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三人，即使心中疑惑，但麵上不顯。語氣說不上殷勤，也不會生硬，讓明寶珠幾人覺得十分自然放鬆。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明寶玉緊緊拉著姐姐的手有些不安。

“這還看不出來，你姐怕你吃心，打算做幾身衣服給你。”沒等明寶珠解釋，李懷玉先搶先一步說道。

就他嘴快！

“別多想，你看衣服都小了，再穿就不合適了，也該換一身。”不理會李懷玉，明寶珠看著弟弟笑的溫柔。

“掌櫃的，辛苦推薦一種結實耐磨的就行。”轉頭對布坊掌櫃說道。

小丫頭衣著雖破，人卻幹幹淨淨，說話也很有禮貌，掌櫃的態度更加認真幾分。

“您客氣了，您看看這個，柔軟舒適的棉布,禹州那邊過來的，可是出了名的耐穿。”

這種布料多是農家人選買，做成衣服下地幹活，外出務農，穿個幾年不成問題，更重要的是便宜。

“那就這個了，我打算給我弟弟做兩身衣服，一身厚實點，一身薄點，您看著扯吧。”

明寶珠摸了一下，布料柔軟，棉線細密厚實，正好入秋可以穿，就定下了。

“得嘞，讓我先給您量個尺寸。”

拿起手邊的尺子，走到明寶玉身前，手法嫻熟的丈量著肩寬，腰身等尺寸。

期間，李懷玉不著痕跡湊到明寶珠身邊，“我的衣服也該換了。”

“自己掏錢。”明寶珠不客氣的說道。

收留他已經讓她拮據的生活雪上加霜了，即使現在賺了銀子，也是自己的勞動成果。

這樣一個不知身份底細，不相幹的人憑什麼她要掏錢給他做衣裳。

“沒想到你是這樣喜新厭舊之人，想當初家裏沒糧下鍋，我還出賣色相換取糧食來著，現在利用完，就棄之不管了？”

李懷玉聲音不小，引得掌櫃的側目偷看，發現明寶珠正在看他，又趕緊轉開視線。

可不得了哦，他這都是聽到了些什麼？

掌櫃腦海中卷起一陣風暴。

“你......閉嘴，瞎說什麼！”

明寶珠聽著李懷玉信口開河，氣的跳腳，急急忙忙往掌櫃的方向看去。果然，見著對方一臉驚恐，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咳，開玩笑，開玩笑。”這時，李懷玉臉上掛著訕笑，衝著掌櫃的解釋。

掌櫃的尷尬的點點頭，繼續給明寶玉量尺寸。

等量完之後，明寶珠不自在的開口，請掌櫃再給李懷玉量身。

“一樣的料子，給他做一身厚的即可。”

“我穿不慣這種粗布麻衣，那種還差不多。”李懷玉指著貨架上的一款華貴布料說道。

“想什麼呢？就這個，愛要不要！”

那款布料一看就價值不菲，花樣繁複，遠遠看著都不難看出質地的名貴，細潤光澤，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手裏的銀子都有計劃好的去處，哪能花在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上。

掌櫃的也是愣住，沒想到少年看著年紀不大，眼光倒很是毒辣，一眼就挑中店裏最貴的一款布料。

兩人都不知道的是，這都是李懷玉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唉，還不如那日就讓我一個人在山裏自生自滅，救了人又不負責和始亂終棄有什麼區別，再說，我這麼細皮嫩肉的，穿其他料子肯定磨的又紅又癢，你舍得？”

他唉聲歎氣個不停，語氣幽怨，好似被夫家拋棄的女子，可這分明是個大男人啊，明寶珠一陣惡寒。

但是原則問題堅決不能動搖，一旦越了界降低了底線，照他這個得寸進尺的性子，指不定還能要出什麼。

明寶珠用眼神告訴李懷玉他絕對是異想天開，李懷玉雙眼也緊緊鎖住明寶珠不放。

就在兩人暗自較勁，眼神搏擊的時候，突然聽見明寶玉一聲驚呼。

“掌櫃的，你怎麼了！姐！”

隻見掌櫃雙目緊閉，表情痛苦，抓著明寶玉手臂不斷下滑，最後竟直挺挺倒了下去！

明寶玉聲音不小，街上的不少人都聽見了，呼啦一下將尚錦布坊圍了個水泄不通。

“哎呦！出事兒了，快去找大夫！”

人群中傳出一聲吆喝，緊接著便看見有人跑開，應該是往醫館去了。

“快讓他躺平！”明寶珠反應迅速的說道。

一聲令下，明寶玉明顯嚇著了，有些不知所措，還是李懷玉幫著將掌櫃的放倒讓他平躺在地上。

臉色蒼白無血色，脈搏虛浮無力越來越弱，心跳，沒有心跳！

這是犯了心悸，心臟驟停的表現！

明寶珠顧不得說話，手握成拳，接連在胸口處捶了三下，見還是沒有反應！

“小姑娘別亂來啊！出了事你可擔不起！快等等，有人去叫大夫了，一會兒就到！”之前同他們一起在店內看布料的一位客人勸道。

雖然出於好心，可明寶珠沒有理會，情況緊急，刻不容緩，等大夫來怕是人早就早已斷氣。

雙手變掌，沉穩有序在掌櫃胸口，交疊按壓。

“等不了了。”明寶珠一邊動作一邊說道。

如此一番動作，看的其餘所有人不明所以。

他們以為明寶珠那麼說，是因為懂得行醫救人之法。

可又從未看過這種新奇的好像在打人的治病方法，隻是此時明寶珠嚴肅的態度，讓他們不敢打擾。

明寶珠心裏默默掐著數。

四分鐘是心臟驟停的黃金搶救時間，如果這個期間內患者還是沒有反應，死亡的幾率將會大大提高。

沒有先進的現代醫療器械幫助，就得采取最基本有效的措施。

好在，在明寶珠堅持不懈的努力下，掌櫃的終於恢複了意識，當真是萬幸。

眾人隻見昏迷不醒的掌櫃突然咳了一聲，緊接著深吸一口氣，眼瞼微顫，緩緩睜眼，迷迷糊糊看了一下周圍又閉上了。

“姐姐，又暈過去了！”明寶玉一顆心提在嗓子眼，大起大落，差點也把自己激出心臟病。

“他沒事了，隻是還需要一些時間緩緩。”明寶珠鬆了口氣。

雖然再次昏過去，不過是因為心臟驟停時間太久，身體一下還沒恢複知覺，脫力無法支撐而已，實際已無大礙。

這時，才有人帶著大夫姍姍來遲，看人已經無事本來打算打道回府的，被明寶珠留下，報了幾味藥材，讓其按方開藥。

“小姑娘，你懂醫？”大夫驚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