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下課了許久,常記溪望了一眼窗外的暮色,拿起放在一旁的圍巾準備去李校長家。
“溪溪來了,先坐著啊。”
李嬸今天特別忙,見她來了露出一個腦袋招呼了一聲,又緊張忙去了。
常記溪放下了東西,也進了廚房。
“嬸兒今天怎麼這麼忙啊。”
李嬸抬頭見她進來了,和善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你怎麼進來了。”
常記溪左右看了看,“我來看看有什麼忙我幫的上的。”
李嬸忙道:“沒事兒,我一個人能行,這油煙大你趕緊出去吧。”
常記溪邊擼起袖子邊道:“反正坐著也是坐著,嬸子你別跟我客氣了,擇菜洗菜交給我就行。”
李嬸見她執意要幫忙,就派了一個擇菜的任務給她。
“今天有客人來,多炒幾個菜。”
常記溪笑笑,原來如此。
“溪溪,一會你好好看看。”
李嬸忽然說了一句話讓常記溪半天摸不著頭腦。
“嬸子,您讓我看什麼?”
李嬸手拿著勺子正炒菜,邊回頭答道:“人呀!”
常記溪擇菜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滿是疑惑,“人?什麼人啊?”
李嬸:“就嬸子上次跟你說過的陳隊長,你叔今天讓他過來吃飯。”
常記溪一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到哪都能看見他!
李嬸見她一直不說話,盛好了菜轉過頭去看了她一眼,“溪溪,你聽見了嗎?”
她手中的菜葉子給蹂躪的不成樣子,晃過神答道:“啊?洗好了。”
李嬸:“瞧你這孩子,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出神。”
常記溪甩了甩手上的水,在衣服上隨意擦了擦,心不在焉道:“沒想什麼。”
“來,幫嬸把菜端出去。”
常記溪應了一聲,接過了菜。
外麵忽然響起了一陣聲音,常記溪正好端著菜出去,一抬頭就看見陳醉的影子。
兩人的視線撞到了一起,常記溪火速的別過眼,將菜端了上桌。
“常老師這陳隊長你見過的。”李校長介紹道。
陳醉的眼神比外麵的天氣還冷,落在常記溪身上是渾身不舒服。
她點點頭,語氣疏離道:“你好陳隊長。”
陳醉表情冷淡的輕輕頷首,表示打過招呼了。
李嬸出來見他們都站著,開口道:“來了,菜都好了,都別愣著了,快坐下吧。”
人一坐下,李校長就道:“你這小子可不好請啊,要不是我用你爺爺壓你,怕也請不動你咯。”
陳醉笑著解釋道:“哪能啊李叔,您叫我我哪兒敢不來。”
李校長哼了一聲,根本不相信他有這麼聽話,“那你給我說說,前幾次叫你為什麼都不來啊。”
陳醉:“這不是忙著嗎?”
李嬸瞪了一眼李校長,出言打和道:“好了,瞧你好不容易吃頓飯,左右一句就跟審問犯人似的,別理你叔,來都動筷,大家都別客氣啊。”
李校長老臉上帶著笑意,轉頭解釋道:“常老師,你別見怪,這小子的爺爺跟我是老相識了,特地叮囑讓我照看照看他。”
常記溪笑了笑,沒回話。
陳醉的目光似有似無的停留在她的身上,但又好像隻是在看桌上的菜而已。
李嬸拿起一瓶燒酒道:“今兒好不容易請你來吃頓飯,陪你叔兒喝兩杯,也去去寒。”
陳醉忙開口道:“李嬸酒就不喝了,一會兒還得回酒店呢。”
李校長別了他一眼,“你小子別老拿酒店說事兒,你在酒店可沒少幹喝酒吃肉的事吧!”
他擺擺手示意李嬸:“滿上,這兩小杯酒吃了不至於走不了路。”
陳醉的底細都被李校長摸透了,他歪歪一笑,顯得有些痞氣:“還是李叔了解我。”
他接過不忘道:“謝謝李嬸。”
“噯,溪溪要不也來點兒?”
眾人的目光一致望向她,其中有一束讓她感覺到有些打寒顫。
盛情難卻,常記溪點頭:“那就來一點兒吧。”
飯桌上氣氛熱絡,李校長兩杯酒下肚話就多了起來,別看他帶著個斯文的眼鏡,講起話來嗓門大了不少。
“你小子可真是好福氣,想想我跟你爺爺認識的時候,條件多艱苦,能有口水喝就不錯了,哪裏還有酒喝啊。”
陳醉也想起家中的那個老頭子,眯眯眼笑了笑:“常聽爺爺說起以前的事。”
李嬸見他一喝酒了就收不住話,笑著說道:“別理他,平日裏話不多,一喝起酒來話就沒完沒了的說。”
常記溪也隻管聽,偶爾提起幾句高興的點子,她就點頭或笑上一笑。
李校長舉杯道:“今日開心,來咱大家都幹一杯吧。”
眾人舉起杯,透明的玻璃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常記溪抿了一小口,舌頭微微發麻,喉嚨有些燒。
李校長掃了一眼她麵前跟沒動過似的酒道:“常老師,這一小口咋能鍛煉出酒量來。”
陳醉的眼神動了一下。
常記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酒品挺差的。”
她沒有說謊,常記溪是能喝酒的,都靠家風遺傳,平日裏一斤白酒是不成問題的,但過量醉了酒品極差,她不願自己維持辛苦的形象毀於一旦。
李校長:“沒事兒,一兩杯也不會醉的。”
還是李嬸看出她的為難,開口為她說話:“溪溪不能喝就不喝了吧,多吃菜啊。”
李校長還想再說什麼,一旁冷眼看著的陳醉破天荒的替她解圍,他手越過桌上的菜,微微露出手腕,手腕上戴著一個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手表,就在她還沒看清楚的時候,他已經將手收了回去。
幾人皆是一愣。
陳醉笑道:“既然常老師不能喝,那就別勉強了,也別浪費酒,她的我替她喝了。”
李校長大笑了兩聲,眼神有些讚許,“好啊你小子。”
陳醉接著說:“李叔,我陪您喝個夠,等您什麼時候喝高興了我再走。”
李校長:“嘿!你小子故意整我是吧。”
陳醉手舉起杯,揚了揚,“哪敢啊,這杯我先幹為敬,您老人家隨意。”
李嬸在旁笑著插話:“你叔那兩下子你還不知道,他現在這個狀態已經到點上了,再喝就得抬到炕上了。”
李校長臉有些紅,一半是高興一半是酒意上頭,他不滿的嘟囔:“老婆子,這麼多人在呢,別淨揭我老底,好歹給我留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