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盡管不想承認,但婚約的存在是事實,更何況傅如歡那丫頭手裏還有玉佩做信物,隻好極為不願地點頭,心中卻也奇怪,這丫頭何時竟變得如此刁鑽不好對付!
“後天就是祭祀大典,老爺,若是有不潔的人出現在祭祀大典上,引起龍王發怒,那皇上怪罪下來,誰來擔當?”蕭氏柔聲說道。
不送莊子也得送回府,總之不能讓這個死丫頭參加祭祀大典。
這次祭祀大典所有官員都是帶著家眷來的,皇帝十分重視這次祭祀,祭祀結束後還有一場盛大的宴席,絕對不能讓傅如歡參加,要是當眾做出什麼丟人的事情,那可是丟的整個丞相府的臉麵。
“那就......”傅允言斟酌道。
還未說完,外麵忽然有人來報,五王爺楚行來了。
“五王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傅允言頓覺奇怪。
“丞相大人,五王爺說,後山為祭祀大典準備的一千隻獵物,被人放跑一大半,其中包括那三隻最重要的白狼,皇上大怒,下旨徹查,五王爺查來查去,除了兵部尚書蕭大人家的蕭二小姐,就隻有九小姐去過後山。”
傅如歡是被從後山發現的,眾所周知。
傅允言麵色一沉,“五王爺懷疑獵物是如歡放走的?開什麼玩笑,一個小女孩,看見那些東西不嚇得掉頭就走?還有膽子進去放跑?!”
蕭氏心下微轉,有了思量,勸道:“不管怎麼說,老爺也要去前麵看看的。”
傅允言繃著一張臉離開,蕭氏也跟著去了。傅雲雪轉頭對上傅如歡似笑非笑的臉,心裏犯悚,也一溜煙地跑了,轉眼房間裏就剩了傅如歡和幾個下人。
傅如歡讓家丁將紅玉抬走,獨獨留下了原主的侍女茉香。
茉香身子一僵,整個人都有些發抖,腦子裏想象出了一千種傅如歡可能用來折磨她的法子。
所幸傅如歡並沒有刻意為難她的意思,隻是往凳子上一坐,吩咐道:“你去打盆水來,我要清洗傷口。”
嘶,那狗男人咬的還真疼,真是神祗的麵貌,惡魔的心。
茉香猛然鬆了口氣,巴巴地跑出去打水。
房間裏沒了人,傅如歡抬起手心,原本是虛空的手心上方,忽然緩緩浮現一本書籍,書籍的表麵雕刻了精致的鏤空金色花紋,有些像西方的魔法書,充滿神秘與奧秘。
書籍正麵,是四個楷體金色流光大字,山海異術。
傅如歡翻開扉頁,上麵寫了一行寄語——此書內容視人而定,非有緣人不可窺視也。
她嗤笑一聲,隨手翻開目錄頁。
目錄一共兩大條。
一,行兵布雨術。
二,草木回春術。
傅如歡終於提起幾分興致,接著往下看。
行兵布雨術屬於自然異術,可小範圍以及大範圍進行降雨,水異能者可施展,隨異能階級逐漸增強。
草木回春術屬於物理異術,可借助金針運行水異能,利用水異能的特性,活死人肉白骨,也是根據異能的強弱決定效果,還格外附有一本百草經與藥方集冊。
傅如歡好像明白為什麼扉頁上寫的是內容視人而定了,這上麵的兩種異術,都是和她的變異水異能有關係的。
她又翻過幾頁,發現每一篇異術除了第一小節外都是一片空白,隻有百草經和藥方集冊可以看,應該是她此時的異能強度不夠施展,所以山海異術還沒有呈現所有的內容。
最後一頁附了一張紙,還有一句話。
異能行善福澤延綿,行惡必遭反噬。
傅如歡瞬間想到剛剛那窒息的痛感,現在經脈似乎還隱隱作痛,原來異能不能傷人。
門外傳來動靜,傅如歡來不及看那張紙,直接夾進去將書收起來。
茉香端著一個碗走進來,有些畏懼地上前,將碗放在桌子上。
“......”傅如歡沉默地盯著那碗,有點無語,“我是要清理傷口,不是要喝水。”
這麼說著,她也有些渴了,桌上有茶壺和茶杯,順手拿起來。
一倒,空的。
茉香低下頭,“對不起小姐,實在是,實在是沒有水了,我去廚房那邊取,他們隻給了這麼一小碗,說井裏的水都快幹了,根本沒有多餘的水可用。”
她這麼一說,傅如歡才想起大雍朝的情況。
大雍國土遼闊,先帝在位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簡直好的不能再好,從來沒有發生過災害,其與各國就沒有不羨慕的。
可惜這一些都在新帝繼位時變了。
新帝繼位的第一年,天降暴雨,淹了大雍最為富饒的九城十八關,讓大雍損失慘重。
新帝繼位的第二年,鳳京迎來幹旱,百姓顆粒無收。
新帝繼位的第三年,幹旱越來越嚴重。
今年是元昭六年,也是新帝繼位的第六年,大雍北部的鳳京一帶已經六年沒下過雨了,河道幹涸,百姓怨聲載道,流言四起。
皇帝愁白了頭發,重金請了一位道長,道長說大雍富饒幾百年,從未祭拜過龍王,所以龍王發怒,淹了九城十八關,然後又不給下雨,想要消除龍王的怒氣,需得斥金三千萬,修建龍王廟,往後每年皇帝親率文武百官進行祭拜,才能消除龍王的怒意。
所以就有了龍王廟的由來。
傅如歡萬萬沒想到,堂堂丞相府,居然也艱難到連口茶水都沒有的地步了。
她開始欣慰自己傳承了水異能,應該可以在這個地方好過一些。
“那你們平時洗澡,洗衣服,都怎麼洗啊?”傅如歡一邊問著,一邊找了幹淨的布巾沾著水擦傷口。
她雖然不喜歡茉香,但眼下無人可用,打探個消息還是可以的。
“洗澡的話,府裏有規定,每十天隻能洗一次,衣服是每五天統一洗一次,老爺和夫人例外。”茉香小心翼翼地回道,“府上本來有很多井,可是最近一年也漸漸幹涸了,隻剩兩口井可用,老爺下令,一定要省著水,一旦發現浪費的,趕出丞相府。”
傅如歡整個人都不好了。
十天洗一次,那得臟成什麼樣,尤其是夏天出汗那麼多,一天不洗就渾身不舒服。
將傷口擦拭幹淨,她對著銅鏡照了照,脖頸上的牙印格外的顯眼。
心裏又將那男人問候了千百遍,才轉頭望茉香,“有金瘡藥嗎?”
“沒有......”茉香聲音很小,生怕傅如歡因為這個打她一頓。
也對,常年幹旱,很多藥草都無法生長,古代醫學就本不如現代發達,這樣的天災隻怕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