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碧陶回來時，眼睛紅紅的，薑世安疑惑，“怎麼了？”

碧陶委屈著開口，“小姐，那李婆子刁的很，她說她隻聽長公主的話，其他人等，一概不聽。”

薑世安冷笑，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我到要看看，是個怎樣的忠心奴才！”

走到庫房門口，李婆子頤指氣使的站在門口，對著薑世安院子裏的幾個人破口大罵，“你們家那個小姐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家主子那是長公主娘娘！”

薑世安冷冷的站在院外聽到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辱罵，碧陶聽不下去了，“給我閉上你的臭嘴！好好看看誰來了！”

薑世安麵無表情的走到李婆子身邊，不知道是剛剛罵了她心虛還是因為別的緣故，李婆子看著她總有些害怕，她老老實實的行禮，“老奴見過安姑娘。”

薑世安也不說話，就在她麵前踱來踱去，“李姑姑的這禮我可受不起，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婆子聽著趕緊跪下，“安姑娘恕罪，婆子我口無遮攔，粗人一個，安姑娘恕罪。”

薑世安不想聽她廢話，“今天這碳火，我取不取的走？”

李婆子直起身，很是為難的樣子，“哎呀，姑娘，您別為難老奴了，秋憐院的份例早就領走了，您也不能這般不講道理......”

碧陶看懂了薑世安的示意，啪的一個巴掌，打的李婆子昏天暗地，李婆子登時不敢再打哈哈，哭天搶地的喊，“大娘娘吩咐的，院子領過了就不能再領了，姑娘你何苦為難老奴......”

薑世安冷著臉，“這個家姓薑，不是你家大娘娘的天下！”

碧陶帶著幾個人推開試圖阻止的幾個婆子，進了煤屋開始裝，薑世安撫了撫衣袖，無所事事的看著自己的指尖，“轉告你家大娘娘，如今榮輝郡主的事已經滿城風雨，如果她再得個苛待庶女、治理後宅無方的名聲，不知官家作何感想。”

語罷拂袖離去，回了秋憐院，薑世茹擔憂的往庫房方向走，路上見薑世安獨個回來一臉擔憂，“姐姐你沒事吧，她們有沒有為難姐姐，碧陶呢，怎麼就姐姐一個人。”

薑世安拉著薑世茹手，“你怎麼出來了，天寒地凍的，雲袖也不攔著你。”

“我讓雲袖休息了，這麼長時間跟著我受了不少苦，夜裏也睡不著覺，整日想著給我找柴火。”

“放心吧，不出明日，你缺的所有東西，她都會如數奉還。”

薑世茹驚的半張著嘴，“姐姐你糊塗啊，何苦去招惹她？”

“沒事的，放心吧。”

回從安苑的路上，碧陶有些欲言又止，薑世安看出來了，“你想問什麼。”

碧陶撓撓腦袋，“小姐，你為什麼要為了茹姑娘得罪長公主娘娘啊。”

“我沒有得罪她，我隻是實話實說，事情也是按照規矩做的，如果她受不了，就說明她雖是皇室中人，也不怎麼樣。”

何況薑世安讓李婆子帶的那句話，才真真讓長公主有氣不敢撒，榮輝郡主剛剛把薑世安推入湖中，長公主又虐待薑世茹，看來皇室中人淨會欺負人，長公主精明的很，這“啞巴虧”她必須得吃。

碧陶接著感歎，“茹姑娘真是可憐，過的那是什麼日子。”

薑世安但笑不語，她這番做法是為了報前世她的救命之恩，至於可憐，或許真的有一部分，但是還有一些，她是故意做給薑世安看的。

“但是，小姐，我感覺吧，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小姐一去看她，所有倒黴事就都展現出來了。”

薑世安有些驚訝，笑盈盈的看著碧陶，“可以啊碧陶，這都看出來了？”

碧陶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就是瞎猜，瞎猜的。”

裝的嗎，當然不是，但是今天的所有事卻是薑世茹故意讓她看見的，薑世安送給薑世茹的衣服內裏她放了一中特殊的毒，如果長期穿著眼白就會發紅，當然對身體沒什麼傷害，今日薑世安看見薑世茹眼睛正常，再看小桃雙目通紅，就已經知道原委了。

薑世安看著天邊即將落下去的太陽，在這個大院子裏，沒有誰是真正純粹的。

回了院子薑世安先去薑母那“請罪”，今天在大房那邊一鬧，估計很快就會傳到父親那裏，與其讓他二老擔心，不如自己請罪。

薑母的瀾依閣距離從安苑不遠，但是離秋憐院著實要走上一會功夫，加上薑世安確實要好好想想應對策略，這一路走的極其之慢。

真的到了瀾依閣，已經暮色四合，剛一進院子，就看到有女使在布菜，薑世安食指大動，看來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心下想著三步並作兩步，打了簾子進了來，幾個女使一看到薑世安趕緊行禮，“見過安姑娘。”

然後繼續布菜，薑母愁容滿麵的從後門進來，一看見薑世安就更愁了，“安兒！你還有心思吃！”

薑世安本來在對著一桌子珍饈垂涎欲滴，一聽到薑母的聲音立刻站直了身子，“母親。”

薑母示意女使門退下，自顧自拉著薑世安的手坐下，“安兒，你知不知道你闖下了什麼禍事？娘和你說過多少次她惹不得惹不得，縱使你父親也要禮讓三分，你倒好，鬧到人家屋裏去了！”

薑世安眼睛沒離開過桌子，“娘，要不我們先吃飯吧，一會都涼了......”

“安兒！”薑母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神情，薑世安才正經起來，“這件事情是母親親自聽長公主說的，還是婢女說的。”

“當然是婢女們傳的。”

薑世安麵不改色的繼續說，“那母親為何不想一想，這本來是錯事，她為何不敢登門討伐，都一天了，什麼消息都沒有？”

薑母默然，“這，或許是什麼事耽擱了呢。”

“母親，您別天真了，她不來說明她自知理虧，這件事情真的鬧大了，掛不住的是她官家的臉麵，我們薑家是弱者，她不來不是耽擱了，是不敢。”

薑母一臉擔憂，“唉，我說不過你，但是這件事情你父親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你說你為茹丫頭出什麼頭！”

薑世安拉住薑母的手，“娘，人要知恩圖報是不是，不管怎麼樣，她幫了我，這人情債我都要還回去。”

“她幫你什麼了？”

薑世安笑了笑，“娘，您就別擔心了，我心裏有數，再說就算今日我沒有招惹她，您以為她容得下我們？她那個兒子不爭氣，知言卻爭氣的很，日後鋒芒必定會盛過他，她不會阻止嗎？我這叫未雨綢繆，她雖然是皇室中人，可也別欺人太甚。”

薑母歎了口氣，“你呀，整日不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