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遺物?”
蘇遠山聽到遺物二字後,突然來了精神,看向蘇月淩。
“便是這對禦賜的翡翠玉鐲。”
蘇月淩抬起手腕,舉到蘇遠山跟前,淡淡的說道。
她膚白如脂,襯的這對翡翠玉鐲格外漂亮,蘇遠山盯著玉鐲看了片刻,點了下頭道:“的確見你母親戴過。”
他的眼中似有些懷念,半晌才低聲說:“其實你長得有些許像你母親,隻是性子不像,太衝了。”
“可不是嘛,即便老太太戴了這鐲子,月淩也可以私下和老太太提,沒必要當著一眾下人的麵說,讓老太太下不來台,可不就發火了。”
柳夫人覺察到蘇遠山的神情不對,眼中立刻閃過一絲妒色,忙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蘇遠山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還不曾說話,便聽蘇月淩笑著道:“老太太身邊何時會沒有下人?今日我可不就是在私下和老太太說的,她身邊除了我之外,可一個主子都沒有。”
柳夫人頓時像吞了一整個丸子,被噎得險些背過氣去。
蘇月淩這話,不就是在說她也是個下人,沒資格對她說三道四嗎?
“那你為何說老太太,是靠著咱們將軍府過日子的?這話可是絕對大逆不道的。”
蘇遠山的臉色略緩和了一下,他覺得自家女兒隻是性子直了些,做事的方式不對而已。
隻略教訓一下便可,提醒她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我的原話是,寧安府是靠著將軍府過活的,女兒覺得這並沒什麼錯,若父親覺得這話說的太不給他們麵子了,大不了日後我不這麼說了。”
蘇月淩回憶了一下原主的性格,她的性子的確就是這般,表麵跋扈,內裏卻極度自卑。
蘇遠山隻覺得一腦門黑線,雖說自家女兒說的都是真的,但到底隔壁住的是自己的親弟弟,好歹也要給幾分麵子。
“的確說的太過了,長輩的事豈是你能置喙的,日後再不許說這樣的話。”
蘇遠山站起身,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柳夫人,突然覺得這幾次柳夫人說的蘇月淩,和他見到的根本不同。
日後也不能總聽柳夫人的一麵之詞,自己唯一的嫡女,還得自己多上心。
“父親教訓的是,月淩記住了。”
蘇月淩躬身行禮後,淡淡的說道。
蘇遠山點了下頭,淡淡說道:“你雖不是故意的,到底讓老太太不悅。下個月老太太過壽,你給老太太準備份用心的禮物,權當是給老太太賠個不是,明白嗎?”
他站起身走到蘇月淩跟前,才恍然發現蘇月淩已經長這麼高了,若再這般直率,日後怕是要吃虧。
因此才特意提點一番,不讓蘇月淩和老太太鬧得太僵。
蘇月淩在心中冷笑,她便是送座金山給蘇老太太,蘇老太太對她的態度也不會改觀的。
“多謝父親提點,月淩回去之後便好好想想,送祖母什麼好。”
雖心中不以為然,表麵上她還是恭敬的說道。
回到自己的院子時,隔著老遠蘇月淩便聽到一陣吵鬧聲。
她皺了下眉頭,快步朝著堂屋走去,采桑跟在她旁邊,忙喊了一聲:“小姐回來了。”
屋中的人聽到她的聲音之後,立刻安靜下來,門一推開,采薇和采寧便迎了過來,一臉的笑意。
蘇月淩的目光越過她們看向秋菊,就見秋菊正一臉怒氣的站在桌邊,地上一片狼藉。
“你們兩個把地上的東西都收拾好。秋菊,我買的東西呢。”
蘇月淩饒過她們兩個,便對著秋菊說道。
“大小姐,東西是秋菊弄亂的,為何要讓我們收拾?”
采薇眉頭一皺,立刻抱怨起來,她原本要隨著蘇婉兒嫁入攝政王府,不曾想沒被分去。
“我這院子不養閑人,要麼幹活,要麼走人,你們自己掂量。”
蘇月淩連頭都沒回,說完便招呼秋菊往裏麵走。
“奴婢把您的東西都放到臥房的桌子上了,免得她們趁奴婢不留意時亂動。”
兩人走出堂屋,秋菊才嘟著嘴,嫌棄的說道。
“大小姐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竟還讓咱們做這樣的活。”
蘇月淩剛走,采薇便直接坐在桌邊,一腳踢開散落在地上的擺件,詫異的說。
“可不是,你是沒瞧見今日她是怎麼噎夫人的,我聽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趕緊收拾吧,不然她真的會把你們趕走。”采桑道。
她雖是丫鬟但一向心高,總盤算著多得些好處,這次原也是太太,讓她過來監視蘇月淩的。
隻要她完成任務,必定能得不少好處。
但如今蘇月淩根本不信任她,她還得多努力些,不然她什麼探不出來。
等采桑走了之後,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將地上的東西一股腦的丟進袋子裏。
“明日便拿到府外賣了,多少能換幾個錢。”
采薇掂量了一下東西,便衝著采寧道。
“她這院子裏便稍值些錢的東西,都被夫人和小姐換走了,哪還有什麼值錢的,丟外麵連乞丐都懶得撿。”
瞧見她掂量東西,采寧忍不住捧腹,卻不敢笑得太大聲,壓低聲音嘲諷道。
殊不知蘇月淩並未走遠,這三人的話她全聽了個徹底。
等兩人走了之後,蘇月淩才回了臥房,去擺弄今日買回來的東西。
“大小姐,你當真不管管她們?那些東西可都是您的。”
秋菊看不過眼,忍不住衝蘇月淩抱怨道。
“無妨,不過是些破爛,貨。”
有人幫她把這些破爛扔了才好,她遲早會讓柳夫人將原本屬於原主的東西,全都送回來的。
見自家小姐這般淡定,秋菊不由的一愣,垂下頭便不吭聲了,隻是還有些憤憤不平。
“明日去買些篾條回來。”
回了臥房之後,蘇月淩才遞給秋菊一兩銀子說。
“小姐要篾條做什麼?何況一兩銀子能買一車篾條,哪用的上這般多銀子。”
秋菊一臉的懵,忍不住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