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看了虺斷月一眼答道:“應該是有其他的修道之人在。玄靈在與羅天德相鬥之時,小侄感覺到礦脈外十裏之外,隱隱有一絲靈力波動,隻是這波動極為細微,而對方又是著意隱藏,所以,並未能見到隱藏之人真容。況且,我們回返之時,看到海妖正在圍攻長嶺城......”
“等等,海妖圍攻長嶺城,這是哪一族海妖幹的?我們有沒有收到消息?”虺驚鴻問道。
“沒有。”在虺驚鴻身邊隨侍之人說道。
“等等再說海妖圍城之事,先把這些失魂之人的事情搞清楚。即便是跟前有人環伺,也沒聽見這世上有如此神器,居然能瞬間帶走數萬人的神魂,看來養魂袋未能收進來的人有奇怪之處。”虺驚鴻此刻的神情已不複是剛才的驚怒之色,而是發現了好東西時的驚喜之色,那大大的眼珠子仿佛都要掉出來,麵容煞是嚇人。
虺斷月眼見族長如此神情,哪還不知道族長定然是自這些失魂之人中發現了奇怪之處,想到此處就不由得準備給自己兩下,當初這個赤身露體之人未能被收進養魂袋,自己也沒有再試一次,想著給珌珌留下些麻煩也好。
若是知道這些,那當時說什麼也不能放棄呀,一定要把那人帶回來,此刻不就立下大功了嗎?
可是這些事隻能自己偷偷想一想,若是讓族長知道自己當初本可以將那人帶回來,豈不是要生生剝了自己的皮?當即低頭不敢言聲。
虺驚鴻興奮了一陣,才接著問道:“這人可是被正一宗擄走?”
虺斷月連忙答道:“正是,是被正一宗宗主的女兒燕珌珌帶走的。”
“哦,當初我曾聽你所說,你與此女頗有些淵源,此刻就命你前去,將此人帶回如何?”虺驚鴻看著虺斷月,緩緩地說道。
“侄兒領命,願意前去帶回此子。”虺斷月幹脆利落的說道。
“很好,這養魂袋你依舊帶在身邊即可,速去速回。”
虺斷月將那些礦工仍舊裝在養魂袋之內,向著虺驚鴻躬身一禮,之後轉身出了族長大殿。
到了殿外,虺斷月才驚覺自己一身早已濕透,這一次本來是輕鬆完成的任務,內裏卻突生波瀾。
剛才自己若是有一點遲疑,以族長如此殘暴之人,說不定當場就能砍了自己的腦袋。
雖說這次若是再完不成任務,仍然免不了砍頭,可眼下還沒事,就是幸運之極了。
想來族長如此在意此人,甚至不惜得罪神道宗,看來這人身上秘密非小。
可是既然此人已經被族長盯上,看來自己沒有什麼機會分到一杯羹了,現在還是想著怎麼盡快帶回此人,保住腦袋再說吧。
虺斷月當即來到族內寶庫,領了一瓶靈夢秋露和一顆定水珠,也不停留,立刻轉身回返五度山。
這靈夢秋露乃是產自深海之處的一處海溝之內,每次秋季之時,有幾日時間,海溝內會升起一團團迷霧,自迷霧中生出的點點露珠,就是靈夢秋露。此物乃是修真界女修士最愛之物,因為用這秋露沐浴,整個人會生出朦朧霧氣一般的仙姿,且身上香氣經久不歇,讓自己整個人憑生無盡魅力,實是提升自身檔次的第一佳品。這次帶了這一瓶前去,想必能讓燕珌珌大小姐滿意了吧?至於定水珠,隻是添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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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正一宗內是張燈結彩,熱鬧異常。
在宗門大殿之內,燕翔天昂然坐於正中,略略下首之處坐著倚天劍宗的長豐無極和莫淩東長老。
正一宗的長老呂江川和修明德坐在右方下首。兩旁各占了十六名弟子。一條巨大的紅毯在在大殿之內延伸出去,一直到山門之下。
時至正午,大長老呂江川大喝一聲說道:“吉時已到,莊敬拜師典禮開始。”
一時間,隱在殿外的“樂團”開始吹奏起來,整個宗門之內是絲竹聲聲,琴聲遠揚。
這時,兩名弟子在前,一個捧著一把木劍,一個捧著一件法袍;莊敬跟在後麵,沿著這巨大的紅毯,自山門處緩緩走來。
一路上,各個弟子都是對莊敬極為關注,都想看看這個突然冒出的弟子是何方高人,竟然被宗主直接收入門下,並且是關門弟子,實在是恩寵無極。
莊敬卻是低眉順眼,眼皮絕不抬起,隻是看著自己的腳尖,一步步前行。
說真的,當前幾日 燕翔天和他說起此事之時,莊敬也是大吃一驚。
燕翔天說的原話是:“莊敬,你就是這個修道界極為稀少的空靈之體,若是能夠成長起來,則定然可以突破靈神境,進階靈虛境。我雖不才,願為你的領路之人,我想收你為關門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莊敬一時間目瞪口呆,這是重生後又一件讓自己吃驚的事情,這個燕翔天莫不是腦子有了毛病,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可是定神之時,發現燕翔天正定定的盯著自己,忙磕磕絆絆的說道:“宗主盛意,莊敬感激不盡,隻是莊敬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空靈之體,深怕若是不堪,辱沒了宗主的英名,那可就萬死莫贖了。”
燕翔天哈哈大笑說道:“那些都是後事,畢竟這天下能後知百年之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我也是見才心喜,才突發此念,你莫要多想,隻說你願不願意做我弟子?”
