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死？

　　紀詹一愣，旋即大笑不止。

　　他踩著紀佑的腦袋：“你娘的腦子不清楚，你看來也一樣。區區一個凡人，連最基礎的真氣武學都練不成，想要打死我一個斷石境武者？”

　　他探出腦袋，狂妄道：“你來打呀？我就算是站在這裏不動讓你打，你也奈何不了我！”

　　斷石境界，自有真氣護體，凡人赤手空拳，豈能打傷他？

　　紀方轉頭問紀飛唐：“這是他說的，要是我這樣出手打死了他，算不算我贏？”

　　紀飛唐嗤笑：“白日做夢！你要是做得到，諸位長老見證，就算你贏如何？”

　　這紀方可能真的是被逼瘋了。

　　不然的話，怎麼可能說這種胡話？

　　大哥這一家，真是廢了。

　　符元紅神智不清醒，紀佑魯莽冒失，如今又被打斷了四肢，就算能治好，也不可能再對他們這一脈有什麼威脅。原來看紀方還有點腦子，如今看來，壓力太大恐怕已經崩潰。

　　從今日之後，印天城紀家再無他大哥紀飛鴻的印記，徹徹底底，將是他紀飛唐的天下！

　　眾長老有稍微有那麼點良心的，念著當初紀飛鴻的好，歎息道：“紀方與他母親一樣，神智迷糊，但願詹兒能手下留情，給他留一條性命也就得了。”

　　“我紀家養那麼幾個廢人，總是夠的。”

　　旁邊眾人附和道：“正是，正是，也不過多費些糧食。”

　　紀飛鴻血戰守城，保住了這些人的性命，在場卻全無一人，記得這個恩德！

　　烈士的撫恤足夠生活，何用紀家供養？

　　他們反而都是攀附在死去的紀飛鴻與紀方一家身上的吸血螞蝗！

　　紀方心中恩斷義絕。

　　他踏前了一步。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紀詹，你十幾年來，一直欺負我家，奪我資源，坑害我弟，羞辱我母。如今更重創紀佑，全無情分可言，我殺你乃是天誅，莫要怨怪！”

　　“今日，你既然死了，那便一並了結！”

　　“接我一招！”

　　那些恩恩怨怨不必細數，今天你這條命還來，勉強就夠了！

　　紀方不為己甚。

　　殺人不過頭點地嘛。

　　他雙手一分，出手正是七禽拳開門一式。

　　——九月鷹飛！

　　人化飛鷹，颯遝如流星！

　　紀詹抬頭，看紀方竟然拿出七禽拳這種大路貨的招式來對付自己，更是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這位堂兄，十幾年來也隻會這一路拳法。

　　又有何用？

　　他傲然挺立，不避不讓，有心等紀方衝到麵前，便一腳將他踩到地上，與紀佑作伴！

　　他看不出這招有什麼玄妙。

　　在場實力最強之人紀飛唐，忽然汗毛直豎，雖然他也看不到這一招的奇特之處，但武人的直覺讓他有種恐怖的預感，忍不住大叫道：“詹兒小心！快閃開！”

　　噗！

　　已經晚了。

　　——鷹已展翅。

　　紀方的身體，就像是矯健的雄鷹，仿佛毫無阻擋地在紀詹身上一穿而過。

　　兩臂張開，恰如雙翼。

　　今日起，戰神便扶搖直上青雲。

　　阻我者——

　　——死！

　　紀詹臉上還保留著輕蔑的笑容，隻是目光中多點狐疑，他低頭看自己的身子，不明白為什麼就像是薄紗一般，被紀方輕鬆穿透。

　　“詹兒！”

　　紀飛唐淒厲大叫。

　　漫天血光！

　　紀詹的身軀陡然中分，變成兩半，就像是被鷹爪撕開的兔子一樣，左右飛出！

　　紀佑被澆了一頭汙血，瞪著眼睛，不敢置信。

　　紀方負手而立，微風拂動他的衣袂，依舊沉靜一言不發。

　　但這個時候，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多了敬畏之意！

　　紀方身上，甚至沒有沾到一絲血。

　　身為凡人的紀方，在擂台上對上斷石境三重天的紀詹，一招致命。

　　紀詹毫無反抗的能力，連反應都沒有，便丟了性命。

　　他引以為傲的鋼鐵身軀，在紀方麵前，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怎麼......可能？”

　　全場俱寂，許久之後，才有白頭發的長老顫顫巍巍發聲。

　　“這是什麼武學？居然能夠一招秒了斷石境三重天的武人？”

　　“這仿佛就是七禽拳種的一招，九月鷹飛。但九月鷹飛，怎能使得這般威勢？”

　　場中議論聲嗡嗡如蜂，紀飛唐臉如金紙，飛撲過去抱起兒子的兩爿屍體，哪裏能拚的起來，便是容貌也已不可複原。他算盡心機，迫害大哥一家，就是為了給兒子找一個前程。

　　一拳之下，盡皆成空！

　　哪裏能想得到？

　　他抬起頭，雙目如死魚一般，悲憤早已占據了他所有思緒。

　　紀飛唐顫抖指著紀方：“兄弟切磋，你何以下此毒手？”

　　這時候你跟我說是兄弟切磋了？

　　紀方哂笑：“家主，剛才你的話言猶在耳，想要吃了不認麼？紀詹這麼多年一筆筆帳，我不必與他細算，他將我弟紀佑打成重傷，還有什麼兄弟情分？你為了武考名額，逼我上擂台，又有什麼叔侄情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十倍還之！”

　　“他既然踏上了這個擂台，被我打死，便是咎由自取！”

　　如果紀家人但凡能有一分的情分，紀方也可以手下留情。

　　你們既不留情，現在和我說什麼廢話？

　　紀飛唐算計成空，痛失愛子，惱怒狂嘯：“好！好！好！大哥生了個好兒子！你不知從哪裏學來這般邪門武學，竟然害了詹兒。你既如此狂妄，那老夫也來上擂台，領教領教你的功夫！”

　　這就是完全不要臉了。

　　紀詹雖說修為強於紀方，但到好歹是同齡人，擂台爭鋒也說得過去。

　　紀飛唐是長輩，修行多年，已是斷石境五重天的高人。長輩怎能與小輩動手？

　　他要與紀方比鬥，就是以大欺小。

　　他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紀佑倒在血泊中，仍忍不住大罵道：“老匹夫無恥！有種等你爺爺傷好了，練成神功，再與你比過！”

　　紀方卻不緊不慢，他淡然瞥了紀飛唐一眼：“如果你也要給我打死你的機會，請便。”

　　紀飛唐被他眼光一掃，渾身一顫，竟有一種墮入冰窟的感覺！

　　武人的直覺再一次冒出來。

　　與紀方動手，也許......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