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沒見霍燁霆下來,喬柯薇正打算離開,忽聽到樓上傳來關門的聲音。
她連忙從沙發上起來,剛上了兩層台階,就聽到霍燁霆吩咐傭人送蜜餞去主臥。
喬柯薇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收緊,留下了幾道長長抓痕。賤人!
等傭人端著蜜餞上樓,她攔住了人:“把蜜餞給我,我端上去。”
傭人有些猶豫,可看喬柯薇態度堅決,加之她聽那些老傭人說喬小姐是澄園的常客,隻好把東西遞給她。
玻璃碗裏蜜餞就幾顆,一巴掌就能數過來。
喬柯薇拿了一顆放進嘴裏,很快就嫌棄的吐出來。隨後她冷著一張臉,踩著高跟鞋上了二樓。
推開主臥門沒看見黎夢,喬柯薇還愣了一下。
等她靠近床,才發現縮在床頭另一邊的黎夢,不禁嘲笑道:“黎小姐這是怎麼了?難道燁霆哥動手打你了?”
喬柯薇特地繞到黎夢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憐憫,臉上卻是幸災樂禍。
“燁霆哥怎麼下手這麼重?你這下巴都青了,身上也有不少傷吧?”
發現進來的人是喬柯薇,黎夢靠著床頭櫃,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霍燁霆不是讓你滾了嗎?你怎麼還有臉來?”
喬柯薇捏緊玻璃碗,惡狠狠地瞪著她,氣得揚起手中玻璃碗,直接把蜜餞倒在她身上。
蜜餞砸在臉上,不痛不癢,黎夢下意識閉上眼睛,再睜開就見喬柯薇那張扭曲的醜惡嘴臉。
她輕嗤一聲:“說不過就扔東西,喬小姐不愧是喬家大小姐。”
“喬家大小姐”幾個字,她咬音極重,眼底全是譏笑。
誰都知道喬柯薇雖是喬家千金,但也隻是個養女,不然喬家怎麼會隨她進娛樂圈。
喬柯薇最討厭別人提這件事,特別是從自己的情敵嘴裏說出來,舉起玻璃碗就要砸黎夢臉上。
黎夢閉著眼,故意仰著臉讓她砸。
喬柯薇怎麼敢在澄園動手,特別是霍燁霆在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肚子裏的怒火。
黎夢等了半天沒動靜,睜開眼陰惻惻的看著她,動了動手腕,慢吞吞地站起來。
喬柯薇以為她要發瘋,連連後退了兩步,察覺她隻是坐到床上,頓時惱羞成怒。
“黎夢,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乖乖的把孩子流掉,然後離婚不是挺好嗎?”
黎夢抿了抿唇,不吭聲,眼底閃過一絲黯淡。
“你不要忘了,你不過是我的一個替身,你的一切都是偷來的,肚子裏的孽種也是偷來的,這些從來都不屬於你。”
黎夢手驀然用力的抓緊被子,眼睛宛如刀子倏地橫過去,冷嘲熱諷道:“總比喬小姐強得多。”
“不過我很驚訝,原來三金影後竟然也喜歡做小三,真想讓你的粉絲們看看你這張嘴臉有多難看。”
“你!”
喬柯薇氣急攻心,將玻璃碗摔出去,砸破了黎夢的額頭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朝黎夢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匆忙地離開房間。
鮮血順著黎夢的額頭流下來,黎夢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摸,滿手都是血。
她將目光投向了浴室,又看了看手腳上的鐵鏈。
最終她看見了床頭櫃上放著的一杯水。
她想也沒想一把扯過床單,浸濕後將臉擦幹淨。
傷口不大,但有些深,所以才會流那麼多血。
她曾經那麼傲氣,為了霍燁霆生生折斷,卑微到泥土裏,他也不曾施舍一分溫柔。
現在被囚禁,她已經不奢望了,她決不讓霍燁霆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祈求他的一絲憐憫。
她扒拉了一下頭發擋住,藏好被單上的血跡,在床上昏昏睡去。
黎夢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陽光被厚重的窗簾擋在外麵,臥室裏昏暗寂寥。
“咚咚”的兩聲敲門聲響起,扯回了黎夢飄忽的思緒。
送藥的傭人低聲詢問:“太太?”
黎夢輕微地轉動頭看著她,不吵不鬧。
傭人這才小心翼翼地扶著她靠在軟枕上,給她喂藥。
她的手蒼白得血管清晰可見,傭人喂藥時候看了好幾眼。
傭人走後,門被反鎖的聲音響起,黎夢倏地從床上坐起來,用手去摳喉嚨催吐。
這種事情隔兩天會發生一次,起初她會反抗,霍燁霆就強行給她灌下去,捂住她的嘴,不準她吐出來。
黎夢察覺每次喝完藥後,精神越來越差,就不再反抗。幸好她背後吐藥的事,霍燁霆不知道。
書房裏,通過監控看見這一幕的霍燁霆握住文件的手,猛地加大了力氣。
就那麼不想生他的孩子,非得打掉?!
不管看到多少遍,他都忍不住發怒。
哪怕他已對她失望透頂,也會下意識去留意她的動向。
霍燁霆臉色陰沉得厲害,拳頭捏的極響。
他衝出了書房,一腳踹開臥室門,上前就是掐住黎夢的脖子。
“你就那麼在乎顧謹言!?”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黎夢沒想到他突然衝進來,身體上習慣性的瑟縮了一下。
她心底苦笑,她已經怕他到骨子裏了嗎?
看見他,連身體都忍不住顫抖。
霍燁霆沒敢用力,但也足夠令黎夢吃痛。
他嗜血的深眸死死的盯著她,倒映出她害怕躲避的模樣。
黎夢已經累了,她不想再重複一遍。
可在霍燁霆眼中,她這樣就是默認。
“黎夢,你永遠也別想從這裏活著出去!”
怒火攻心的霍燁霆直接扔下狠話,摔門而出。
晚上到飯點,門再次被打開,黎夢隨意地瞟了一眼,頓時愣住。
“秦媽?你回來啦?”
黎夢的嗓音沙啞,不如從前那樣輕柔好聽,秦媽聽到後,眼眶頓時紅了。
秦媽擦了淚,把飯擺好,去扶黎夢起來吃飯,伸手一摸,隻覺她瘦得厲害,都有些磕手了。
“太太,我喂你吧。”
“不用了,秦媽,你放那就好。”
黎夢看向秦媽:“秦媽,你的手機能借我一下嗎?”
秦媽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把手機給她,然後若無其事道:“那太太,我過會兒再來收拾。”
“謝謝秦媽。”黎夢忍不住抱著秦媽哭了起來。
等秦媽關上門,黎夢立刻撥打顧謹言的電話。她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隻有他了。
手機撥打的聲音持續了許久,正當黎夢焦急萬分的時,突然接通,那邊傳來溫柔熟悉的聲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