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陸孤玨的身份,平日裏肯定很忙。
“本王不過想偷得浮生半日閑,不曾想竟遇到了蘇大小姐,真是巧了。”
喝了口茶,陸孤玨淡淡一笑,不禁打量起蘇月淩,似乎哪裏不滿意。
“我臉上有字?”
她先透過窗縫往外看了一眼,確定對麵的京兆府還沒退朝,才轉過頭正好對上了陸孤玨的視線。
“蘇大小姐很適合這套紅寶石頭麵。”
陸孤玨煞有介事的說道。
“王爺找我到底有何事?”
“今日一早那幾個劫匪翻供了,矢口否認殺過你,還說那份口供也是你逼他們簽的。”
陸孤玨眉頭一挑,覺得蘇月淩真是不解風情,他遇到這麼多女子,隻有蘇月淩能對他的長相免疫。
“昨日是王爺讓包打聽,告訴我有人要滅口的嗎?”
聽陸孤玨這麼說,蘇月淩立刻想到昨天中午的包打聽,忙試探著問道。
“自然,既然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自然要關照你。”
陸孤玨很爽快的點頭,他的眼線遍布全國,這點消息他輕易便能查出來。
“多謝王爺,王爺似乎很怕熱,我聽人提過一種茶能緩解,王爺不如試試。”
她初見陸孤玨那天,就發現他身上有一種積年已久的毒,雖不想暴露自己懂醫術,但她蘇月淩不喜歡欠別人的,於是寫個茶的方子。
“蘇大小姐對茶還真是有研究。”
拿過方子略看了一下,不禁有些意外,笑著將方子收起來。
他瞥了一眼外麵,問:“你打算怎麼辦?需要本王幫忙嗎?”
“不必了。”
蘇月淩已經想到對付他們的辦法,搖了下頭淡淡道。
陸孤玨眸中閃過一絲亮色,他有些好奇她會怎麼做。
蘇月淩並沒留意陸孤玨的反應,瞧見杯中空了,她抬手便去拿茶壺,誰知陸孤玨和她想到一塊去了,兩人的手同時落在壺把上。
蘇月淩立刻抽回手,站起身道:“多謝王爺的茶,若沒旁的事,臣女先走了。”
出了包間便徑直往樓下走,秋菊跟上前去,詫異的看向自家小姐,包間裏很熱嗎?怎麼小姐的耳朵這麼紅。
包間裏的陸孤玨摩挲了幾下手指,起身便往外走,門外的暗衛剛忙進來收走茶具,跟著下了樓。
“王爺,咱們去哪?”
緊跟著陸孤玨的暗衛,低聲問。
“回府。”
陸孤玨勾了勾嘴角,淡淡說道。
幾個暗衛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迷惑,自家王爺大老遠帶著最喜歡的茶具跑到茶樓來,喝了半壺茶又回去了,難道就為了見蘇大小姐?
幾個暗衛心裏都有了幾分計較,看來自家王爺對蘇大小姐有意思。
“大小姐,咱們不回府嗎?”
見蘇月淩讓車夫趕到賣東西的地方,秋菊詫異的問。
“我要買些東西,回去之後若有人問起,別提我見過攝政王的事。”
蘇月淩暫時不想讓人知曉,她私底下和陸孤玨見麵的事,免得有好事者借此事做文章。
“即便小姐不提醒奴婢也不會說的,采桑她們一看就不懷好意。”
秋菊用力點頭,她如今可是堅定的站在自家小姐這邊,當然不會把蘇月淩的秘密泄露出去。
“采桑是何人?”
吃了塊點心,蘇月淩漫不經心的問。
“昨日分到咱們院子裏的丫鬟,采桑,采寧,采薇,都不是省油的燈。”
蘇月淩略想了一下,便想起來這個采桑從前是蘇婉兒院子裏的,如今竟這麼塞到她院子裏來,連監視她都這般明目張膽,還真夠看不起她的,或者說真夠看不起原主的。
等兩人買完東西回府時,天都快黑了,剛走到正院入口,便瞧見采桑正站在路邊張望著。
“大小姐,老爺在正院等您。”
見蘇月淩走過來,采桑衝蘇月淩敷衍的行了個禮,便笑著說道。
瞧見她笑的這般開心,蘇月淩隻覺得蘇遠山找她絕沒什麼好事,讓秋菊先帶東西回去,她則徑直朝著正院走去。
采桑忙跟上蘇月淩,眼瞧著快到正院時,她突然說:“小姐將四匹蜀錦都拿去做自己衣服了?”
“昨日,你不就知曉此事了嗎?何必再問一遍?”
蘇月淩知曉她這是故意說給蘇遠山說,便冷冷的說道。
說話間兩人便走到正院的門口,蘇月淩走進正堂,就見蘇遠山正坐在正位上。
柳夫人坐在側位上,斜著眼看她,眼中滿是幸災樂禍的神色,臉上卻還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你還知道回來!”
蘇遠山橫了她一眼,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怒喝道。
“這裏是月淩的家,出去再久都會回來的。”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算看出來,蘇遠山對原主並非毫無感情。
他對原主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再加上周圍人的挑撥,才會變得像現在這般尷尬。
“你平日裏學的規矩都到哪去了,竟還頂撞起老太太了!”
蘇遠山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他派人去找過蘇月淩,發現她這一整日都在外麵買東西看熱鬧,並未做什麼出格的事。
“我並沒有頂撞老太太,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敢問父親都聽到我如何頂撞老太太了?”
蘇月淩瞥了一眼柳夫人,果然見她站起身,她立刻笑道:“柳姨娘也在場,不信您問問她,我可有頂撞老太太。”
柳夫人聽到姨娘二字,氣的哆嗦了一下,僵在了原地。
她看向蘇遠山,發現蘇遠山也看向她,卻並沒打算糾正蘇月淩對她的稱呼,好像本來就該是這麼回事似的。
她咬了咬牙,偏還不能直接說蘇月淩是如何頂撞老太太的。
她垂下頭,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小心的說:“大小姐不過是脾氣衝了些,說了些惹老太太不快的話。”
“我不過說我隻有一個母親,柳姨娘並未被扶正。再指出老太太戴的鐲子,是母親的遺物罷了,怎麼到柳姨娘口中,就成了頂撞了?”
蘇月淩嗬嗬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