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哥!”
顧小溪驚喜地呼喊。
旁邊那個斷手的跟班慘呼不絕,眾人警惕地圍成一圈,納悶問道:“紀方!你沒有上擂台,居然臨陣脫逃?要不要臉?”
在他們想來,如果紀方去擂台,一定會被紀詹打死,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兒。
他既然來此,那不肯定是臨陣脫逃了?
至於剛才他出手偷襲傷人,他們全沒當回事,隻以為是斷手的運氣不好倒黴,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畢竟紀方十幾年來習武始終不能入門,這是印天城紀家人盡皆知的事。
“你們想多了。”
紀方對這些螻蟻不屑一顧,上前護住顧小溪:“你沒事吧?”
顧小溪微笑:“幸好你及時趕到。”
就算是別人都不相信紀方,她卻從來都對紀方有種莫名的信心:“我昨日去了山中采藥,今早回來才知道你與紀詹比鬥的事,解決了?”
如果她在,昨晚無論如何會來見紀方。
紀方點頭:“紀詹已經死了。”
這種乏善可陳的戰鬥,連轉述都沒有意義。
紀詹的那些跟班哪裏肯信:“說什麼胡話呢?就算是你那個一身蠻力的弟弟,也被我們打成了廢人,就你還能傷得了詹少爺?”
“怕死逃出來了,詹少爺沒來得及收拾你,那我們就代勞了!”
眾人把紀方團團圍住,尤其是那斷手的,更是眼中噴火,恨不得將紀方碎屍萬段。
“原來你們也有份。”
紀方露出憤怒神色,紀佑的傷勢讓他動了真火,所以在擂台上毫不留手,一招便斬殺了紀詹。
既然這些人招供他們也是凶手。
——那也一樣要受到懲罰!
顧小溪麵色微變:“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快走。”
這幾人一直跟隨紀詹做小弟,本領雖然不怎麼樣,但也都是引氣入體的武人,雙拳難敵四守,要是一擁而上,他們恐怕要吃虧。
紀方卻渾不在意。
“你閉上眼睛。”
哈?
顧小溪愣了愣。
“待會兒場麵有些血腥。”
紀方彎腰,重新撿起了那一截枯枝。
平平常常的一段樹枝,輕輕一折便能脆斷。
隻是枝葉上沾著的血,證明了這是一件凶器。
剛才那毛手毛腳之人,正是被這根飛來的枯枝斷腕,隻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而已。
恢複力量的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找一件趁手的兵器,不過對付這些土雞瓦狗,也並不需要什麼武器。
一根枯枝,足矣。
跟班們哪裏在乎,全都瘋狂地笑了起來。
“你看這個紀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我們這麼多人在此,他想靠一根枯枝來對付?他以為自己是劍神麼?”
“他答應與詹少爺上擂台便已經瘋了!還以為他跑了是好了,沒想到還是腦子壞了!”
“這種人活著也是浪費,我們便幫詹少爺了結此事吧!”
他們獰笑著撲了上來。
紀方站著沒動。
他等著這些人——
——飛!蛾!撲!火!
他溫柔地伸出左手,掩住了顧小溪的眼睛。顧小溪身子微微一顫,卻也沒有抗拒。
嗤!
嗤!
嗤!
劃破皮肉的聲音接連不斷地響起,紀方隻是輕輕揮動手中的枯枝,仿佛是在撥弄一些小蟲兒。而那些已經是武人的跟班,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無形束縛了一般,拿身上的要害朝著枯枝的尖端撞去!
咽喉。
眉心。
雙目。
丹田。
太陽。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但結果一樣。
死!
樹枝像是刺破豆腐一樣,刺破了他們身軀,輕巧抽出,準備收割下一個人的生命。
隻是這一刹那的功夫,破廟之中,這些跟班便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死有餘辜,執迷不悔,又何必手下留情?
紀方沒有鬆開捂住顧小溪的眼睛,隨手丟下枯枝,牽著顧小溪走出廟門。
顧小溪沒有看見恐怖的景象,但鼻端傳來濃重的血腥氣自然提醒了她發生了什麼,她身子發軟,但仍堅強地跟著紀方。
沒有多問一句。
一直走出數十丈開外,紀方才鬆開了手。
山中陽光明媚,秋意正好。
殺戮已拋在身後。
“你放心,以後有什麼人欺負你,隻管叫我。”
紀方一向便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顧小溪這幾年來對他家真心實意,哪怕她本身的身份有特異之處,也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謝謝小方哥,多虧你來救我。”顧小溪這時候才從震驚緊繃的狀態中恢複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對紀方確實有充足的信心,但是也沒料到他竟然能有這樣的戰績。
紀方搖頭:“本來就是我連累你,若不是因為我,紀詹也不會這麼做。”
如今紀詹和他的這群跟班盡數伏誅,也算是惡有惡報。
他們這幾年在印天城中橫行霸道,不知害了多少人,便是不算今日之事,也有取死之道。
顧小溪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破廟一眼,又驚喜地看著紀方:“你終於引氣入體,成為武人了?果然像我說的,紀伯父這麼了不起,虎父絕無犬子。”
她想著能夠打贏紀詹,到破廟戰勝那許多武人,應該就是紀方成就了斷石境。
他是紀飛鴻之子,天賦絕頂,之前雖然有所阻礙,總能一飛衝天。
“僥幸。”
紀方目光望向遠處,那裏有個身影正在叢林中飛速穿梭。
剛剛之事,果然還有他人窺探。
那人飛奔下山,直奔紀家主屋。
紀飛唐的動作很快,主屋前早已掛起了白素,布置了靈堂。
喪子之仇,他絕不肯這麼善罷甘休。
跟蹤紀方的,正是他派出的探子。
隻是探子報告的消息,讓他全然不敢相信。
“你說他憑著一根枯枝,便殺了詹兒那麼多朋友?”
這怎麼可能?
以紀飛唐斷石境五重天的本事,要幹掉這些紈絝小兒,也不算難——但說要光憑一根枯枝,殺人如殺雞,他也不可能這麼輕鬆!
這個紀方,到底是得了什麼奇遇,竟然深藏不露?
他露出了陰狠的神情:“既然如此,那就更留不得了。你若是庸碌廢物,還能苟活一條小命,想要臥薪嘗膽,那就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