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謝啥？你們娘仨日子也不好過。”說著，劉柱子又抬頭看了看不遠處收拾東西的何氏。

燕儀笑著就道：“叔，吃了晚飯再走吧，家裏還有條魚，我今天做了咱們一起吃，也算謝謝劉叔了。”

還不等劉叔說話，燕儀就一溜煙兒的跑到了何氏身邊，挽著她的手嘀咕著什麼，隨後二人就照著昨日的樣子弄架子，又生了火。

燕儀處理起魚來，讓劉柱子都覺得吃驚，不停的讚道這丫頭的手藝還真是厲害。

夏季天黑的晚，落在西邊山頭的太陽泛著金燦燦的光芒，打在院子裏，將影子拉的修長。

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上麵放著一盆魚湯，燕儀給劉叔盛了一碗後，起身就對何氏道

“娘，我和燕子去給姥爺和裏正大人送點魚湯，你和劉叔先吃著。”說罷，就拉著燕子起身，端著魚湯出了院子。剩下劉叔和何氏在院子裏有些微微尷尬。

路上，燕子就說著劉叔的好，一個勁兒的誇讚著劉叔，都笑的合不攏嘴。

姐妹倆先去了裏正大人家，看到特意送來的魚湯，一家人都十分的開心，裏正大人的老母親更是一個勁兒的誇讚燕儀有本事。

抿了一口魚湯讚歎不已，恨不得將燕儀拉在自己懷裏，好好打量打量。

離開了裏正家之後，這還沒到姥爺家門口，妗子張氏就好似遠遠的聞到了魚湯味，站在門口笑著朝燕儀燕子揮手道：“儀兒燕子，趕緊進屋，你姥剛還念叨著你倆呢！魚湯給我吧。”

說著，就上前伸手接過了那魚湯，轉頭就進了自己屋中，小口湊在碗邊輕抿了一下。

姊妹倆到了裏屋， 見姥姥在炕上躺著，微微閉眼，好似睡熟了，也沒有說話。

可隨後一會兒，妗子張氏就扭著腰過來，手中還端著半碗魚湯，這魚湯明顯要少一大半兒，晃晃悠悠都能看見碗底兒了。

燕儀和燕子看了一眼，也不便開口，隻能在心中歎氣。

“娘，起來喝湯吧，儀兒和燕子剛送來了湯，我給你盛好端來了。”張氏笑盈盈的說著，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個孝順兒媳呢！

說罷，就將湯遞給了何母，跟狐狸一樣的眼睛瞅著那碗裏麵濃濃的魚湯，何母喝一口就好似吃掉了她一斤肉。

燕儀衝姥姥笑了笑道：“姥，這魚湯還不錯吧，你若是以後想喝了，我再給您和姥爺熬。”

可那何母卻搖頭，搓搓手，抹了抹嘴上的湯渣，將空碗遞給了嫂子張氏，撇眼看著張氏沒好氣的道：

“魚湯以後不用送了，你們自己喝吧，省的某些人撿漏子，我這老婆子也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不喝也死不了。”

一旁的張氏丹鳳眼眯著，鋪著厚厚一層胭脂的臉上咧著笑，翹著手將碗拿起來，對何母就道：

“娘，你說什麼呢？我這不是也留些給爹和壯子嘛！這魚湯滋補，當然得留給他倆啦。娘你好好歇著，我去把菜收拾收拾。”

說完，扭著屁股走了出去。

何母躺在炕上，無奈的歎了口氣，伸出手對燕儀燕子打發道：“行了，你倆也走吧，時候也不早了，以後魚湯就不用送來了，你們娘仨留著自己吃。”

燕儀和燕子麵麵相覷，過了會兒站起身準備走時，燕儀又跟何母打了聲招呼道：“姥，那我們先走了，您歇著吧。”

可還不等話說完，就聽到了炕上何母微微的打鼾聲。

燕儀幫何母身上披了件衣服後，和燕子小心翼翼的就出了屋子。

剛到院子裏，轉頭就看見了旁屋的妗子張氏，正大口大口的喝著那魚湯，嘴角沾著魚肉末，手中的碗邊兒上染上了點玫紅，像是妗子張氏嘴上廉價的玫紅色唇脂。

傍晚小路上，已經看不到多少村民，白色的月亮就是燈光，照著鄉間小路，姊妹倆拉著手，吹著晚風，一路哼著歌回到了家，可到家沒有看到劉叔，卻看到了坐在院子的裏正大人。

“娘，裏正伯伯。”燕儀和燕子到院子裏問了好，坐在了何氏的身旁。

燕儀看著桌子上的空碗兒，起身順手收拾了問道何氏：“娘，劉叔走了？”

“恩，你們走之後沒多久他就走了。”何氏點了點頭，說道。

這中間裏正大人看著燕儀好幾眼，都是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剛到嘴邊卻又止住了。

何氏等燕儀忙完，笑著就拉著燕儀的手道：“儀兒，你裏正伯伯想知道你那魚湯怎麼做的，你和燕子不是剛剛送去一碗，老奶奶喝著好喝，就一直念叨著你。想讓你明日去她家做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