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慕子蕭擔憂地看大哥，此時，慕淵沉眸色寒沉，周身落雪瀟瀟下，寒氣逼人。

　　他在大哥耳邊低聲道：“大哥，影響不太好，不如先把這位小公子帶回去，再慢慢審問......”

　　“本宮不認識此人。”慕淵沉揚聲道，深寒的目光掃向蕭蘭骨，“你帶他離開書院，若他真的找不到活計，你給他安排。”

　　“啊？怎麼是我......”慕子瀟苦惱地皺眉。

　　蕭蘭骨被慕淵沉看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的眼神有點怪。

　　慕淵沉轉身離去，未曾留下隻言片語，也沒有解釋清楚，到底是不是斷袖。

　　慕子瀟拽著子涵離去，子涵給她偷偷地遞了個眼色。

　　蕭蘭骨不擔心子涵，他是個機靈的，出了書院會想辦法脫身。

　　討情債的一幕好戲散場了，吃瓜學子們漸漸散了。

　　琅嬅公主看見楚玉珩走向蕭蘭骨，連忙攔在中間，“楚玉珩，本宮有話跟你說。”

　　“本王不認識你。”楚玉珩直接越過她，拉著蕭蘭骨的小手離開。

　　“楚玉珩！”琅嬅公主怒氣衝天地叫。

　　可是，她得不到半點回應。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和那賤人有說有笑、漸行漸遠，美眸噴出妒忌的怒焰。

　　賤人，敢跟本公主搶人，你就是在找死！

　　蕭蘭骨掙出手來，“殿下，你不必因為我而對琅嬅公主過於冷淡。”

　　“本王原本就不認識她，跟你無關。”楚玉珩的劍眉邪氣地一挑，“本王最討厭她這種驕縱蠻橫的姑娘。”

　　“那她要傷心死了。”

　　“跟本王無關。”他好笑地眨眼，“丫頭，剛才這件事，跟你有關嗎？”

　　“你是說那位小公子嗎？”蕭蘭骨偽裝得無懈可擊，“我隻是打抱不平。或許慕淵沉真的有龍陽之好呢？”

　　“你說對了。若他不是斷袖，剛才為什麼不解釋清楚？”楚玉珩好似揭破了一個秘密，開懷道，“說明他心虛。”

　　“沒錯。”其實，她也拿不準了。

　　若慕淵沉有龍陽之好，為什麼那日在流泉茶樓接近她、強吻她？

　　若他沒有這喜好，為什麼不近女色？為什麼不趁機解釋清楚？

　　楚玉珩劍眉飛揚，“今日開始，慕太子是斷袖這件事會傳遍書院、傳遍靈州。想想就覺得開心。”

　　蕭蘭骨好笑地問：“殿下為什麼這麼開心？”

　　“慕淵沉遭殃，本王自然開心。”他別有深意地笑，“若本王知道那個擺了他一道的人是誰，一定請她大吃一餐。”

　　“......”她幹巴巴地笑，難道他猜到了是自己？

　　“雖然本王不知道那人為什麼對付慕淵沉，不過，給他扣上斷袖之名，讓他飽受始亂終棄的非議，也算讓他聲譽有損。”楚玉珩笑道。

　　“聲譽有損又不會少塊肉。”蕭蘭骨的本意就是要搞臭慕淵沉的聲譽，讓他飽受非議。

　　雖然成功了，但對他到底有多少損傷，還真不好說。

　　看來，還要想個更好的妙計坑死他。

　　楚玉珩搖著食指，“非也非也。慕淵沉是龍淵太子，斷袖之名一旦傳言開來，必定有一部分朝廷重臣反對他繼位，這影響不是一般的大。”

　　蕭蘭骨秒懂，“朝堂和後宮一向息息相關，若未來的天子真的有龍陽之癖，那些朝臣把自家的女兒送進後宮也沒用。難怪他們要跳腳了。可是，慕淵沉為什麼不當眾解釋清楚？”

　　“想必他有難言之隱。無論如何，他的斷袖之名不出兩日就名揚天下。”

　　楚玉珩笑得不羈，眸色莫測。

　　蕭蘭骨默默地想，慕淵沉會不會氣得吐出三升老血？

　　......

　　慕子瀟把子涵送出書院，找人安頓他，立刻趕回海棠小築。

　　慕淵沉專注地練字，麵上不露半分喜怒，好像未曾出去過，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大哥，你怎麼還有心情練字？”慕子瀟心浮氣躁，擔憂道，“剛才你不怎麼不解釋清楚？”

　　“沒必要。”慕淵沉淡漠道。

　　“怎麼沒必要？不解釋清楚，所有人都會以為你有龍陽之好。”慕子瀟氣急道。

　　“本宮自有打算。你問了那個人嗎？”

　　“臣弟問了那個子涵，可是他口風很緊，堅稱跟大哥確有其事......”慕子瀟忽然捂嘴，連忙岔開話題，“大哥，臣弟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會不會有人收買了那個子涵來書院誣陷你？”

　　“有長進。”慕淵沉持著狼毫輕敲他的腦袋。

　　“大哥，你又敲臣弟的頭。”

　　“多敲敲，你才會長進點。”

　　“是什麼人誣陷你呢？”慕子瀟皺眉尋思，“大哥，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這龍陽之好，正中本宮下懷。”慕淵沉薄唇微勾。

　　蕭蘭骨忽然來這麼一出，書院裏不少貴女會認定他是斷袖，不會再對他起心思，倒是給他省了不少麻煩。

　　慕子瀟忽然靈機一動，“大哥是想讓所有人猜，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更有趣，是不是？”

　　慕淵沉無語了，繼續練字，狂草如飛，龍飛鳳舞。

　　“大哥，到底是不是這樣嘛？”

　　“大哥不喜歡女子靠近你，一定是這樣的。”

　　“若臣弟查到收買那個子涵的人，一定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慕子瀟惡狠狠地說著，見大哥這般淡定，猜測道：“大哥，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害你的那個人是誰？”

　　大哥一向話少，喜歡把心事藏在心底，不過他心如明鏡，運籌帷幄，別人想到一步，大哥會想到三步四步，是他最敬重的大哥。

　　慕淵沉的雪色廣袂隨著手腕的移動而飛掠，“你先回去。”

　　慕子瀟看著大哥，憂心忡忡：大哥究竟在想什麼？

　　他離去後，狼七現身，“殿下，卑職去了揚州，查到一些事。”

　　“查到什麼？”慕淵沉未曾抬眸，專注於筆尖遊走。

　　“揚州知府蕭大人隻有原配夫人，沒有妾室，有一對兒女。”狼七回道，“據知府的仆人說，蕭姑娘是蕭大人婚配前與一位船娘生的。蕭家也算書香門第，蕭老夫人不讓這位出身低微的船娘進門，隻讓她在鄉下莊子養著。蕭姑娘出世後，船娘沒多久就因為產後失調過世，蕭姑娘一直養在鄉下莊子，直至大半年前。”

　　“蕭大人把她接回來了？”慕淵沉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