一聲令下,李家二老趕緊拿了家裏的繡花針來給她。她以刺絡放血的手法,先針刺十宣點,來回撚轉片刻,再行放血。
十指連心。
其中的疼痛,無法想象。
李家二老心疼得不行,幾次想要阻攔,都被杜子騰一句:“這是在救命!”給堵了回去。
看著樓妙璿專注的樣子,他的臉上有著幾分難掩的驕傲。
他的妹妹,有本事!
隨著十指一一刺過,李海臉上便漸漸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慢慢趨於平緩。
“啊!好痛啊!”李海突然痛得叫出了聲,繼而,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