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裴翠翠瞪大了雙眼，隨即又暗淡了下去。

　　“亮兒若是真做到了此事，娘親以後凡事都依你，再也不過問。”

　　程處亮大喜過望。

　　哈哈，自由的生活在招手了。

　　“ 不行，孩兒怕娘親說話不算話。娘親要立下字句為憑證。”

　　裴翠翠和程咬金都傻眼了。

　　“ 兒啊，你明知我與你爹爹大字不識，這是故意為難我們嗎？”

　　程處亮眨眨眼。

　　“無妨無妨，你們不識字，我識字啊。”

　　程咬金和裴翠翠一下語塞了 ，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裴翠翠更是一巴掌就打過來。

　　“你這混蛋，怎麼會識字？給你請來了私塾先生，不到一個時辰，你就將人家打走了。當真是半天字都沒學。還在這裏誆人。看我不打死你。”

　　程處亮忽然意識到說漏嘴了。

　　上一世，他可是練得一手好字，這要歸功於自己爺爺的嚴格要求。

　　可是，這個五歲的熊孩子的人設，那 可是大字不認得幾個。

　　幸虧程處亮的腦子瓜好使，眼珠子一轉，就出來了一個主意。

　　“娘親莫打了，孩兒說實話。先生是被孩兒走了，可是孩兒平時看哥哥練字，也認識幾個字，寫個字據，是沒問題的。”

　　程咬金和 裴翠翠半信半疑。

　　“亮兒若是再說謊， 你娘的家法伺候，你可別喊疼。”

　　程咬金知道自己不舍得打程處亮，便搬出了裴翠翠。

　　所謂的家法，便是用三尺長，手臂粗細的木棍打屁股。

　　那打在身上的感覺，太酸爽了。

　　“娘親，爹爹， 孩兒說地都是真的。”

　　說完，便拿出來自己準備好的筆墨紙硯。

　　程咬金瞪大了眼珠子。

　　“你小子這是有備而來啊。”

　　程處亮腹誹。

　　這爹也不傻啊。

　　程處亮拿出這些東西，然後開始寫字。

　　這貨也怕寫得太好了，招致懷疑，故意將字寫地歪歪扭扭。

　　就這樣的字，在程咬金和 裴翠翠的眼裏，已經算是不錯了。

　　“ 老爺，天啊，亮兒真的會寫字，會寫字啊。”

　　裴翠翠看著像是蚯蚓爬的字，不由得熱淚盈眶，拽著程咬金就去看。

　　程咬金看著這字，稀罕地不得了。

　　“娘啊，這比俺老程可是強多了。想不到我們程家要出狀元了。”

　　程處亮看著那字，哭笑不得。

　　當狀元，這字還上不了台麵。

　　程處亮的書法，可是拿過大獎的，真要是使出十二分的力氣，爹爹娘親可不得奉若至寶。

　　程處亮要是不攔著，他絲毫不懷疑，娘親爹爹會去宗廟裏麵上香，告訴列祖列宗自己這一壯舉了 。

　　“ 爹爹，娘親，孩兒這字隻是能看。最重要的是記錄下來做一個憑證，免得娘親再賴賬。”

　　裴翠翠哈哈大笑。

　　“ 娘親這麼大 的年紀，怎麼會 當兒戲。隻是，兒啊，這件事的確不容易處置好。”

　　說完，裴翠翠的臉立即變了臉色。

　　程咬金打著哈哈。

　　“孩他娘，那事以後再說。先把你這字據給爹爹念一下。”

　　程處亮也 不看那字，搖頭晃腦道。

　　“裴翠翠答應，若是程處亮能解決 長孫無忌家的大麻煩，以後永遠不得幹涉程處亮的自由。如有反悔，裴翠翠就變成一隻小狗。”

　　前麵還好好的，後麵畫風就變了。

　　“你個混蛋玩意兒，竟敢罵娘親是狗，我......”

　　程處亮連忙打圓場。

　　“爹爹，那是說如果， 爹爹不要生氣。”

　　說了好多好話，才平息了裴翠翠和程咬金的怒氣。

　　一夜無眠。

　　........

