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也不知道，他在部隊怎麼樣了。自從他參軍後，他們之間就斷了聯係了。

　　直到她上大學的第一年，他回家探親來他們家看她，被他父親知道了很是一頓羞辱。

　　那時候的趙海燕是個沒主見的，見父親勃然大怒，看著林振宇被繼母羞辱的麵色全無，隻能著急的看著卻束手無策。

　　林振宇滿臉失望的回部隊了。再聯係就是她大三那年接到他的電話，而她再一次因為各種原因放棄了他，他成了別人的新郎。

　　一晚上都沒住的趙海燕失魂落魄的回到城裏，覺得心被人挖去了，她恨自己的軟弱和無能。大概是積累久了，大概是她真的累了，她爆發了，跟父親大吵一架後，帶著簡單的行禮也離開那個對她來講毫無溫情的家。

她來到那個特區，開始拚命的工作充實自己。　　

父母婚姻的失敗和利益性，以及對林振宇的念念不忘和懊悔，她始終沒在讓別的男人踏進過她的生活。直到臨終。

　　趙海燕看著坐在那的母親，回憶完了自己的一生。

　　上天垂憐，她又回到那個年代，目睹了這些，她還會讓那些悲劇和遺憾重演一遍嗎？

　　不，不會的。

　　父親走她攔不住，但母親，絕對不能瘋。

　　當下，趙海燕走到楊蕙蘭跟前，瘦弱的小手拉著母親的胳膊，弱弱的喊著：“媽，我餓......”

　　如同雛鳥的虛弱鳴叫終於換回來楊蕙蘭的甚至，她看著麵色很不正常的女兒，呆愣著道：“你爸爸走了，不要我們了。”

　　趙海燕很想打媽媽一巴掌，但她忍住了：“不會的，爸爸不會不要我們的。”

　　這句話從趙海燕的嘴裏說出來，讓楊蕙蘭精神一怔，她捏著女兒瘦弱的胳膊，一雙大眼又慢慢的回複了神采，狀若瘋癲的看著趙海燕：“你爸爸真的不會拋棄我們嗎？”

　　“嗯，真的。”趙海燕現在隻想讓媽媽有個精神支柱，哪怕是虛假的。她要改變媽媽，改變她自己，改變他們這個家。

　　“爸爸就算舍得丟下我，也不會舍得媽媽的。”趙海燕繼續編著謊言。

　　聞言，楊蕙蘭眼裏的神采更加的有神了。她驀地起身，臉上有幾抹羞澀，她原地轉著圈，一手揪著衣角，一手將碎發挽到耳後，碎碎念著：“對對對，衛國不是那種人，他對我是真心的，真心的......”她仿佛念叨著，似乎多念叨幾遍，這一切都會成真.

趙海燕眼中閃過憐憫，她認為一個女人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是一件多麼不靠譜又是多麼可悲的事情，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是個不負責對家庭沒有責任心的男人，這簡直就是人間最悲哀的事情，沒有之一。　

或許，她才12歲，發出這樣的感慨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情，但，以前的她懵懂無知。但現在，她不會讓自己還有媽媽走到那一步的，不會。

哪怕是撒謊，也要繼續撒下去，她不能讓媽媽的精神崩潰

　　“對，所以，媽媽你每天都要好好的，打扮的很精神，還要學會堅強。你要保護我，保護你自己，我們要等著爸爸回來找我們，帶我們去城裏。”

　　女兒的話仿佛給了楊蕙蘭無限的動力，她在腦海中描繪著那副美好的畫麵，最後點點頭，一張臉興奮的猶如少女。

　　“所以，媽媽，天色不早了，我餓了。”趙海燕拽著楊蕙蘭的衣襟央求著：“我要吃東西......”

　　楊蕙蘭點頭：“走，媽這就給你做飯。”

　　看著因為自己幾句話又重新恢複神采的母親，趙海燕心裏的大石也落下了，她十五歲的時候父親回來接她的，母親也是在父親離開一年後因為精神異常掉進河裏沒了的。

　　所以，她還有三年的時間，在這三年裏，她必須要讓母親變得強大起來，要讓她知道，除了趙衛國這個男人，她還有女兒，還有年邁的父母，這些都是她該擔負起來的責任。

　　她十二歲了，可以做很多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