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
秦思禮心虛後退,沒退兩步,踩到長袍摔在地上。
被他捧在懷裏的東西摔出來,咕嚕嚕滾了滿地,居然是些不規整的碎銀。
“這是回春堂的專用錢袋!那些碎銀,我傍晚時才一枚枚核算清點過!”
“大人!這人絕對是蕭遠的同謀!”
回春堂夥計憤恨出聲,說話間,已經快速將掉在地上的碎銀撿起,“恰好一百兩!”
李衛斷喝一聲,示意左右衙役,“抓住他!帶回衙門!”
兩把鋼刀架在秦思禮脖子上,嚇得他尿了褲子,“我說,我說。”
“銀子確實是我從回春堂拿來的,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李衛眼睛一瞪,官威十足,“謀財害命!你還有臉喊誤會!”
“謀財......害......害命......?柳敬堂死了?”
秦思禮磕巴起來,“冤枉啊大人,我隻是被罵得狠了,才抄起算盤砸了柳敬堂。”
“他受傷倒地,小的心裏害怕,順手抄起銀子跑了,真沒想殺人啊!”
“沒想也殺了,”李衛冷哼,“說吧,你是怎麼和蕭遠合謀的,趕緊從實招來!”
“蕭遠?”秦思禮早被嚇到大腦短路,“跟他有什麼關係?回春堂可是祖母撥給我的,關他屁事!”
“確實,蕭某都沒去過回春堂,大人總不會強行栽贓吧?”蕭遠悠閑抱起雙臂。
“放肆!是非曲直,本官自有明斷!”
李衛恨不得給秦思禮兩記耳光,蠢貨,怎麼就把蕭遠給摘幹淨了呢!
可是當著眾人的麵,他又不好多說,隻能狠狠咬牙,“來呀,鎖了嫌犯,押入大牢!”
衙役們一擁而上,給秦思禮鎖上枷鎖腳鐐。
“祖母,祖母救我啊!我不想死,我沒想殺人!”
秦思禮哭喊著被押出後院,秦太君顫巍巍跟著,滿臉心疼。
衙門八字往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
好在,她已經命令秦思賢去取。
就在一幫人要走出秦府時,秦思賢才快步折返。
他手裏的托盤沉甸甸的,紅布下,擺滿了晃人眼的銀錠子。
“李大人請留步,這是老身的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然而,李衛看也不看托盤,隻正義凜然道,“想行賄?嗬嗬,本官為民請命,絕不拿這種臟銀!”
秦太君被堵得麵紅耳赤,若是她長子仍在秦府,李衛豈會是這種嘴臉!
可押走的是秦家血脈,她就算豁出去老臉不要,也要將人保下!
“李大人言重了,夜寒風冷,這是請諸位的茶水錢。”
“哦,既是給兄弟們的心意,本官也不好推辭。”
李衛正要伸手去接,冷不丁竄出一條狗,“汪!”
幸好李衛閃得快,否則真被啃上一口。
他定了定神,總覺得這條土狗有些眼熟。
還是柳彪眼尖,大聲嚷嚷起來,“姐夫!這是那條死在縣衙後院的狗啊!怎麼又活啦?”
李衛心思轉得快,瞬間明白過來,自己被蕭遠給擺了一道!
二百兩銀子啊!
買什麼破香料來祛毒去邪!
李衛的心在淌血,狠狠瞪向蕭遠,“你敢戲弄本官!”
“大人明察,土狗長得都差不多,這條可是蕭某從小養到大的。”蕭遠淡然應了句。
秦思賢冷不丁出聲,“呃......我竟從未見過......”
李衛一把奪過秦思賢手裏的托盤,惱羞成怒,“走!”
“大人慢走,小心門檻兒。”
蕭遠的消遣聲,氣得李衛肺快要炸了。
該死的蕭遠,必遭千刀萬剮!
秦思禮前腳剛被拽著帶走,秦太君就心疼到昏過去。
還是蕭遠幾根銀針點穴,將人給救了回來。
隻是,醒來後的秦太君卻毫不領情,“滾出去,別在這裏礙眼!”
如果不是蕭遠打賭贏來的回春堂,怎麼會有今晚這場風波!
蕭遠也不惱,牽著秦妙竹的手,回到後院。
“剛才那些差役如狼似虎,實在是太可怕了。”秦妙竹仍有些心有餘悸。
蕭遠衝她淡笑,“沒事,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
“嗯,隻是可憐了兄長,怎麼會做出這樣的錯事......”
秦妙竹悠悠歎息,蕭遠低聲安慰了幾句。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安撫好秦妙竹後,蕭遠回柴房睡得安穩。
天剛蒙蒙亮,卻被人叫起來,說是秦太君要見他。
蕭遠隨意洗了把臉,來到正廳,就看到秦家祖母頂著對黑眼圈,顯然一夜未眠。
“祖母找我?是身體哪裏不舒服麼?”
“呸!烏鴉嘴!”
秦太君重重拍了下桌子,疼得縮手握拳,“蕭遠,少跟我在這裏打馬虎眼!”
“如果不是你贏來回春堂,思禮怎麼會招來這場浩劫!”
“那孩子雖然頑劣,卻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平時連雞都不敢殺!怎麼可能會殺人!”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趕緊把他救出來,否則,就等著被從秦家除名吧!”
麵對秦太君的怒火,蕭遠不慌不忙做了個揖,“好像昨晚,祖母已經將蕭遠逐出秦府了。”
“你——!”秦太君氣得捂住心口,“那就將長房一脈,自秦家族譜除名!”
秦妙竹聞聲趕來,據理力爭,“祖母,你分明是強人所難!兄長他犯了惡行,就要承擔罪責。”
“吃裏扒外的東西,老身打死你這賤婢!”
秦太君盛怒,抬手就想抽秦妙竹耳光,被蕭遠死死擒住手腕。
“祖母,請人辦事,可不是這樣。救人不難,端看你們的態度。”
“想讓我救出秦思禮不難,到時候還請祖母歸還廠房所有產業,讓我和妙竹自立門庭。”
蕭遠的話,換來秦太君越發的盛怒,“好大的口氣,要是你做不到呢?!”
“那蕭遠就為秦思禮頂罪,認下謀財害命的惡行!”
秦妙竹徹底嚇傻,“蕭遠,不可以......”
“住口!”秦太君斷喝出聲,“蕭遠,口說無憑,萬一你到時反悔......”
“大丈夫一言九鼎,絕不反悔!”蕭遠慢悠悠道,“祖母若仍不信,也可立字為據。”
“很好!思賢,拿筆墨來!讓他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