　　這一夜，不眠不休的，不光是程咬金夫婦。

　　長孫無忌夫婦更是徹夜難眠。

　　魯國公府上和長孫無忌府都在朱雀大街上，且同屬於裏正坊，直線距離也不過是一百米。

　　所以，兩家的孩子才經常在一起玩耍。

　　如果說程咬金算是陛下李世民頂級武將，那長孫無忌就算是頂級的文官，沒有之一。

　　就連後來李世民建造的淩煙閣中，都是把長孫無忌排在第一位。

　　他不僅僅是李世民的大舅哥，更是玄武門事變的策劃者，其手腕毒辣，可見一斑。

　　唐太宗李世民死後，在武則天當政的時候，可惜，他還是沒能鬥得過一個女人。

　　而這個時候的長孫無忌，用權傾朝野形容，絲毫不為過。

　　十五的月光，灑向長孫無忌府上，照耀到一個華麗房間內。

　　幾個太醫模樣的人，圍在錦床周圍，神情緊張地看著床上的少年。

　　旁邊，站著的男人正是大唐的吏部尚書長孫無忌。

　　他看著三個太醫給病榻上的少年，診斷好了病情，急切道。

　　“吾兒可有大礙？”

　　這三位太醫是長孫皇後派來的，算是整個大唐頂尖級別的了。

　　其中，一位瘦長身材的高個子太醫皺著眉頭道。

　　“長孫大人，請饒恕下官直言。少國公的那個從表麵上，隻是稍微流了一點血，並無大礙。但是，究竟內裏有沒有損傷，下官實在是不得而知。”

　　長孫無忌麵露瘟色。

　　“你們三個太醫都不敢斷定病情，真是忝居高位。本國公要的是衝兒萬無一失，並非是含糊其辭。”

　　三位太醫， 刷地一聲，齊整整地跪在了長孫無忌麵前。

　　“長孫大人息怒。 下官等三人，也不敢十拿九穩。”

　　旁邊身穿蓮藕色服飾，掩麵哭泣的正是長孫無忌的夫人崔秀兒。

　　這崔秀兒，可是七宗五姓之首的崔家的女兒。

　　能嫁給長孫無忌，算是下嫁了。

　　從秦始皇一統六國，便有了宗族貴族的淵源。

　　七宗五姓更是由來已久。這些權貴們，在曆朝曆代都出則為仕，光是唐朝，根據不完全統計，就有崔姓的宰相十幾位。

　　其貴族的勢力由此可見一斑。

　　更為重要的是，這些宗族還聚斂著大量的錢財。

　　尋常人家，根本就別想著和他們通婚 。

　　就算是皇家，他們都不曾放在眼裏，寧願和其他貴族聯姻，也不願意和 皇家沾親帶故。

　　所以，長孫無忌能娶了這樣一個媳婦兒，那是三生有幸。

　　平時，長孫無忌對崔秀兒也是尊敬有加。

　　人家娘家的勢力大啊。

　　“老爺，衝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長孫無忌心亂如麻。

　　“夫人萬萬不能有此想法。咱們衝兒福大命大，不會這麼容易出事。”

　　長孫無忌出言安慰著，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明日，本官要請孫思邈親自給衝兒診治。那人可是有在世華佗之稱，夫人盡可以放下了。”

　　崔秀兒點點頭，臉上的淚痕斑斑，上前去，坐在床頭，握住了長孫衝的手。

　　“衝兒，告訴為娘，還疼嗎 ？”

　　剛才下人們拿的白布上麵，全部都是鮮紅的血。

　　可是把崔秀兒給心疼死了。

　　長孫衝是他們的長子，從小就備受寵愛，哪裏受過這樣的苦楚？

　　床上的長孫衝，聽了崔秀兒的話，也是裝模作樣哼唧個沒完。

　　“ 爹爹，孩兒快疼死了。”

　　“快快，看看有何止疼的藥，趕緊給衝兒敷上。”

　　屋內忙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