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說罷,那邊沉默了許久,久到她以為封以深已經掛機了。
“封以深?你不會,猶豫了吧?”她自嘲苦笑。
但說完就後悔了,封以深巴不得她滾出他的世界,何必自取其辱說這話?
“少廢話,快點過來。”聽筒傳來粗沉的呼吸聲,聲音夾雜些許煩躁,不太對勁。
隨後就掛斷了。
蘇音聽著嘟嘟的聲音,木然地望著窗外發呆,渾身用不上一點力氣來。
封以深大概已經去警局銷案了,他放過了她,她也該識趣點。
即使有許多不愉快,這一次,就好好告別吧。
蘇音去了那幢漂亮的別墅,大門竟然沒關。
臥室的窗簾遮擋住光,壓抑的黑撲麵而來,充斥炙熱的氣息。
封以深躺在床上,赤著上身,蜜色胸肌緊實有型,散發出狂野淩亂的性感。
蘇音摸了摸他額頭,滾燙的,發燒了。
印象中,他幾乎不會生病。
封以深最真實的一麵,也隻有在這間房子裏才能看到吧。
用了好大的功夫,她才把退燒藥喂進他嘴裏。
她一轉身,封以深睜開眼睛,直直盯著她,黑眸凶狠危險,攥住她的手腕:“別走,別離開我。”
蘇音愣了愣,一時分不清他是清醒的,還是燒糊塗了。
他抓住她的手,溫涼掌心貼在灼熱肌膚上,從他嗓子裏溢出令人心旌搖曳的一聲悶哼。
“我好想你,要怎樣才能見到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因為我沒有保護好桐桐?你要我怎麼辦,我和蘇音離婚,你會回來嗎?”
蘇音唇角掛著苦澀的笑,坐在床側,心緒複雜地看著他。
封以深又把她當做李雨桐了。
“別走。”他像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我不走。”蘇音眼裏閃爍水光,“我一直都在這裏呢。”
她躺在他身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他的擁抱,很溫暖。
“你真的回來了?”
“蘇音以後都不會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了,她不會阻礙你的自由了,阿深,開心點好不好?”
她手指輕掃他的深邃眉眼,那雙眸子像黑洞,蘇音仿若變成一粒塵埃,掉落在他的柔溺裏。
男人俯首,含 住她的唇角,輕輕吻了吻,慢慢加深。
蘇音摟著他的脖子回應,放縱壓抑的感情,還有說不出口的愛。
再抱抱我們吧,她心底默默地說,再見了,封以深。
她等他睡去,用溫水給他擦了擦身子,又做了兩碗麵,吃了自己那一份。
然後從包包裏拿出結婚證,放在桌子上。
做完最後一件事,走出別墅時,淚水濕了臉。
父親下葬那天,蘇音一個人在墓園坐了好久,天色陰沉,死寂晦澀,一如她的心情。
在這座城市,她沒有一個親人了。
還好有孩子陪著她,這是封以深留給她唯一的東西,是她灰暗人生的光。
第二天蘇音找人把家打掃清理了一下。
隱秘的角落裏,找到一個盒子,裏麵是一個檔案袋,裝著一份病曆。
紙張泛黃有些年代了,姓名蘇立文,診斷結果,重度不孕症。
蘇音錯愕地看了眼時間,二十二年前,正是她出生的那一年!