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麼可能，我們兩是那種人嗎？何況你在鎮上什麼身份，我們哥兩跟你計較過嗎？再說了，騙你這倒插門的錢，我兩還要不要在這鎮上混了？”許衛國拍著胸脯保證道，心想你小子得虧也聰明了一回，但老子這次可打得不是這個主意。

　　就在張建國還在猶豫的時候，許衛國直接就把錢塞進他的手裏，程國棟見狀趕忙去抽了一條煙拿走，生怕這家夥到時反映過就變卦了。

　　程國棟拿了煙後，許衛國就說現在要去把煙處理下，讓張建國先替他們在這裏等等其他人，免得到時這裏沒人等著壞了李援朝的事情。

　　於是許衛國跟程國棟離開後，平日裏跟張建國稱兄道弟的哥們都相繼來到這裏碰頭，然後又等跟許衛國他們一樣的離開，十條煙，不到兩小時的時間，張建國就已經全都出完了，待許衛國跟程國棟狠狠的賺了一筆回來後，見到空手站在那裏等著他們的張建國時，臉色當場就變了。

　　“張建國，還是不是兄弟了，都說了讓你等我們回來再去幫你二舅賣煙，虧我跟國棟還不計較別人怎麼看你，你卻這樣對我們。”

　　原本還想著拿賺來的錢，再到張建國這裏撈點油水的許衛國，竟沒想到這家夥會先去把煙給賣了，當即就有些對他不滿了。

　　見對方二人臉色有些不悅，張建國這才把先前的事都告訴了二人，一聽是其他人也反應到了這個商機，二人自然是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同張建國交代了句，若是下次他二舅還有這種好事的話，一定要先通知他們，他們可以下次多拿點。

　　既然煙也賣完了，裝傻充愣也裝完了，張建國便借口說得回去他二舅那邊把錢交了，不然自己這萬一手癢搞出事情就不好了。

　　了解他二舅為人的，自然都知道哪怕是一分錢的事，他也是能說到讓你在鎮上沒臉待下去的，就好比張建國在他店裏賒煙一月不給錢，他就可以通過別人的嘴把話傳到他妹妹的耳朵裏去，讓他妹妹自己覺得臉麵無光跑來替自己兒子還錢。

　　“衛國，你說我們今天占了建國那麼大的便宜，他欠我們的一塊錢還會還嗎？”程國棟看著張建國離開的方向，有些不放心的同許衛國問道。

　　許衛國一巴掌呼在他腦袋上，“想什麼呢，正因為這倒插門的欠我們錢，下次有這樣便宜的事，才輪得到我們知道嗎？我都在考慮要不要再給他整點什麼好處，免得下次他又把這種賺錢的買賣送到吳鐵剛他們手裏。”

　　並不知道這一切的張建國此時正提著剛在菜市場買的肉跟幾樣小菜往家走，要說這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小城鎮物價還真是便宜。

　　幾毛錢就能吃肉，幾分錢一堆小菜，還帶送你蔥薑蒜的，想想前世那三四十一斤的豬肉，八塊錢一顆的小白菜，這些還都算便宜的。

　　“我回來了。”張建國敲門喊道。

　　聞聲，於楠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起身拄著拐，一瘸一拐的緩步朝著屋外走去。

　　這棟兩層小樓帶院子的瓦房是於楠娘家人，前些年花了五百塊在一個朋友手上買的，為得就是破財消災讓她跟這倒插門的住在外麵，免得在家給人帶來黴運。

　　於楠開了門，第一眼就見張建國手裏提著的菜，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心想這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

　　“楞著幹嘛？快讓我進去啊。”

　　張建國說完，於楠應了聲才把路讓開了。

　　進院後，張建國便將菜放在柴房門口的水盆旁邊，他探頭往水缸看了眼，裏麵都已經見底了，想來也是，那哥們生前在世的時候就隻是回來吃飯問要錢睡覺打老婆，典型的把家當旅店的渣男，像家裏水缸沒水米缸沒米這種事，也該是正常的。

　　張建國走進柴房拿起門後的扁擔，扛起兩水桶就朝門外走去，就在他們家另一邊巷子口外有個水井，裏麵的水是相當幹淨，常年各家各戶都是在這裏挑水回去洗衣做飯，當然了，也有喜歡跟人閑聊的中年婦女，經常是上午出門到這洗衣洗菜跟人聊到中午做飯回去。

　　也有中午吃飽飯沒事幹，借著天氣好坐在井水邊同其他忙著洗衣洗菜的人聊人是非，這不，如同往常坐在井水邊青岩台上的滕桂香，又開始與一眾洗衣婦女嘮起了於楠是非。

　　“依我看，要不是這姓於的災星家有錢，姓張的那老東西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兒子去倒插門呢。”

　　殊不知，滕桂香就這樣口無遮攔說著的時候，張建國已是挑著兩個水桶來到她身後了。

　　“咳咳，桂香啊，現在都什麼時間了，你還不回做飯？”一洗衣婦女好心提醒道。

　　奈何滕桂香正說到興頭，又怎會注意到這些，她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做飯慌什麼，跟你們說個事，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聽說瘸子家那倒插門已在外麵輸了好幾百，這幾天沒事就有陌生男人往瘸子家跑，估計是被那倒插門給逼的現在在賣了。”

　　“還真是難為桂香姐這麼留意我們家情況了，也難怪桂香姐自己在家這麼不幸福，稍微看到我們家有點什麼不妥，就聯想到自己受的苦了。”

　　聞言，滕桂香先是打了個哆嗦，後才轉臉看到是張建國站在自己身後，不過，當她反應過來張建國說的那話意思時，當即就怒了。

　　“你說什麼呢？信不信我叫我男人抽你？”滕桂香仗著以前自己男人劉有利曾經找人教訓過張建國，就想著用這事來嚇唬嚇唬對方，誰知張建國理都不理她，揚手就是一巴掌照著臉上呼了過去。

　　挨了一嘴巴的滕桂香當即就往地上一躺，哭喊著讓旁人來看，“哎呀，你們看到了吧，這沒種的家夥打女人了，大家都來幫評評理啊。”

　　好在這是八十年代末，不存在所謂的碰瓷一說，不然張建國還真拿她沒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