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良久，長孫衝才算是鬧騰完了，消停了下來。

　　其實，那一枚石子的確是打在了長孫衝的要害處上，不過，並不嚴重。

　　長孫衝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一個十一歲的少年，竟然被一個五歲的熊孩子 傷到了，這多少讓他麵子上下不來。

　　好一會兒，長孫衝臉上的神色，才算是恢複了一點。

　　“ 娘親，爹爹，孩兒被程處亮打地好慘啊。疼死孩兒了。”

　　房間內的幾個人都是一愣。

　　不說別的。

　　這兩個孩子的年紀，他們記得很清晰。

　　“衝兒說，這傷是程處亮打地？”

　　長孫衝的個頭足足比程處亮高了一頭，而且，還更加壯實一些。

　　程處亮打長孫衝，這是從何說起？

　　長孫衝知道父母不信，添油加醋道。

　　“ 爹爹，孩兒是被那程處亮給暗算了。”

　　“程處亮是用彈弓將孩兒打成了這個樣子。”

　　這樣，貌似還說得通。

　　甭管咋說，現在長孫衝流血了，程處亮安然無事，這是事實。

　　長孫無忌格外惱火。

　　“這孩子也太大膽了。若是衝兒你有事，爹爹拚了老命，也要替你討還公道。”

　　這也怨不得人家長孫無忌。

　　估計誰家的父母看到自己兒子被打地失去了生育能力，也不會那麼淡定吧。

　　上門跟他們拚命的心思都有。

　　怪就怪程處亮打地不是地方。

　　這小石子要是打在了屁股上，可能長孫無忌還沒這麼 惱怒。

　　這旁邊三個太醫，那是瑟瑟發抖。

　　還不知道長孫無忌會不會遷怒於他們。

　　長孫皇後親自派他們太醫院最有名望的三個，過來給少國公治病。

　　可誰也沒治好人家的病，不說他們麵子上沒光，就是長孫皇後都不一定能繞了他們。

　　崔秀兒臉色依然是沒好半分。

　　長孫無忌的態度，肯定沒讓她失望。

　　可是，即便是長孫無忌滅了程家又如何，長孫衝的病要是治不好了，可是一輩子的事啊。

　　雖說是他們還有嫡出的孩子，歸根結底，這個孩子是毀了啊。

　　“老爺，既然這三位太醫不行， 還是著人去尋找神醫。程家的賬， 可以慢慢跟他們算。”

　　長孫無忌點點頭。

　　“你們 三人且退下吧。”

　　那三個太醫聞聽長孫無忌這樣發話，如釋重負一般。

　　丟人不丟人不說了，暫時先保命吧。

　　“下官告退。”

　　這三個人幾乎是哆嗦著走出了長孫無忌府。

　　等到出了府之後，其中一個人才發現自己竟然尿到了褲子上。

　　“好險啊，若是長孫大人真的要治我們一個不力之罪，便可要了老命了。”

　　一個骨瘦如柴一般的老人說道。

　　此人，花白胡子，精神矍鑠，正是太醫院的院判。

　　“老夫一生在為皇家效命，這次真是險中求勝。”

　　後宮的太醫，在天子的地方當差，肯定是小心萬分。

　　“那長孫衝公子的病倒是沒大礙，難的是吾等的言論涉及到的是長孫家和 程家之間的 關係。偏向於任何一方，都無異於與對方為敵。”

　　另外一個身材微胖的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院判大人所說極是。或許隻有置身官場之外的人，才能說句公平的話。”

　　“罷了，今日， 吾三人也算是沒卷入到紛爭之中，自求多福吧。”

　　說完，三人便乘坐馬車，離開了長孫府，徑直朝家中而去。

　　天上。

　　圓月依然在照耀著。

　　長孫府內，長孫無忌開始吩咐 下人。

　　“長孫貴，你去往終南山一帶。那個.....去請孫思邈，務必將本官的誠意帶到。還有......另外，帶夠足夠的銀兩，就說是本官說的，隻要是能醫治好衝兒的病，長孫無忌願用一己之力，許他任何事情。”

　　長孫無忌斷斷續續道。

　　崔秀兒撫摸著長孫衝的頭，不時拿毛巾給 長孫衝敷在額頭上。

　　長孫衝是在發燒。

　　不過，那燒卻是和他要害處上的病情無關。

　　隻怪他 今日穿地少，在大街上玩耍，受了風寒感冒了而已。

　　那崔秀兒隻以為是那個部位引起的高燒，心疼地眼淚都掉下來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

　　長孫衝的病情終於穩定了不少。

　　夫妻兩個熬了一夜，眼睛都熬地紅腫了。

　　“老爺，雞叫了三遍了，這天也亮了，老爺去休息一下吧。”

　　長孫無忌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 還是算了，馬上我就要去早朝了，就是睡下了，馬上又要走了。夫人，你一夜沒 合眼，快去休息吧。這裏，為夫來看著。”

　　一晚上，崔秀兒的淚都快流幹了。

　　晚上寒氣大，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就在此時，外麵忽然有下人來報。

　　“ 老爺，魯國公程咬金帶著小公子要衝進來了。”

　　這長孫無忌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正要找他程咬金的事呢，這就找上門來了。

　　“說曹操， 曹操就到。既然這樣 ，那老夫就會會這個魯國公，順便討要一個說法。”

　　正要打算去睡一會的崔秀兒，也沒了睡意。

　　“ 老爺 ，臣妾也要見上一見，親自問問那魯國公，如何教導孩兒的。”

　　長孫無忌點點頭，對外麵那報信的仆人說道。

　　“帶叫上全部家丁攔住他們。”

　　光是聽到程咬金父子要衝過來了，長孫無忌眼前就有了畫麵感。

　　若是旁人，不好說，那個莽夫，自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了。

　　顧不得整理一下衣衫，長孫無忌便衝到了外麵。

　　剛步入到大廳內，便看到了很多家丁正奮力攔住想要衝進來的程家父子。

　　於是，長孫無忌渾身的血，都要冒上來了。

　　明明被打傷的是他們家的長孫衝，程咬金父子還不依不饒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

　　 有這樣一個莽夫父親，程處亮敢打長孫衝就沒啥奇怪的了。

　　“長孫老頭， 你可算是出來了。老程問你，為何罵俺是縮頭烏龜？”

　　長孫無忌愣住了。

　　“老夫何時罵你縮頭烏龜？魯國公你真是惡人 先告狀，你家程處亮打我孩兒的這筆賬還沒算 清楚，你倒是會反咬一口。”

　　進門本是客，可長孫無忌見程咬金這囂張的態度，實在是難以控製自己情緒，氣得渾身打哆嗦。

　他可是堂堂的衛國公，當今的國舅爺啊。

　就連李世民都敬重他幾分，見麵還得客氣一下，唯獨這個老莽夫簡直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