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常記溪一如既往的去吃早餐,昨夜陳醉幫了她,今日她不免多留了一個心眼,略略一掃並沒有看到他。
常記溪收回視線,李嬸忙的不可開交,匆匆叮了一句,讓她自己吃著。
她依舊坐回那個位置,手拿著雞蛋壓在桌上滾了滾殼。
“李嬸!兩人!”
屋裏響起一個清脆的男聲,是王時臨。
她旁邊的幾個女人看到陳醉的身影,立刻矯揉造作起來,可惜人家正主連眼都不抬一下。
王時臨看到她,十分熟稔的喚了一聲:“常老師!”
果不其然,幾把冷刷刷的刀子朝她飛來。
常記溪閉了閉眼,在心中暗暗祈禱,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可惜王時臨並沒有如她的願,端著東西就走了過來,路過幾個女人桌旁,眼睛掃到她們桌上少的可憐的粥點。
不忘詫異道:“咦,你們今天怎麼吃這麼少?沒胃口嗎?”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整個屋裏的人都聽見了,幾個女人臉色唰的一白,恨不的將他的嘴縫上。
常記溪忍笑,手上不緊不慢的剝著蛋殼。
王時臨一屁股坐了下來,她忽然感到涼颼颼的,陳醉隨之坐在她對麵。
王時臨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打著招呼:“常老師,早啊。”
常記溪回道:“早。”
眼角偷偷窺了一下陳醉,隻見他麵色如常,低頭喝粥,仿佛昨天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常記溪心裏反倒覺得有些尷尬,人家壓根就不在意,自己還想個什麼勁兒。
“常老師,這蛋黃不要吧?”王時臨問道。
常記溪搖搖頭。
王時臨的動作十分熟練,將蛋黃夾到了陳醉的碗裏,他眉頭似乎淺淺的皺了一下,表情冷淡。
王時臨狗腿道:“陳隊,多吃點。”
陳醉沒吭聲,反倒是隔壁桌的女人看不下去氣的甩手走了。
常記溪也坐不下去,匆匆扒了幾口,借口上課起身走了。
一言不發的陳醉忽然道:“以後別夾給我吃了。”
王時臨不解:“為什麼?”
陳醉瞪了他一眼:“別人會誤會。”
經他一提醒,王時臨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有些懊惱道:“陳隊,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著拉近跟常老師的關係,並沒有想這麼多。
李嬸出來見常記溪已經走了,手中的飯盒還未來得及給她,“這孩子。”
她看到陳醉,想起早上老頭子交代的事兒,這一忙差點忘了。
“陳隊長,你叔叫你晚上來吃飯,可別忘了。”
陳醉正想拒絕,李嬸又道:“你叔說要是你不來就給那誰打電話。”
李老頭都拿出老爺子來壓他了,這飯還能不吃嗎?陳醉應了一聲好。
常記溪回到學校不多會就打了上課鈴。
課堂上。
正好一首古詩要朗讀並背誦,這是她上節課留下的作業。
她眼神掃視一圈,小孩子們的頭低低垂著,生怕給她點到名,常記溪在心中笑了笑,果然大家小時候都是一樣的。
“徐然。”
被點到名字的徐然,緩緩站了起來,表情有些緊張,目光盯著黑板朗朗背了出來,一字不差。
常記溪笑著點頭,示意他坐下。
抽查完畢,課堂上的氣氛又熱了起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充斥著校園。
“鈴鈴鈴......。”
下課鈴響了,常記溪拿起講義出班級門時,餘光掃了一眼坐的極為端正的徐然,他的眼睛紅紅的。
常記溪沒多想,等她走後,孩子們嬉笑打鬧的聲音充斥在身後。
到了辦公室,校長手上拿著一張表,臉上的表情是連連可惜。
她打了一聲招呼,“校長。”
校長點點頭,拆下眼鏡,用衣角擦了擦,又重新戴了回去。
她眼睛掃到表上徐然的名字,多嘴問了一句,“校長,我們班的徐然怎麼了?”
李校長:“哦他啊,這孩子是個好苗子,但家裏不知怎麼回事,他爹硬要給他退學,隻是可惜了這麼個孩子。”
退學?常記溪接著問道:“校長,我想知道一下是因為什麼原因啊?”
李校長歎了一口氣,語氣很是無奈:“這孩子家庭比較複雜,班主任去家訪的工作難度很大啊。”
常記溪:“那是不是也得家訪後再批手續呀?”
按理說常記溪隻是代課老師不是班主任,這些事也不該她管,隻是徐然這孩子實在可憐。
李校長:“班主任來說過了,該勸的都已經勸了,這是他們家長的決定。”
常記溪沉吟了會子,試探問道:“校長,我想去徐然家看看。”
李校長有些驚訝。
“校長我知道我是代課老師,這本來是班主任的工作,隻是徐然是個好學生,我想再爭取一下。”
李校長臉上不僅沒有不喜,反而帶著欣慰,他滿口答應了下來:“好,常老師那這工作就交給你了,退學表我先留著。”
常記溪微笑點頭,“謝謝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