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爸，你還是拿回去吧，要是阿媽知道了，又要罵你了。”餘雪將錢塞回餘老頭的手裏。

餘老頭眼眶通紅：“阿雪，是阿爸對不起你，是阿爸對不起你啊。”

“沒有，阿爸對我最好了，這是我的命我認了，況且大山對我挺好的。”餘雪哽咽的安慰。

這是安慰餘老頭，也是在安慰自己。

送餘老頭上車後，餘雪擦擦眼淚，繼續回廠裏上班。

幾天後。

秦楚琬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活了過來，秦大山當場淚流滿麵。

半個月的時間，像是過了半個世紀，夫妻倆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下來。

餘雪感激的對楊醫生道：“謝謝您，楊醫生，真是太感謝您了。”

“不用謝，隻是這孩子以後還要精細著養，太小了，你們真的不再考慮考慮？”楊醫生問。

秦大山搖搖頭：“不用了，謝謝楊醫生。”

夫妻倆抱著秦楚琬離開醫院。

回到餘清的家裏。

餘清的阿公阿婆半個月沒看到秦大山，感覺像是變了個人。

可不是嗎？

短短半個月，從大胖子變成了皮包骨，能不嚇人嗎？

當晚，讓餘清買了豬腳回來燉著補補。

夜裏。

等秦楚琬睡著，秦大山看著孩子的臉說道：“老婆，要不我把琬琬帶回老家試試。

她在這裏三天兩頭的生病，你又要上班，弄的你晚上睡不著。

我在這裏也幫不了你什麼，況且這次琬琬這次生病花了那麼多錢。

靠你一個人還，太辛苦了，我回去種田，能幫你一點是一點。”

“你確定要回去？回去了你一個人帶琬琬，在這裏還有大軍幫你帶。

你不是給琬琬認了他做幹爸，有他幫忙你會輕鬆很多。”餘雪心疼的看著秦大山那凹進去的雙眼。

秦大山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個男人還帶不住一個小屁孩。

你一個人養三個人太辛苦了，我還是把琬琬帶回去，說不定換個環境，她就不那麼容易生病了。”

“那行，你打算多久回去？”餘雪問。

秦大山想了想：“就這兩天，回去剛好趕上第二季插秧。”

“行，明天我向老板借些錢，回去之前你給爸媽帶點吃的和衣服。”餘雪點頭。

秦大山一言不發的看著餘雪，然餘雪怎麼會不知道他想什麼。

“過年我會回去看你和琬琬，你放心，我既然跟了你，就不會在外麵亂來。

再說，現在有了琬琬，她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會不要她。”

“老婆，我......”秦大山感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餘雪打著哈氣：“行了，快去睡吧，明天我還要上班。”

兩天後。

秦大山把秦楚琬用繩子綁在自己的懷裏，秦大軍則是大包小包的背在背上。

因為秦大山回老家，秦大軍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讓餘雪養著，也沒有理由，所以也跟著回去。

餘雪看著秦大山懷裏的秦楚琬，不停的囑咐秦大山要注意安全，要注意看著秦楚琬，也要注意錢財。

要知道，在93年的那個年代，火車站是人滿為患，可以說是人山人海，人擠人。

而且在那個時候，小偷扒手拐子也特別的多，一眨眼的功夫，就什麼都沒有了。

秦大山不停的點頭，同時也囑咐餘雪不要加班太晚，要注意休息。

轟隆轟隆轟隆......

火車慢慢駛來，秦楚琬醒了過來，雙眼轉了轉，她這是在車站？

餘雪看著她醒來，親了親她的臉蛋：“琬琬要跟爸爸回老家了，要乖乖的哦，媽媽過年回來看你啊。”

原來是回H省啊，秦楚琬對著餘雪：“啊啊啊......（媽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生病感冒了啊。）”

聲音依舊那麼的小，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餘雪紅了紅眼眶：“快走吧，檢票員在催了。”

秦大山點頭，帶著秦楚琬進去，餘雪直到看不到他們父女倆才離開。

H省。

秦村。

三間由泥土蓋出來的屋子連在一塊，其中一間大屋子的大廳裏，坐在最上麵的兩位是秦楚琬的爺爺奶奶秦老頭秦正書和秦王氏。

秦正書以前家裏是地主，後來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民，秦王氏自小賣到秦正書家當童養媳，長大後順理成章嫁給了秦老頭。

秦老頭和秦王氏，生了三女三子，三個女兒已經出嫁，老大老六嫁到楊村，老三嫁到焦村。

接著是左右兩側，左邊坐著的是秦家的長子秦大發，和他坐一起的是他的媳婦兒秦江氏，兩人生了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分別是八歲的秦翠娥和七歲秦翠芳，五歲的秦建華。

右邊坐著的是秦家的老幺秦大喜，旁邊是他的媳婦兒秦李氏，此時她正抱著出生不到五個月的兒子秦永華。

秦王氏看了一眼坐在下方的兩個兒子：“老二要回來了，帶了個女兒。”

“什麼？二哥有女兒了？是二哥的嗎？”秦李氏張口就來。

秦大喜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兩人抱養了一個，現在不是說這個事情，是老二回來住哪裏。”秦王氏不理會自家兒媳。

關係到利益，秦江氏迫不及待的開口：“阿媽，我們那屋住不下了啊，你也知道我們三個孩子，而且我是個女人，二叔住我那，像什麼話？”

“我那間也住不下了，我還要喂永華，二哥在，不是更尷尬。”秦李氏接話。

“二哥也真是的，回來幹嘛？在那待著不好嗎？家裏什麼情況又不是不知道。”秦大喜有些鬱悶的發牢騷。

秦王氏看向秦老頭：“你說怎麼辦，當家的？”

對於自己這個二兒子，秦王氏也不喜歡，不是第一個兒子，又不是老幺，長的又傻裏傻氣的，連個孫子也生不出。

早知道是這樣子，當初生下來她就把他掐死，可是怎麼辦呢？

為了王家，為了其他的兒女，就算在不喜，媳婦還是要幫他娶，本以為能娶個聽話的回來，結果......

秦老頭抽了一口旱煙：“先弄幾塊木板回來，在大廳搭個床，老二回來不能沒有地方睡，其餘的等老二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