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都別想。”沒等張建國把話說完，林國勇當即就把話給封死了，“之前你賒個一包煙兩包煙我都是看你媽的麵子，現在你小子還獅子大張口了，上來就是幾條，於家一月給你這上門女婿發多少工資，狂的你能到我這裏搞批發了。”

靠，這就是親戚嗎？就算是不給，也不用說話這麼難聽吧？好歹我還在這裏舔著臉喊了你好幾聲二舅，想我張建國，前世遛彎逢人打煙發中華，今天卻被你為了區區幾塊錢的香煙如此數落，想來這張家親戚如今不認......也是不行的。

“呃，要不一條怎麼樣？就拿那種不怎麼有人抽的。”張建國指著玻璃櫃角落的本地煙。

被張建國這麼一提醒，林國勇突然想到自己去當地煙廠拿貨時，要被分配些不好銷售的地方煙時，心想，反正擺在那裏十天半月也沒人買一包，現有冤大頭願意幫自己處理，那不如都批發給好了，就算是賒賬也賒不到幾塊錢，月底前，他要是還不上，他還可以去找他媽補上。

“行，這有十條煙，平常我一包賣三毛五，你全拿走的話，我給你算一塊一條怎樣？”林國勇滿臉誠意的看著張建國，仿佛在說，我這都是看在你我是親戚的份上。

張建國假裝皺眉苦思起來，“二舅，我聽說我們這煙都不怎麼好賣，而且我還同時拿你這麼多煙，就算是我自己抽，也不至於一天就要花十塊錢來買煙啊。”

想著能賣出去總比放在那裏自己抽完要好的多，而且這煙的進價是真的不貴，若非地方定價是這麼多，他還是真想原價進的原價出。

“那......再給你便宜兩塊？”林國勇猶豫道。

“二舅，你要願意真想都出給我，七塊錢我全要了，不然，我就隻要一包了。”

林國勇“嗯”了句，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你剛不是說一條嗎？怎麼又變一包了？”

張建國一臉委屈道：“二舅，得虧你也是生意人，這買賣東西的價格忽高忽低的，就算我跟你是親戚，也不敢這麼玩啊。”

聽對方這意思，感情是在暗示自己這煙是假煙了。

“你個小兔崽子說什麼呢，老子這麼大的店在這裏，難不成還會騙你個倒插門的幾毛錢？”

張建國笑而不語，給了林國勇一個眼神讓他自己去體會。

林國勇見張建國一臉壞笑，心想這小子以前也沒在外少說自己壞話，倘若今天這事他到外麵亂說，那自己以後還做不做生意了？

“算我怕了你小子了，七塊就七塊，但你得給我寫張欠條。”

就在林國勇給張建國打包香煙捆好的時候，張建國的欠條已經寫好了，同時還簽上了他本人的名字並按了手印。

林國勇看了眼欠條，心下大駭，這倒插門的還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大字不識幾個家夥？

“你這字是跟誰學的？”

林國勇在沒做南雜店前也是在學校教書的，所以當他看到張建國這蒼勁有力的字後，他就忍不住有些好奇心了。

“我說二舅，你該注意的是我欠你七塊錢有沒有寫對，要是沒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

不再給林國勇多有再問自己一句的機會，張建國提著捆好的煙就往外走，現在他手上有貨了，眼下就是該考慮怎麼去處理這批東西了。

“我不是還有一群講義氣的好哥們嘛。”

想到這裏，張建國便心生起了一個完美計劃。

......

二日上午，睡醒後的張建國提著東西就出了門，就直奔中學外的籃球場去，果不其然，待他來到籃球場這邊後，昨天跟他約好今天來這裏碰頭的兩哥們早就在這裏等著了。

“衛國，國棟怎麼就你們兩人了？李援朝跟劉衛東呢？”

穿著藍短袖淺藍色破洞藍色牛仔褲的矮個子，也就是叫許衛國的先開口了，“李援朝家裏出了點事，劉衛東說先去看看，讓我們兩在這裏等等其他兄弟，萬一到時要湊人數的話，好隨叫隨到。”

“建國，你拿著這麼多煙準備上哪去？”旁邊穿著花短袖跟喇叭褲的程國棟疑惑道。

“我二舅讓我拿到鄉裏廠房那邊去便宜賣給他以前工友，說外麵賣三毛五一包，到了廠房那邊賣給他熟人三毛，兩包一起的話就是五毛。”

許衛國跟程國棟聽到這話後，當即眼前就是一亮，許衛國馬上就開口了，“建國，你還記得早上欠我們一人一塊錢的事吧？”

張建國鄙夷的笑道：“怎麼著？怕我賴賬？”

賴賬這種事情，他們自然是不會害怕，畢竟張建國是於家上門女婿，每月月初他老婆娘家人都是要給他老婆錢的，而他老婆每月的錢，自然大部分都是用來替他還這些賭債的。

“那倒不是，我們這不是想著若是你不把那兩包賣五毛的事給說出去，而你還是一包賣人三毛五，回頭你再去告訴你二舅你都是五毛兩包賣的，那豈不是二包純賺二毛五？”

見許衛國那快瞧老子一臉機智過人的模樣，張建國心裏就忍不住好笑，按這家夥的邏輯去思考就是，隻要老子手上有貨，那就是錢，那怕東西沒賣出去，老子都是兩包純賺二毛五。

張建國假裝皺眉道：“能賺這麼多？真的假的？萬一到時沒人買，我這樣拿著回去，別說有沒有跑腿費了，就是想再賒點煙抽都不可能了。”

“你看這樣行嗎？我跟國棟先給你湊二塊五毛錢，你先賣我們一條煙，我們要是能賣出去，就算是我們自己賺的，要是我們賣不出去，這煙就當是我們自己買來抽了怎樣？”

許衛國說完，趕忙讓程國棟把先前打牌贏的一塊錢拿出來，程國棟雖然有些不太願意，可許衛國是什麼人啊，他們認識十多年了，這家夥平時做事就猴精猴精的，再說了，許衛國要跟張建國做買賣，那次不是張建國被人占便宜。

張建國見二人把錢都湊來了，假裝有些猶豫又有些為難，“你們不是騙我吧？別到時候我把煙給你們了，你們又要逼我還錢，那我可就沒貨款退給我二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