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東西,老太太喜歡便是贈予老太太也無妨,但此物是禦賜之物,便是母親亡故了,也不該擅自讓旁人用。”
蘇月淩冷笑了一聲,幾步走到蘇老太太跟前,一臉嘲諷的繼續說道:“何況老太太並非命婦,本也不該佩戴這樣的東西,這傳出去對咱們蘇家可不好。”
蘇老太太每聽蘇月淩說一句,臉色就難看一分,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被氣的暈過去。
蘇老太太自然清楚,蘇月淩指的根本不是一對鐲子那般簡單,她是在暗指,他們寧安府作為二房,本就是依仗著將軍府過活的。
但她不信蘇月淩敢這般大膽,於是冷聲喝道:“不過是一對鐲子罷了,倒令你扯出這麼許多來,趕緊給我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老太太何須急著趕人離開?您還沒把鐲子還給孫女呢,這是母親的遺物,原該孫女這個做女兒的保管。平時您也沒少拿少占將軍府的好處,一沒錢就問將軍府要,想來要的也夠多了,何必還貪這對鐲子。”
蘇老太太的嗓門很大,險些都破了音,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的,蘇月淩卻沒打算就此揭過。
旁邊的柳夫人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蘇老太太一向看蘇遠山不順眼。
聽了蘇月淩的話之後,必定又要找將軍府不痛快。
隻是如今蘇老太太在盛怒之下,她即便想勸也插不上嘴。
“你這個小蹄子,竟想向我要東西,真是反了你了!”
蘇老太太哆嗦著翡翠鐲子,擼下來之後,作勢便要將鐲子給摔了。
“老太太可想清楚了,故意毀壞禦賜之物可是大不敬,老太太確定?”
這般好的東西,蘇月淩自然不會任由她摔了,何況這還是原主母親留下的遺物。
“好,你翅膀硬了,竟威脅起我了,東西給你!但蘇月淩給你給我記住,日後有你哭的時候。”
蘇老太太怒極反笑,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腦子裏已經想出一套,對付蘇月淩的法子了。
“多謝老太太物歸原主。”
這般威脅對於蘇月淩來說,不過是耳旁風,完全沒當回事。
將翡翠玉鐲收起來之後,轉身便快步離開了正院。
蘇老太太惡狠狠的盯著她的背影,恨不得在她背上盯出一個窟窿來。
“老太太莫要生氣,等我家老爺回來,兒媳定會好好的與老爺分說一番。既然兒媳管不了月淩,便隻能由老爺管她了。”
見周圍的人都噤若寒蟬,柳夫人忙小心的說道,說話間,她的眼中已經流露出幾分陰冷的神色。
蘇遠山一向孝順,今日蘇月淩這般頂撞老太太,她必定要好好在蘇遠山身邊添油加醋,讓蘇遠山好好懲罰一下蘇月淩。
“讓遠山下朝之後,過來一趟,我親自和他說!”
蘇老太太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她要蘇月淩知曉,得罪自己的下場。
“兒媳知曉了,原本昨日太後送了幾匹蜀錦過來,兒媳原想著送您兩匹,奈何蘇月淩不肯,全拿去自己做衣服了。”
這時一直在內室調香的二房夫人白氏走了進來,說道。“總覺得這小妮子和從前不同了,從前便是借她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出這般話來。”
“隻要她還是蘇家的姑娘,就得任咱們揉圓拍扁,不然一個禮法壓下來,就夠讓她生不如死的。”
蘇老太太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不屑的冷笑道。
這些話蘇月淩自然不清楚,她正盤算著去京兆府催一下。
那幾個混混的口供都交上去了,為何還沒對他們進行判決,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讓蘇婉兒付出代價。
好歹也給柳夫人找些事做,省的柳夫人整日盯著她,她都沒時間做自己的事。
“月淩,你今日的話可有些過了,瞧把老太太氣的,女孩子還是謙恭些好。”
柳夫人幾步追過來,一臉我是為你好的表情。
蘇月淩麵無表情,淡淡道:“你覺得我那句話說錯了?若都沒錯,又何須謙恭?”
說完她根本不給柳夫人說話的機會,便快步朝前走去。
“大小姐未免太囂張了,夫人竟還要忍著她嗎?”
見她走了之後,如雪才低聲說道。
“等老爺回來,有她哭的時候,咱們走。”
柳夫人眼瞧著蘇月淩往集市的方向走,低笑了一聲道。
她如今倒是盼著蘇月淩晚些回來,她好在蘇遠山麵前,將今日之事好生分說一通。
憑著蘇遠山的脾氣,定會讓蘇月淩後悔。
蘇月淩租了輛馬車直奔京兆府,到了京兆府門口時,才發覺京兆府尹正在審案,她隻得在外麵站著等候。
“蘇大小姐,我家主子請您一敘。”
這時身邊突然多了個青年,低聲衝蘇月淩說道。
蘇月淩有些詫異的順著青年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對麵二樓的窗戶正開著。
陸孤玨倚窗喝茶,瀑布一樣的頭發披散下來,垂落到窗邊,衣襟也有些歪了,露出蒼白的鎖骨,邪魅異常。
蘇月淩再次感歎到,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妖孽!
兩人四目相對,蘇月淩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青年走了過去。
吱呀......
三人剛走進包間,陸孤玨便將窗戶關上,轉而看向蘇月淩。
“嘗嘗這茶如何?”
他將茶盞推到蘇月淩麵前,秋菊立刻走上前來給蘇月淩倒了杯茶,轉頭看去才發現青年已經出去了。
“小姐,奴婢用不用出去?”
秋菊有些為難,她本該伺候自家小姐,但又總覺得這包間裏的氣氛不對。
“不用。”
“出去。”
她話音剛落,蘇月淩和陸孤玨便同時說出相反的話,秋菊的臉騰的一下便紅了,低聲說:“奴婢還是出去吧。”
秋菊說完,不等蘇月淩開口,一溜煙的跑出去,反手將包間的門關上了。
寬敞的包間裏,就隻剩下蘇月淩和陸孤玨二人。
“王爺找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