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個隱世不出的俠者,傲立群山之巔,護衛著腳下的土地。
“我愺,居然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學徒看得出神,本能的身子一抖,似乎被令牌上麵的圖案影響到,隨後,他覺得這玩意貌似有些特別,便隨手拍照發到網上炫耀,並配文:學醫進步神速,師傅給我發的獎勵。
“小青,問問下麵,鴻天陸氏的人來了嗎?”
突然這時,茶室內傳出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穀神醫午休醒了。
“回師傅,人應該是到了,是學徒孫子文負責接待的!”
門口的弟子恭敬回了一句,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孫子文。
孫子文立刻會意,趕忙跑到門口,“回神醫的話,陸少已經來了,但門口出了點狀況,有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憨憨,來我們醫館找事,不但打了我,還說認識神醫您,讓您親自出手給他治病!”
說完,孫子文一陣竊喜,這裏他利用小聰明,顛倒了是非,畢竟,以神醫的身份根本不會去驗證這些話的真偽,更何況,他也隻是根據自己的理解,將李七夜的話換了種說法,核心意思都差不多。
“什麼,有人來知北閣找事,你怎麼不早說?”門口的弟子十分驚訝。
要知道,師傅平時最在意修身養性,最討厭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如果孫子文提前將這些說出來,那麼他們手底下的弟子就會出麵解決,打發掉鬧事的人,但現在事情被師傅知道,萬一他動了真怒,晚上恐怕又要罰他們練功,或者抄寫古醫書了。
“認識我?那人叫什麼名字!”穀清河問道。
“沒說,哦,好像叫李什麼......反正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孫子文回道。
“二十多歲,姓李,還說認識我?嗬嗬,估計又是耍花花腸子,想要拜我為師的人吧!小青,你出去把他打發走便是,別墮了我知北閣的名聲!”
穀清河說完,推開茶室的門緩步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寬鬆的青色長褂,下巴上一縷山羊胡柔順而雪白,年齡68歲,但整個人的精氣神飽滿十足,不輸三十幾歲的年輕人,細細看去自有一股超然世外的氣息由內而外散發。
孫子文抬頭,偷偷打量穀清河,眼神充滿敬畏,見對方發現自己,他這才心虛的低下頭,準備離開。
嘿嘿,就知道神醫為了維護知北閣的聲望,肯定會教訓那個廢物的,再說,他老人家日理萬機,哪有功夫跟那種小人物耗下去!
他心裏暗自竊喜,決定快點出去,看看幾位師兄如何教訓那個姓李的。
“等等,你手裏麵拿著什麼東西?”穀清河眉頭微簇。
“哦,您老問這個啊,這就是鬧事的那個渣渣給我的一個破銅牌,他竟然大言不慚的說您看到了這個銅牌,就要把他奉為座上賓啥的,簡直可笑,我現在就將這垃圾扔了,以免臟了您的法眼。”
孫子文溜須拍馬的功夫很強,說完就要把令牌丟到垃圾桶裏去。
“等等,這難道是......”
穀清河眸子凝成一條縫,一把將令牌搶了過來,再看到上麵雪山持劍人的圖案之後,他雙眸中爆射出一陣精芒。
“這、這難道真是那塊令牌,整整四年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穀清河虎軀狂震,隨後,深吸一口氣,丹田之內氣機流轉,瞬間彙聚於手掌之中。
刹那間,隻見那塊平平無奇的令牌之上,激射出七彩的光芒,好像彩虹一樣,讓令牌上麵的圖案都變了顏色。
雪山之巔,一位身著青衣,肩掛披風的男子,手持三尺青鋒,好似一位孤絕世間的王者,又或,一個捍衛蒼生的英雄傲然而立。
“那人在哪,快帶我去見他,快帶我去見他!”
穀清河雙目赤紅,薅住孫子文的脖領,不停問道。
孫子文懵逼了,知北閣內幾十名弟子也懵逼了。
他們從沒見過,一向以儒雅示人,懸壺濟世,仙風道骨的穀神醫也會有如此瘋狂的一麵。
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在門口,那人就在門口......”孫子文呆呆道。
砰!
穀清河一把將孫子文甩開,丟到一邊,隨後三步並做兩步,瘋狂朝大門口跑去。
門外。
“哈哈哈,我真是笑到肚子疼,李七夜你剛才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隻要看到你的令牌,就會請你進去嗎?”
“現在倒好,穀神醫非但沒請你進去,反而叫徒弟出來將你趕走,你說你裝了個幾分鐘的逼,然後被狠狠打臉圖什麼,況且,你老婆和女兒還在現場,真是顏麵無存啊!”
陸長空肆無忌憚的笑道,他忽然覺得,對付李七夜這種垃圾索然無味,完全不在一個段位上,碰他都嫌臟了自己的手。
“嗬嗬,老公,同樣是男人,可他與你相比簡直一個真龍一個青蛙,不過,這種廢材配那種醜女,倒也是極般配的!”
常媛兒捂著嘴笑道,這一刻,她忽然又感覺肚子不疼了,心情都格外的好。
“爸爸,我們......是不是不能給媽媽買藥了?你是不是說了大話,欺騙依依呢!”懷中的女兒眼圈微紅,委屈的撅起了小嘴,她第一次,對李七夜感到失望。
“小子,我看你孩子還小,還帶著妻子,今日就不為難你了,快點滾吧,今後不許再來我知北閣鬧事!否則決不輕饒!”
青年冷聲道,他叫衛青是穀清河的三弟子,醫術平平,但武學天賦很高,僅僅入門四年,現在已經是一名八品練氣期的武者。
“蠢貨,還不快走,嫌丟人不夠嗎?”
嶽母沈玉梅一把將李七夜拽過來,恨聲道。
斷絕關係,必須斷絕關係,他已經受夠了這個沒有本事,還到處惹麻煩的廢物女婿了。
此時,李七夜再次看了眼知北閣的招牌,難道,是自己想錯了,這並非是北脈醫術傳人開的醫館,又或者,四年過去,曾經的人和事,乃至情義早已不在。
“快走吧,垃圾,自己沒本事,就別丟人現眼!”
“是啊,老婆保護不了,還帶著女兒來丟人,狗都不如!”
“快滾,汙染空氣!”
落井下石是吃瓜群眾的拿手好戲,他們大呼小叫的諷刺道。
“真是丟死人了!”周紅怡捂著臉,感覺無地自容。
“我們走吧!”蘇傾城眼神空洞而絕望,此刻,她已經徹底失去了恢複容貌的期望,也失去了對自己丈夫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