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房裏。

秦大山愛憐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秦楚琬，小小的人一個，身上插滿了針管，止不住的落淚。

“大山，你看誰來了。”餘雪打開房門，聲音有些沙啞。

秦大山摸摸淚水，抬頭看到來的人，連忙起身：“阿爸，你來了，快坐。”

說著拿出身後的椅子給餘老頭坐。

餘老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秦楚琬，搖搖頭：“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秦大山看了一眼餘雪，心裏明白了什麼，低著頭跟在餘老頭身後。

走廊裏。

餘老頭開門見山：“大山，這個孩子你和阿雪沒有緣分。”

秦大山眼眶瞬間通紅，低著頭不說話。

“你和阿雪想要孩子，阿爸幫你們找個，阿雪說不要兒子，你要是想要，阿爸去想辦法，這個孩子你放棄吧，別治了。”餘老頭繼續勸說。

秦大山哽咽道：“阿爸，我不要兒子，我也不要其他的孩子，我就要琬琬，我這輩子隻要她一個女兒，其他的再好我也不要。”

“你......阿雪跟我說了，醫生都在勸你們扔了，你還要，你要什麼要？

死的你也要嗎？”餘老頭氣的口不擇言。

秦大山點頭：“要，要是真的死了，我這輩子就和阿雪過，不要孩子了。”

“胡說什麼，沒有一個孩子像什麼家，你有問過阿雪嗎？”餘老頭氣的差點動手，要不是因為在醫院。

秦大山咬牙：“阿雪想離婚，我隨時同意，隻要我還活著一天，隻要阿雪開口，我二話不說就簽字。

阿爸，這個孩子我一定要救，還是那句話，就算是死，也隻能死在我懷裏。

如果真的死了，就證明我秦大山這輩子跟孩子沒有緣分，我認了。”

“你......唉......隨你吧，你和阿雪好好商量下，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有阿爸在。”好一會兒，餘老頭歎氣的說。

秦大山落淚：“阿爸，對不起，謝謝您。”

對不起，阿爸，是我無能，讓你女兒跟著我受苦。

謝謝您，阿爸，謝謝您成全我救女兒的心。

餘清買飯回來，看到坐在走廊椅子上的阿爸和姐夫，抿了抿嘴唇：“阿爸，姐夫，飯菜買回來了，你們先吃吧。我進去替姐姐出來吃飯。”

病房裏，因為有楊醫生的治療，秦楚琬的高燒已經退下來。

雖然還無法睜開眼睛醒來，但她的意識已經醒來，外麵發生的事情她都知道。。

“姐姐，你出去先吃飯，我這邊幫忙看著。”餘清走進來。

餘雪點點頭，準備出去。

餘清想了想：“姐姐，阿爸說動姐夫了嗎？”

“沒有，大山他......這次鐵了心要治琬琬。”餘雪搖搖頭的回答。

餘清有些氣憤：“姐夫也真是的，真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在這裏每一天都要上百塊，還不算其他的。

這一個星期下來，都已經快兩千塊了，你要做多少的衣服，加多少的班才能賺回來啊。

琬琬又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寶貝個什麼也不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帶你去把琬琬抱過來了。

他就隻知道心疼琬琬，怎麼不心疼心疼你？

你說他，做衣服做衣服不行，做苦力又沒有力氣，孩子孩子也生不出，你跟著他做什麼？

要我說，你就該離婚，阿爸也真是的，非要你嫁給他，害了你一輩子。”

“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餘雪難得的發脾氣：“阿爸是我們的阿爸，你身為女兒怎麼能怨阿爸？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訴阿爸？

還有大山，他再怎麼樣，也是你姐夫，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了嗎？

我在這裏最後跟你說一次，無論怎麼樣，我跟大山都不會離婚，你死了這條心，不要以為你的小心思我不知道。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姐姐，還顧及姐妹情誼，以後就不要說這些話。”

剛才太過生氣，被餘雪嗬斥後，餘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有些後怕的聳聳肩，小心翼翼的看著餘雪：“姐，對不起，我......我隻是......隻是為你打抱不平，你別生氣，也別告訴阿爸。”

“算了，你把飯菜拿進來，我在屋裏吃，這些天你也跟著忙上忙下的，辛苦了。

阿爸下火車就來這裏，你先帶他回去休息，等琬琬好轉，我們就出院。

錢的事情，我先借你的，以後會還。”餘雪揉揉太陽穴，坐在椅子上。

餘清點點頭離開，不敢再說什麼。

餘雪低頭看著床上的小人兒，吸吸鼻子：“小家夥，我們在努力，你也要努力啊。”

秦楚琬心裏一陣酸楚，前世的小時候記憶早已經沒有。

現在親身體驗，才知道父母的辛苦和為難，才知道嬰兒時期的自己有多災多難。

才知道，原來愛比血緣更重要。

淚，從眼角滑落。

餘雪激動的看著秦楚琬眼角的淚水，忍不住喜極而泣：“大山，大山，大山......”

正在走廊吃著飯的秦大山，聽到餘雪的喊著，急忙衝進去，飯菜扔在一邊：“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琬琬出事了？”

“大山，你快看。”餘雪指著秦楚琬流淚的雙眼。

秦大山激動的落淚，琬琬，他的琬琬會哭了，他的琬琬好轉了。

“醫生，醫生，醫生......”餘雪急忙的跑出去找醫生？

不一會兒。

醫生來到病房，再次給秦楚琬檢查後：“病人高燒退了，呼吸，和心臟跳動都正常，說明病人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之前不哭不鬧一點反應都沒有，現在眼角淚流，說明她已經有了意識。

你們多跟她說說話，隻要病人醒來，危機算真正的度過去了。”

“好的，謝謝醫生。”餘雪感激的回答。

之後的幾天裏，秦大山不停的跟秦楚琬說話，而餘雪則是回廠裏上班。

為了治好琬琬，餘雪拚命的加班，希望能多做幾件衣服，多拿著工錢。

而餘老頭的到來，並沒有讓秦大山夫婦放棄秦楚琬，待了一天，餘老頭還是回去了，畢竟家裏的事一大堆。

臨走時。

餘老頭把餘雪叫到身邊，然後從衣服裏麵的口袋，掏出一塊布打開：“這裏麵有五百塊錢，你先拿著給琬琬買點好吃的。”

“阿爸，這錢你哪來的？”餘雪驚訝的問。

五百塊，這都可以買輛拖拉機了。

餘老頭笑了笑：“我找人工友借的，一人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