莊敬立刻翻身拜倒,口中喊道:“師父在上,弟子莊敬給您磕頭。”咣咣連著磕了三個響頭。
燕翔天這時才笑吟吟的將莊敬扶起,說道:“你也不要有什麼壓力,咱們正一宗雖是小門小派,可是師父既然是宗主,定然會盡快讓你修成鍛體四境,進階先天,啟靈成功之後進階修道士之列。”
莊敬又是躬身一禮,哽咽著說道:“弟子出身卑微,竟蒙恩師如此看重,實不知如何報答......”
“錯了,自今兒往後,不許說自己出身卑微,你是為師的弟子,那本就應該高人一等才是,這五度山之內,誰人敢說你出身卑微?若是有人問起,你隻說自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即可,因家中遭難,流落至此,遇到為師,可好?”
“是,弟子都聽師父的就是。”莊敬恭敬的答道。
燕翔天麵上極為欣喜,對著莊敬說道:“你入師父門下,可是咱正一宗的大事,自不能草草了事,待收徒典禮之後,宗門自會給你安排洞府,你先暫時再委屈兩晚即可。”
想起正一宗宗主這突然的決定,莊敬兩天之內仍是眼前迷霧重重,未曾看破半點,不知道自己這裏有什麼是燕翔天看重或者覬覦的,隻是這種安排自己看著就是無盡的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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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六合站在旁邊,眼看著這個連先天都未曾進入的幸運的小子,心中思緒萬千。
當初的礦洞之中已是片跡不存,自己的四名護衛蹤跡皆無,而龐七也是再也不見,想必是裹挾在那些礦工之中,被金蛟族虺斷月收攝了去,死就死了,無用之物,真是蠢貨。
不過那些礦工念誦著那些莫名的咒語,整齊的從礦洞之中走出的時候,溫六合隻覺得自己身上的鮮血都在沸騰、在咆哮:一種無盡的呼喚在那隊伍之中傳來,讓他有一種立刻投身其內的巨大衝動,雖然還在和那個魚妖鬥法,可自己的眼神卻是片刻都未曾離開那些礦工,這些肮臟的奴隸,此刻是世間最美的、盛放的花朵。
眼看著虺斷月將那些礦工收攝進了養魂袋,溫六合若不是還有一絲靈智未失,早就奔上去和這個海妖拚命。可惜,自己不能衝到冒進。
此刻即便心裏在滴血,也隻能裝作視而不見。
僅僅剩下那個裸著的青年,今天就站在這個大殿之上,成了宗門炙手可熱的新貴:畢竟是宗主的關門弟子。
當日龐七說起神道之事,說的就是一家姓莊的人家,在搞些神道之事。
如今這個莊敬,想必就是自己讓龐七和張家兄弟前去帶回來的莊家人吧?!
還真不是普通人呢!那他又是憑什麼被宗主這個老狐狸看重的呢?有點費腦筋哦。
還真是有緣。溫六合抿抿嘴唇,嘴角微微翹起,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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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敬先是在燕翔天帶領之下,一起跪拜了祖師。接著又是給燕翔天九個響頭磕在地上,燕翔天哈哈大笑,伸手扶起莊敬,帶著他給各位貴客和長老見禮。
長豐無極和莫淩東都有點摸不著頭腦:前兩日,燕翔天興衝衝的趕來,說他發現了一個好苗子,是稀世的空靈之體,自己準備將他收到自己門下,請兩位留下觀禮雲雲。
說實話,這個世界什麼靈體之類的是不缺的,就因為這個世界靈氣充盈,對於像倚天劍宗這樣的大宗門來說,各種靈體屢見不鮮,實在是已經提不起什麼興致來了。
還因為修道之途,靈體隻是一個基本條件而已。其他的條件更為重要:功法、靈石、宗門,甚或運氣,都遠超一個靈體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